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嘛?”
顾阿妙终于意识到情况超出了自己的认知范畴,她双手抱着肩膀,怒目看向身后那人。
只见对方依旧是之前那副平平淡淡的表情,迎上她充满怒火的眸子,还有些疑惑的偏了偏头,反问道:“怎么了吗?”
“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我倒是想问问你想干什么?”
“阿璃,我只是想帮你擦背。”他声音无奈,好像面对着一个正在无理取闹的稚童。
顾阿妙要不是现在没穿着衣服,说不定就要跳起来打爆他的狗头。
擦背?
真亏他想得出来。
“你不是今天才跟人说男女授受不亲吗,怎么这才过了多久,自己就忘了,而且我也不需要人给我擦背。”
“可是你背上脏了。”
“脏也不要你擦,嫌脏就闭上眼,出去。”顾阿妙还抱着自己的肩膀。
或许是觉得这样也让他占了便宜,于是把身子下又往水面下蹲了蹲,青丝浮在水面上,遮住下面的风景。
身后的人很无奈,放下手中的毛巾,道:“阿璃,不要任性。”
他这语气,好像她在无理取闹一样。
顾阿妙心头冒火。
不是,到底是谁在任性,谁在无理取闹。
“你忽然闯到我浴房里来,你还有理了?像你这种采花贼,放到镇子上那是要被人追着砍的知道吗?”
“可是,我们是夫妻。”
拜过堂,洞过房,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你如果实在介意,可以当我不存在。”他想了想,提出个折中的方案。
当然这只是他单方面的折中,顾阿妙并不觉得这个提议好在哪里。
“……当你不存在,那现在是个鬼在我身后面呢?”
“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这么想。”
“你!”
顾阿妙心脏病都要气出来了。
她想站起来把人踹出去。
但肩头刚刚露出水面,才看到原本放在浴桶旁边的干净衣服已经被人拿到一边。
男人的手抚开她背后的长发,给她擦起了背。
热水里,他的手也没有那么凉了。
是恰合适的温度。
给她擦背时,他力道拿捏得很好,不会太轻也不会太重,走到她肩颈几处穴位的时候,还会稍微再用点力,给她揉捏酸痛的脖子。
顾阿妙经常在院子里碾草药,头低多了,肩颈难免酸痛,他这几下捏过去,直接把她人都捏软了。
“……咳。”
她没忍住,轻轻哼唧了一声,但很快反应过来不合适,又默默咬住了嘴唇。
好在身后的男人似乎并未听到刚才细微的动静,继续有条不紊的做着手上正事。
顾阿妙见他没有做出过分的举动,又贪恋脖颈间的舒适,渐渐也就放下戒心。
现在的她比以前消瘦,蝴蝶骨尤其明显,抱着双肩的姿势,让背后的骨骼更加清晰的呈现在他面前。
他深邃的眸静静看着那些线条,心口抽痛。
她太瘦了。
可哪怕过得不好,她也从没有想过要回到京城,回到他身边,哪怕吃苦,也要在这个偏远的小镇上待着,忍受那些流言蜚语。
因为伤透了心。
“脖子。”
糖衣炮弹已经把顾阿妙炸昏了头。
就算之前在雁王府的时候,她也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没想到他手法如此熟练,肯定是在哪里练过。
不用白不用,正好她今天埋头弯腰整理了一下午的药材,浑身又累又疼。
男人闻言,手指上移,按住了她的脖子。
“这里?”
“左边一点。”
“这儿?”
“嗯嗯嗯!”
顾阿妙是真的被按舒服了,整个人趴在浴桶上,像一只昏昏欲睡的懒猫,享受着这从未有过的服务。
当今皇帝亲自为她按摩,这个牛批她以后恐怕能吹半辈子。
“背上酸不酸,要不要也按按?”身后的人又问。
他的手一直很老实,只是在帮她舒缓疲惫,没有碰到其他任何不该碰的地方。
期间他还出去打来两桶热水,给她添在桶里。
顾阿妙自然而然的就放低了戒心。
这就注定了是个悲剧。
按完背,男人有力的大手又按上了她的腰际,这个时候撩起来的袖子也沾到了水,但他并不在乎,继续帮她按压。
顾阿妙舒服的叹息。
但渐渐的,那叹息的声音就有些不太对劲了。
“算了,不按了。”她睁开眼,往前面挪出些许。
身后的人不明所以。
“怎么?”
“……没什么。”
问题不是出在他身上,毕竟他也没乱动。
是她腰上的软肉不安分。
分别这么多年,她一心都在奶孩子身上,也没闲工夫想其他,现在让人碰了两下,就有些受不住了。
说白了就是素得太久,有些把持不住。
她毕竟不是圣人。
想想有些丢人,对方什么都没做,她自己倒先乱了方寸,要是让他发现,岂不是要笑话死自己?
“你出去吧,我洗够了。”
“哦,那我帮你擦身。”
“不要。”她声音激动的拒绝,“我有手有脚,不需要别人代劳!”
“但身后你擦不到。”
“元烨我警告你不要得寸进尺!”
“……好吧。”
身后的人终于不再强求,把干净的帕子递到她手上,才起身退开。
顾阿妙松一口气。
但由于在热水里跑了太久,她已经有些犯晕,站起来的时候又太着急,一个不稳,险些从浴桶里摔出去。
“当心!”
“嘶!”顾阿妙膝盖磕在了浴桶边上,疼得差点背过气去。
“阿璃?”
“没……”
她想说没事,但剧烈的痛感让她说不出话。
离开热水,带着水珠的皮肤迎上深秋的风,吹得她筛糠似的抖。
抱着她的男人见状,连忙拿了浴巾过来,给她裹上。
“算了,还是我帮你擦,不然回头又着凉了,难受的还是你。”他无奈叹息,将她抱出浴桶,隔着浴巾给她擦身上的水。
那动作轻缓仔细,不落下任何一个地方。
他的确是认认真真在帮她擦拭。
但顾阿妙已经要疯了。
她觉得自己恐怕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遇到这个魔头。
那宽大的手掌隔着浴巾经过每一寸土地,没有丝毫眷恋,却弄得她止不住的抖。
这混蛋。
他肯定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