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稍微商量了一下。
其实也没什么好商量的。
反正都决定要去看看,最基本的工作还是要做,比如说准备水和粮食,还有一些随身的武器。
云若璃的武器和毒药都被收走,现在浑身上下除了那张单薄的地图之外,只有一只用来做泡椒牛蛙都嫌少的癞蛤蟆。
睿王有贴身的软剑。
睿王问她,要不要想办法去弄点什么东西过来,云若璃却说不用。
她又看了下地图,只说晚上按时出发。
“这幅图上画的究竟是什么,你要找的又是什么东西?”
“我要找的当然是一样能刺穿镇南王府心脏的尚方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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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
深夜。
云若璃穿上睿王忍辱负重偷来的衣服,准备出发。
一开始睿王其实并不想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但凡事有一就有二,有时候次数多了可能自己内心也就习惯了。
“多谢。”云若璃很大方的跟他道谢。
“哼。”
睿王阴沉着脸。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跟过来可能是个错误。
堂堂亲王去别人房里偷衣服,说出去只怕要让人笑掉大牙,而且最可笑的还是他之前在这里三天,居然都没想过这点。
真是……
丢人。
云若璃也没多说什么,毕竟自己心里的这道坎还是需要自己去克服。
两人准备好后,就往地图指示的方向摸索过去。
没想到的那个红点的标注,居然是云若璃白天见过的那个安置矿工的村舍。
现在夜已深,村子里的人也都已经睡了,伴随着海浪澎湃的声音,这里显得这里更加寂静,有种别样的安宁。
“这里我之前也调查过,似乎是普通百姓住的地方,不过我想不太明白,海寇之中也有普通村民吗?或许这些人是海口的家属亲人?”
睿王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疑惑这里是做什么的,出于好心解释。
“可能吧。”云若璃并未解释他们的身份,只是道,“我只是好奇为什么这里连巡逻的人都没有。”
“或许,他们晚上也要回去睡觉?”睿王道。
云若璃:……
这货是不是脑子有病?
“行了,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你什么意思。”睿王自以为的幽默并没有把人逗笑,反而收获了一个你有毛病的眼神。
他不太开心。
转头看向安静的村落,“是不太对劲。你怀疑这是敌人的圈套?可那张图纸是怎么来的,是海寇给你的吗?”
“不是。”
云若璃觉得最近发生了太多奇怪的事,导致她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她总觉得自己忽视了某些很重要的细节。
但具体是什么,她又想不出。
“那现在还要不要往前走?”
根据图纸所指示的位置,那个标红的地点就在这个村落附近,是原路返回还是继续过去看看,需要有个决断。
而他不是那个做决定的人。
“你如果想改变主意,现在还来得及。”
可据他所知,这女人不是轻易会后悔的人。
“先去看看,如果事情不对,那……就到时候再想办法。”
果然。
睿王早就猜到她的决定,所以听见这话时他一点儿也不意外。
他点头。
两人继续往前走。
不多会儿,就到了他们要找的地方。
入口是一个洞穴,用麻绳和红黄相间的布拉成了交错了网,背后是山,黑黝黝的洞仿佛在警示人们里面的危险。
而更危险的,是他们一路过来,居然真的一个巡逻的守卫都没看到。
云若璃眉头紧拧,神情严肃。
“行了,你别自己吓自己,换个说法,难道你还想遇到点什么?”睿王安抚道。
但他这话说完,身后就传来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还能听见有人吆喝,“就是前面,快些,俺看见人往那边去了。”
云若璃:……
睿王:……
那脚步声杂乱。
但隐约能听见前面的慌忙,后面的稳健有力。
“哎呀,俺们早就说让几位大哥抽点人手过来,俺们这村儿也不太平啊,隔三差五也会遇到个小偷小摸的,昨天张二娘家的鸡才被人给偷了,今天李二狗的衣服也被偷了,不是我说,今儿个要不是哥们儿警醒,只怕俺那门口挂着的大裤衩都要被贼给顺了……”
是村民带着守卫过来了。
云若璃看睿王一眼。
虽然不想说,但必须承认。
“你的乌鸦嘴真是越来越灵了,我谢谢你。”
睿王有些委屈。
刚她还担心没人,现在人来了又要抱怨。
不过想到自己理亏在先,也不好多说,毕竟他自己也觉得这事邪门儿。
为了不让人发现中,他们用最快的速度进去。
等到脚步声的主人赶到的时候,只能看见外面飘动的红黄白布和微微晃动的绳索,以及那吃人一样看不见深处的洞口。
“他们进去了吗?”走在前面的人问。
如果云若璃还在,就会发现这人的声音跟刚才那个絮絮叨叨的村民相差无几。
他问的是身后的黑衣人。
那人还是跟白天一样,用黑衣面具遮掩着自己本来的身形相貌。
黑夜中的他,周身笼罩的是前所未有的阴沉和疏冷。
“杨叔那么好的听力都听不出他们是否进去,我又怎么会知道呢。”黑衣人笑答。
这两人就是白天云若璃见过的海寇首领以及他的心腹,那个右手只有三根手指,被叫作杨叔的中年男人。
“首领说笑,我刚才那不是忙吗。”
要一个人营造出那么多慌乱的脚步声,他已经用尽了全力,哪还有闲工夫去听别的。
“辛苦杨叔。”
黑衣男人微微点头。
他声音平静。
“放心,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可是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万一他们失败了或者在里面出了什么好歹,那……”不就功亏一篑。
“那样不是更好。”黑衣人笑起来。
中年男人诧异的看向他。
但入目却只有面目狰狞的青铜面具。
只见黑衣人缓步走到洞穴门口,抬起手指向那深处的幽暗,沙哑道:“她若活着,我便要活的,她若死了,尸体也只能属于我。
反正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在这之后若还是不成,又关我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