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王妃!”
“简直岂有此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在场的人出离愤怒。
因为云若璃自作主张的行为,让他们蒙受了巨大的损失,离的稍微近些的已经发现端木若寒似乎已经没了呼吸。
有人吓得连忙上去查看,然后又匆匆抓了一把手上的脉搏,都是毫无动静。
“老大,他死了。”
“怎么可能?”
“真的,气息和脉搏都消失了。”
“疯了……简直疯了!”
“你究竟想干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他现在对我们来说有多重要吗?”
“雁王府怎么会派你这样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来跟我们合作!”
“他要是死了,我们不但无法离开淮城,就连姜大人的冤屈都无法昭雪,他所付出的一切也都成了白白牺牲,你明知如此,却还……你简直该死!”
淮城府的府兵多是莽夫,说话做事没有半点儿像洛怜花那样的文雅,冲动又易怒。
他们骂起人来,也毫不客气。
甚至有几个稍微冲动些的,还想冲上来让云若璃偿命。
云蝴云蝶连忙挡在云若璃面前,手里的武器也拔出来,表情严肃,仿佛下一刻就要与他们兵戈相向。
气氛剑拔弩张。
云池原也跟着一起过来,现在已经吓坏了,颤抖的抱着云若璃的胳膊,小声道:“小、小姐,要不你先走,奴婢在这里断后。”
云若璃看她两眼,顿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这么激动做什么,既然是合作,大家应该以和为贵。”云若璃拍了拍身前两个侍卫的肩膀,示意他们把手里的武器收起来。
但淮城府兵带头的人脸都已经气成猪肝色。
亏她那么淡定。
她根本不知道水患真相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姜大人死后,朝廷治了他的罪名,举家牵连,不明真相的百姓还以为真是他应对不善才会死那么多人。
现在唯有查清当初真相,扳倒镇南王府,才能为他洗脱污名,沉冤昭雪。
端木若寒是关键人物。
可现在,这个筹码没了。
因为她的莽撞。
“小姐,要不你先走吧,这里有奴婢和云蝶他们挡着。”云池小声劝。
她看出对面那些人气势汹汹,杀气腾腾,她怕云若璃继续留在这里会吃亏,于是劝她先走一步。
云若璃只是摇头,“不急。”
她也好奇对方究竟能憋到什么时候。
这时,那个叫张大夫的老大夫也被人拖了过来,淮城府兵急吼吼的,让他赶快去给人看一看。
大夫满头雾水,状况都还没弄清楚,恍然听见是什么关乎人命的大事,便连连点头,往牢笼里走。
云若璃只看了一眼。
偏就在这时候,原本躺在地上的人忽然暴起,向大夫掠去,他指尖闪过一道暗芒,应是事先藏在身上的刀片。
他动作干脆利落,目的也很明确,就是要割破那大夫的喉咙。
众人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惊变就在一瞬间。
他们纷纷惊呼,但现在想上前救人也已经来不及。
云池甚至害怕的捂住了眼睛。
但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云若璃忽然打一个响指,端木若寒的动作也瞬间像被定住一般,忽然停了下来。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指尖刀片离大夫的脖子只有不到两寸的距离。
就在那里,不动了。
张大夫人早就被吓傻,半天没反应过来,还是云若璃上前把他往后拉了拉,让他远离死神的镰刀。
“明知不会成功,还非要闹这一出,看来你真的很闲。”云若璃指尖轻轻推开里面的人。
众人看到对方像完全不受控制似的向后倒下,咚的一声撞在牢笼的柱子上,发出闷响。
他们傻眼。
这……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他刚才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明明已经感觉不到他的呼吸了,还看过他的脉搏,根本没有跳动啊。”
有人诧异。
有人疑惑。
他们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唯有洛怜花仿佛猜到些其中缘由,上前看着云若璃,道:“雁王妃没事吧,刚才是兄弟们冲动了,还请雁王妃大人有大量,不要往心里去。”
“我有什么好往心里去的,这人手段多着呢,你们才跟他打交道,不明白他的套路很正常。”云若璃叹道。
而她已经是吃过几次亏的人,自然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无数次跌倒。
雪蟾蜍也在这时候跳上她肩膀,咕呱咕呱的叫。
它是蛊王,寻常人根本扛不住它的毒素。
只要一点点就能麻痹神经。
“……长姐真是太没意思了。”
正说话的时候,端木若寒忽然睁开眼睛,正如云若璃所料想的那样,他什么事都没有,除了不太能动弹。
众人吓一跳。
他旁若无人的躺着,目光直勾勾看向云若璃,苍白的脸色下,唇瓣却如染了血似的红。
“很遗憾,你的计划又落空了。”云若璃面无表情,语气也十分冷淡。
对方知道自己逃不出去,索性就放弃了挣扎的念头,而是想着怎么搞事,让敌人也陷入痛苦之中。
淮城府兵里唯一至关重要又极其薄弱的关节,就是他们的大夫。
所以他才想杀人泄愤。
很神经质的想法。
但这确实是端木若寒做得出来的。
所有不讲章法的章法,就是他这个人所秉行的行为逻辑。
“你怎么知道我是装的,我明明已经做的很像了,就连专业的大夫过来把脉,也是看不出端倪的。”
他曾在云府典藏的医书上看到过,在腋下夹住一个铁球,可以暂时摸不到脉搏,他试过,很灵验。
但云若璃连碰都没有碰到他就知道他必定是在假装,这让他很意外。
“死人我见的多了,你要是想装死,我劝你还是真真正正死一次,那才能演得逼真。”云若璃让人把牢门锁上,顺便把他身上藏着的铁球和刀片都搜出来。
端木若寒坐在那里不动。
确切的说他是动不了。
他现在浑身发软,才意识到那根针是有毒的。
真是想得周全。
端木若寒忽然大笑,道:“长姐,我记得你以前不是个无趣的人,怎么嫁了人之后心眼变得这么多,我只不过跟你开个玩笑,何必如此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