不,她不愿意。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她甚至忘了自己究竟是怎么到的床上,猎人已经开始享用他刚得到的猎物。
一口一口吃得十分尽兴。
苏梨并不好受。
毕竟她并不是那个享用食物的人,而是作为食物被人摆在的盘子里。
大概也顾忌到她的身体,睿王一开始十分克制。
但毕竟已经吃素许多年,忽然吃到香喷喷的肉,再克制也要吃干干净净。
苏梨后半夜几乎在半晕半睡中度过。
第二天。
睿王神清气爽。
而苏梨成了一条死鱼。
她甚至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太阳都要落山了。
睿王还没回来。
苏梨发烧了。
她躺在床上,想起昨天那些荒唐的种种,万念俱灰,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上了这条贼船。
当然,她更不明白睿王作为一个“身受重伤”的人,是怎么能做到整晚都那么生龙活虎的。
但有一点很明确。
她完了。
看来睿王这次入戏很深,她作为某人替身的这条路,怕是要长久的走下去了。
“哎……”
“姑娘?苏梨姑娘你醒了吗,奴婢准备好了热水,请问是现在送进来吗?”
丫鬟小竹的声音响起,显得小心翼翼。
她应该已经得到睿王的吩咐,所以才会一直在外面守着。
苏梨想开口回答,但无奈头痛欲裂,声音也哑了,一开口嗓子就干涩难耐,像火烧一样。
她尝试几次,发不出声音,想想算了,还是自力更生比较靠谱。
于是准备起身。
小竹在门外也很忐忑。
天知道她已经在门口等了多久。
从太阳出来到太阳落山,她在这里风吹日晒,仿佛已经等成了一座石雕。
刚才恍惚好像有听到动静,但声音太小,她不是很确定,所以才小声询问,可惜半天没有得到回应。
就在她以为自己听错了的时候,房间里忽然就传来一声巨响,咚的一声,仿佛什么东西砸在地上。
“姑娘!”
“别、别进来!”
苏梨慌忙出声,沙哑得可怕。
她本来就很窘迫,现在更是臊得红了脸。
都怪睿王那个混蛋!
可她忘了白天莫说人的道理。
这点儿怨气才刚冒出来,房门就被人推开,一个影子快速冲到床边,将勉强穿上中衣的她抱起来。
“梨儿?你怎么自己做这些?”睿王急道。
刚才他走进院子,远远就听到屋子里的动静,根本来不及细想就冲了进来。
看见苏梨可怜兮兮坐在地上的样子,他心都揪紧。
“人呢?人都死了吗!一群废物!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们有什么用!”
苏梨刚才羞得脸色通红,但这并不能抵消刚才摔了一跤的痛,等痛感冲上天灵盖,她脸色又白了下去。
苏梨觉得现在的自己一定很滑稽。
她自己都能感觉道自己脸上的温度一会儿热一会儿凉,根本无法控制。
而且睿王这个人也实在有些太不讲道理。
他怎么骂人呢。
明明把她弄成这个样子,他也脱不了干系,他倒好,吃完就翻脸不认人。
苏梨要是还有力气,肯定要跟他理论一番,就算打不过他也要跟他讲讲道理,看看究竟是谁更过分。
但她没那个精力。
刚才强撑着起来穿衣服,被风吹了两下,现在身上的温度比刚才更高,晕乎乎的不要说跟人吵架,就连东南西北都要分不清。
或许睿王骂的是对的。
她真是个废物。
“咳咳咳……咳……”
“梨儿?”
睿王刚骂完人,转头才终于注意到苏梨脸色不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烫得惊人。
他脸色骤变,也来不及跟那些人算账,连忙让人去请大夫。
小竹何尝见过自家殿下这么慌乱过,根本不敢耽误,转头就去了。
片刻之后,大夫被生拉硬拽的带到院子里。
叶城的这位大夫,已经是第三次来到这里。
也不知道那位睿王殿下究竟什么毛病,看起来身强体壮的,结果这么容易生病,三天两头就要他过来看。
年纪轻轻身子骨这么弱,以后也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殿下,人、人请过来了。”小竹这次也是使出吃奶的劲儿,根本不该怠慢,生怕慢了一些耽误大事。
床边的睿王连忙站起来。
此刻他脸上血色全无,真像是生了什么大病的样子。
大夫本来还在心中抱怨,但看见他这个样子,心底一惊,连忙抱着自己的药箱上前,道:“殿下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快,快给她看看!”
睿王也没工夫跟他废话,直接将人拉到床边。
老大夫看着躺在床上的苏梨,才知道并非睿王出事,心里松一口气的同时,也在睿王催促下拿出药枕,给人看脉。
苏梨手腕冰凉。
但那额头烫得惊人。
老大夫眉头紧皱地看了她的脉,始终没有吭声。
“她怎么样了,究竟什么情况,你不要闷着不说话,快说!”睿王在旁边等得焦急。
大夫转头看了他一眼。
别的没怎么看到,倒是隐约看到他脖子上的那道新鲜抓痕,一看就是刚受不久的。
大夫心中了然,然后在睿王催促下,轻咳两声,道:“殿下,老夫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有话就说!她到底怎样了?!”
“呃,这个,这位姑娘染了风寒,应该是昨天泡了水没有及时处理,导致寒气入体,又……有过度劳累,所以才会突发恶疾,但并不严重,老夫这就开个方子,姑娘稍微调养几日,就能复原。”
老大夫一边说着,一边颤颤巍巍过去写药方。
“哦,还有件事。”
“有什么就一次说完,不要说一段停一段,你们当大夫的也喜欢卖关子吗?”睿王怒道。
老大夫被他吼得一颤。
想了想,还是劝道:“另外,还有一事要告知殿下,殿下虽然年轻,但也该知道凡事有度的道理,这位姑娘身子又比较弱,所以还希望殿下在房事上面稍微克制一些,免得这样的情况反复发生。”
毕竟,他作为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像这样一次次被人从东边街上一直拖拽过来,也很不好受。
睿王:……
他刚才该把这臭老头的嘴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