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王心里也苦。
本来一个女魔头就够得他受,现在大魔王还回来了,混合双打简直不要太惨。
可他做错了什么。
他明明都还没来得及开始。
“你们……”雁王深吸口气,憋了半天,才委屈道,“你们太过分了。”
这不是欺负人么。
“殿下这话说的,我们明明是为你着想,我们要是不在,你留在院子里是最安全的选择。”
“可我不想要什么安全,而且,也不想让那个女人来照顾我。”雁王低头道。
云若璃挑眉,“怎么,你这是拼着性命不要也要浪出新高度吗,别怪我不提醒你,你现在的身子折腾不得了,当心真亏空精血。”
“我……”
雁王欲言又止。
云若璃觉得很疑惑。
她早就看出残雪的心意,但对于雁王,却看不懂。
“为什不要她来?她以前不是一直在你身边照顾的吗,而且比起阿剑那些粗手粗脚的老爷们,她比他们温柔贴心,哪里不好了。”
“好什么好,反正我不要她,你们若真要找个人看着我,我、我倒宁愿是阿剑,他挺有意思,还能陪我聊天。”
雁王低着头。
言语之中,竟透出几分厌恶。
云若璃诧异。
还不等她开口,门外就传来几声轻叩。
然后残雪端着药走进来,低眉垂首,轻声道:“殿下,王妃,药已经煎好了。”
“来得正……”
“你还来干什么,不是在照顾那个小白脸吗,还管我做什么,走走走!”雁王打断她的话,“我不要她煎的药,我不吃。”
残雪闻言,肩膀明显缩了缩。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鼓起勇气似的道:“殿下不要任性,你的身子要紧,快把药喝了吧。”
她躬身上前,跪在床边,将托盘捧到雁王面前。
可不知道雁王是之前受了刺激心情不好还是怎么,残雪刚才把东西递过去,就被他伸手掀翻。
滚烫的汤药从她头顶淋下。
“残雪!”云若璃惊叫。
元子忱见状,也道:“阿渊,你这是做什么?”
他们都没想到雁王会做出这种举动。
云若璃脸都黑了。
“你什么意思?”
“王妃息怒,是奴婢不好,奴婢手没拿稳,惊扰了殿下王妃,奴婢这就让人去重新煎一碗,再送过来。”
残雪顶着脸上被烫红的皮肤,面不改色的道。
她十分冷静。
仿佛这样的待遇对她来说并无什么稀奇。
雁王却尤其激动。
他拖着自己受伤的那只脚,拼命挪到床角处,撇开脸不看他们,也无视了残雪的伤。
气氛一度凝固。
如果云若璃之前还看在他是元子忱亲人的份上给他几分好脸色看,那现在她已经全然没了耐性。
她冷笑。
但不等她爆发,元子忱已经按住她的肩膀。
他道:“他现在精神这么好,应该不需要吃什么药了,先走吧。”
他要带所有人离开。
云若璃不理解。
她现在简直气到变形,眼看就要冲上去手撕渣男。
残雪不想让几位主子为难,于是低头道:“一切都是奴婢的过错,晚些时候再让人煎了药端过来,奴婢告退。”
说着,她放下托盘,把地上的残局收拾干净,然后才起来躬身出去。
元子忱见状,深深看一眼床上的人,带着云若璃离开。
砰的一声。
门紧紧关上。
坐在床榻上的男人耳尖微动,半晌转头看向地上那滩已经被粗略收拾过的地方,除了残留的药汁和浓郁刺鼻的药味之外,再无其他。
他盯着那里看了一阵,才慢慢收回目光,默默捏紧双手。
云若璃被拖出去的时候,整个人都要炸了。
她绝没有见过天下哪个男人比雁王还渣。
他这人,简直可以跟当初睿王被云曦蒙蔽蛊惑的时候相比,可睿王还有清醒的时候,雁王却不一定能清醒。
“你说他脑子是不是有病?残雪呢,不是刚才出来吗,我要给她看看,不知道烫的严不严重。”
云若璃骂骂咧咧,出来之后就开始寻找残雪的踪影。
不过人早就不见了。
元子忱叹气,“算了,让她一个人待会儿。”
他劝道。
他还以为这两人的关系会稍微有些变化,没想到还是老样子。
执念当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可以让人多年如一日的执着本不该执着的东西。
“先回房。”
“究竟怎么回事,残雪怎么就不好了,照顾他那么久,他还那样对人家,他是不是没有心?”云若璃被他拖进房间里,还很气愤。
滚烫的汤药。
烫坏了可怎么办?
镇南王府给他们安排的是个宽敞的大院,雁王现在住在主卧,所以他们的住处需要转移。
云若璃倒不是个娇气的人,也不会在意就这种微末小事,但雁王今天的行为实在太过分,如果可以,她申请把他吊起来打。
“此事不好说。”
元子忱也不知该怎么解释。
但有件事他是认同的。
“今日阿渊太过了。”
“……没了,这就没了?”
看着小媳妇气得不行的模样,元子忱无言以对。
他其实早就知道残雪站在门外,之所以没有开口提醒,也是希望她能听听那些话,然后彻底死心。
可那丫头已经钻进牛角尖里,就跟阿渊一样,怎么也不肯出来。
谁劝都没用。
“这件事说来复杂,你别管了。”
“怎么,难道雁王还有难言之隐?那你还是好好跟我说说,不然我怕哪天控制不住,把他按在地上揍成个残废。”云若璃严肃道。
元子忱知道她从来护短,之前在云池身上就已经见识过。
只是当年的事,他并非当事人,不好多嘴。
而且残雪那样的情况。
不说,比说好。
“想必你也看出阿渊不太喜欢残雪,最近不知又在闹什么脾气,还是让他们各自冷静,我们先商量正事。”
“可……”
“各自有各自的福气,倘若他们真有缘,终会走到一起,但若没有,也强求不得,你说呢?”元子忱目光柔和的看着她。
云若璃沉默下来。
他又有事情瞒着她了。
又是这样。
他总是这样。
“我知道你不想说,但我还有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