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说话的结局当然是惨烈的。
云若璃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完全没有力气,连多说一句话都觉得疲惫,瘫在元子忱怀里完全像条死鱼。
“还要吗?”
元子忱精神倒是好。
可能因为折腾够了她,现在整个人精神抖擞,脸色都好了很多。
云若璃吓得打颤。
听完他充满挑衅的询问,再也嚣张不起来,连忙摆手:“不要了不要了,爷你放过我吧,我错了。”
云若璃不知道他究竟从哪里学来那些折磨人的法子,但她确实受不住,只能乖乖求饶。
有时候认怂也是一种保命的方式。
她从来直的起身板。
也弯得下腰。
元子忱无声发笑。
见她真的累了,也不再折腾她。
云若璃休息片刻,终于恢复一些力气,才拉着身边人的袖口,道:“对了,我还有正事要跟你说。”
“嗯?”
“今天阿剑发现一些东西,我觉得蹊跷,就收起来了,你看。”
云若璃把实现藏起来的东西拿出来。
元子忱用手碾开,眉头紧皱。
“硝石?”
“嗯。”
硝石是自造火器的必需品。
大齐的火器制造都是指定的特殊的商铺,一般民间不会有大量硝石流通,而邺京更不是火器的主要产地。
所以这硝石出现得蹊跷。
再加上近来闹的神神叨叨的工部闹鬼谜案,两者结合在一起,更显得扑朔迷离。
“看来有人已经快沉不住气了。”
“你有头绪?”
“左右就是那几个人,不难猜。”
“那有什么应对的方法?”
云若璃其他的倒是不担心,就是怕元子忱被别人坑了去。
当然这个概率极低。
“不用应对。”元子忱听了她的话,轻笑,“不仅如此,还要再逼一逼,让对方乱了手脚更好。”
他笑起来温柔。
春风拂面。
云若璃却打了个冷颤,觉得这人当真从头到脚都憋着坏,切开里面都是黑的。
“那我到底还要不要掺和睿王的事,我今天才揍了他,估计他之后都不会来自讨没趣了。”云若璃觉得遗憾。
早知道就不下手这么重。
她也想凑凑热闹。
“无碍,你想去便去,不想去也没什么影响。”
“所以我就是打酱油的?”
“不,你是军师,是智囊,至关重要。”元子忱哄她,“但无论如何,必须要带些人在身边,云凤和阿七身手都不错,你记得不要冲动行事。”
“谨遵元大人教诲。”云若璃应道。
她已经意识到自己注定不能是搞事小组第一梯队。
顿时没什么兴趣。
元子忱拿她没办法,只能解释道:“睿王只能吸引明面上的注意,背地里的手脚还需专业的人去做。”
这是准备搞事,而且还十分明确的说睿王就是个炮灰。
云若璃听了他的话,心里已经有数。
两人又闲聊片刻,等云若璃身上稍微恢复些力气,他才下床穿鞋,准备出去叫水来给她沐浴。
云若璃躺在床上看他。
恍惚中看见他脚底有一颗红痣,她笑道:“呀,元侍郎果然与众不同,就连这痣长的位置也标新立异。”
哪有人脚心长痣的。
“这个?”元子忱后知后觉,沉默片刻后,才道:“这是胎记。”
“啊?”
“我家族的人都有这样的胎记,没什么稀奇。”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微沉,浓黑的眸子里似有狂风暴雨。
云若璃很少听他提起家人。
现在他主动说起,她倒是想问问。
“那你现在还有家人吗?”
“或许,算有吧。”元子忱淡淡点头,“但都已经很少来往,其实与其说是家人,也已经与陌生人无异。”
他声音冷漠。
不用想,那个所谓的家他并不在意。
毕竟那些人在他幼年时候就弃他而去,只一心想要把他训练成能够辅佐雁王的心腹幕僚。
这样的家并不值得留恋。
不过以云若璃对朝中几个世家有所了解,从未听过有个姓元的氏族。
看来那些人为了让他能够完美蛰伏在肃帝身边,给雁王营造更好的机会,连姓氏都给他改了。
这样的家。
不配称之为家。
“胡说什么,我不就是你的家人吗,我们阿烨是天上地下无双的男儿,我最喜欢的,谁也比不了。”
云若璃伸手抱住他。
他就在床边,她伸手抱过去,刚好可以从背后将他抱个满怀,下颚枕在他肩膀上,馨香温软。
元子忱浑身一僵。
云若璃还不知足,她侧过头抱着他的脖子,轻轻在他喉结处咬了一口。
用幽香温热的气息道:“或者烨哥哥,你不想把我当家人吗?那我当你的情人也可以。”
妖精若铁了心要勾引人。
那可真是要命。
元子忱目光深沉。
银色月光在他脸上投下一层淡淡光晕,长眉如刀,尽在咫尺的瞳孔仿佛看不出波澜,黑发松散的披在肩上,跟她的青丝缠绕在一起,就像现在的他们。
他侧头看着那个自寻死路的小羊羔,双眸染墨。
“是啊,你是我的。”
他什么都没有。
唯有她。
所以只有她是他绝无法放手的。
无论谁来,他都不会把她交出去。
她只属于他。
元子忱忽然抱住她,然后吻上她修长的蛾眉。
又是一阵风疏雨骤。
云若璃这次是真的撑不住了。
她最后几乎力竭晕过去,最后还是元子忱抱着她去浴房清理身子,又帮她穿上寝衣,放回整理过后的床上。
赵天平手下的老妈子动作干净利落,在他们回来之前就已经把一切收拾妥当,不用他多话。
这倒省心。
迷迷糊糊中,云若璃感觉自己被放到床上,然后有个温暖的吻落在额头。
房间里的冰盆又换了一次,这次稍微要凉快点。
耳边没有脚步声。
只有房门关上的声音。
云若璃深吸口气,然后彻底坠入黑甜的梦乡。
她这次睡到了傍晚。
幸好她平时作息就不怎么规律,偶尔也有睡到下午才起的情况,她院子里的人也没有觉得奇怪。
晚上的时候,云池来送饭,云若璃才发现不对劲。
“咦,你的眼睛怎么了,肿的跟核桃似的,谁欺负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