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端木蘅即将得手的刹那，或者说在她以为自己要得手的i刹那，一个黑影忽然出现，拦在她们中间。
“首领！”秋月见状惊呼。
是海寇的首领回来了。
云若璃闻言也看向那个人。
宽大的黑袍遮住他的身形，青铜獠牙的面具，还有高挑的个子，背对她站着的时候，像一座巍峨的高山，坚定又沉寂。
这个背影……
云若璃捏紧手指，忽然沉默。
对方却好像没看见她似的，只看着端木蘅，低头发出沉沉的笑声，“怎么又在发脾气，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他声音温柔。
与浑身的黑色截然不同的是，那嗓音轻缓和畅，令人如沐春风。
“你、你回来了？”
端木蘅脸上有刹那的慌乱，但很快又克制住。
她像小女孩撒娇一样，指着云若璃，控诉道：“都是你非要救这个女人，她之前就害我，现在又欺负我，我只不过是想给自己出口恶气罢了，秋月姑姑也不帮我，你也护着她，究竟什么意思？”
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可以颐指气使，甚至可以无理取闹。
这让她以为自己是特别的。
但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这让她产生了危机感。
“我不喜欢她，你可不可以把她赶走？或者，直接杀了。”她声音透着阴狠。
面具后的男人看不清表情，只是笑着道：“别闹。”
云若璃的手指捏得更紧。
“可是……”
“好了，雁王妃刚来这里，应该还不习惯，你也别跟她一般见识，我今天带了很多新衣服和首饰回来，你要有兴趣可以去看看。”男人柔声道。
果然，端木蘅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分散。
或许更多是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卑鄙和狠毒，她决定暂时放过云若璃。
反正现在人就在这里。
她什么时候想动手，都可以。
“那我先过去了。”
“嗯。”男人点头，“让秋月姑姑跟你一起去，有个人照应着，我也放心。”
“……嗯。”
端木蘅以前何曾受过这种待遇。
就算曾经在镇南王府千呼百应，那也是作为郡主，而后来跟睿王定下婚约，对方也并不待见她。
直到现在她才真正感受到作为个女人被人疼惜和呵护是什么感觉。
所以她无论如何都要解决掉云若璃。
这男人属于她。
云若璃只不过是被无数人使用过又丢弃的一只破鞋罢了。
想到这里，端木蘅恶狠狠剜她一眼，然后才昂首挺胸带着秋月离开。
云若璃觉得她简直莫名其妙。
但现在的她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端木蘅如何。
太像了。
眼前这个男人，像极了元子忱。
无论是身高还是说话的习惯，以及脸上那副青目獠牙的青铜面具，都仿佛是元子忱换了身衣服在跟她说话。
但她知道这并不可能。
对方故意营造出这种氛围，就是为了让她误会。
这背后究竟什么目的，还不得而知。
唯一知道的是对方并不知晓元子忱还活着，且用了雁王的身份。
“怎么，干嘛这样看着我？”
在她发呆的时候，面前的男人已经转过身来，低头看着她。
他以为她的愣神是在震惊。
云若璃不说话。
“吓到了吗？”
男人见状也不强求，倒是自言自语起来。
“也是，她本就是这个脾气，最近似乎越发骄纵了，你见过之后，是可能感到奇怪。”
“你是谁。”
云若璃终于开口。
她情绪似乎有些激动。
“你是什么人，雁王在哪里，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软禁我又是想达到什么目的？！”
“你问这么多问题，究竟想我先回答哪一个。”男人笑着，对她的反应不以为意，“或者我该问你个问题，雁王为什么会武功。”
“……”
“不说是吗，那我想我也没什么好回答你的了。”
跟对待端木蘅的态度不同，男人在面对她的时候，用的是公事公办的语气。
冷漠的像个陌生人。
甚至有几个瞬间，他连声音都快要跟那个人吻合。
如果他真是元子忱，那刚才说出来的就是锥心之语。
但云若璃清楚的知道眼前的人并不是他，就像之前在雁王府，那个人竭尽全力要伪装成雁王一样。
有时候感觉就是个神奇的东西。
在这个时候，云若璃愿意相信自己的感觉。
这个一直在模仿他的人，只不过是一个手段拙劣的冒牌货。
“你想知道什么？”她垂眸。
有气无力的声音，让她听起来更像是在妥协。
她很疲惫。
特别是在见到这个男人之后，刚才那种锋芒毕露的感觉瞬间被碾压殆尽，现在仿佛连多说一句话都觉得难受。
面前的男人转过身，背对着她。
“其实也没什么想知道的，就是有些好奇雁王那身武功从何而来，我发现你的时候，你是在个人工凿出的石洞里。
我看过你的脉，你的确会些心法，但能在那么高的位置凿出那样的石洞，你这点水平还是远远做不到的。
所以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当时跟你在一起的雁王。
作为传闻中经脉尽断的废人，他的表现可跟传闻丝毫不符，你能提供线索，我会很感激。”
“感激？”云若璃挑眉，“感激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如果我实话告诉你，你会告诉我我想要的答案吗？”
她接连发问，语速越来越快。
“不会。”
对方没有给她任何幻想的空间，而是干脆利落的拒绝了她的要求。
云若璃不由得愣一下。
不等她开口，对方又继续道：“我只是好奇，但得不得到答案对我来说无关紧要，或者说就算得到了答案又如何，反正都是要死的。”
那个瞬间云若璃从他身上感受到了杀意。
她也不犹豫，趁着对方背门大开的时候，直接徒手攻上去。
她没有武器。
贴身的匕首刚才出现在端木蘅的手里，可见对方把她带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搜过她的身，所以她只能赤手空拳。
最后的结果也并不让人意外。
男人几乎瞬间遏制住她的所有招式，武功十分高超。
“阿璃，你到现在还看不清楚形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