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剑的身份很特殊。
但也正因为这份特殊,注定他不能出任何意外。
云若璃想发信号,让隐藏在暗处的暗影卫和紫微宫人过去看情况,可这个时候睿王却死死将她按住。
云池惊呼一声想去拉他,却被他用内力震开。
睿王神色冷淡。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已经发现了什么有用的线索,你现在出去会坏事,说不定还会放走凶手。”
现在对他来说,捉住凶手比什么都重要。
云若璃瞪大眼睛。
捉凶手?
可这样阿剑也会有危险。
那些尸首他们都看过,筋脉全部诊断,可见对方是一等一的高手。
阿剑武功那么差,如果真的遇到什么状况,恐怕连叫救命的机会都没有。
而之前为了保守起见,暗影卫和紫微宫的人都藏在暗处,没有她的命令不会出来。
如果她不发令,阿剑很有可能会死。
“说到底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侍卫,但这件事的真相却关系到雁王,元子忱,以及我,孰轻孰重,我想你看得清楚。”
睿王之前也没想到那个看起来傻乎乎的小侍卫真的能发现线索。
现在,这个发现无疑帮了他大忙。
只要用他引出真凶,这件事就水到渠成,不仅把伤亡降到最低,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伤亡。
一个没用的侍卫除了为主子牺牲,没有其他用途。
他这样想着。
眼中泛出冷戾和绝情。
但脸上是兴奋的。
可是下一秒他就兴奋不起来了。
因为云若璃忽然运起心法摆脱他的钳制,紧接着,又抬手朝他甩出一个耳光。
巷子里已经传出打斗声。
云若璃也懒得废话,起身发出信号,让所有人的过去,自己也用最快的速度冲进巷子。
巷子里。
阿剑倒在地上。
生死不知。
而云凤已经跟一名黑衣人缠斗在一起,暂时未分高下。
他是在云若璃命令发出之前赶到的,也是最开始云若璃听到的打斗声的源头,其他人随后赶来,立即加入战圈。
云若璃爆了句粗口,蹲到阿剑身边给他把脉。
还好,小命还在。
不过看他吐血昏迷的状态,只怕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都要在床上趟过去。
云若璃看完脉,把他的手放到旁边,也是这时他手心微微松开,云若璃才看到里面就的白色晶体。
她皱眉,捻了点起来。
放在鼻尖一闻。
“咳……咳,小、小姐!”云池也在这个时候跑了过来。
她腿不够长,又不像其他人那样会武功,被睿王内力震飞之后也受了不小的伤。
云若璃脸色极其难看。
睿王赶来之后却也已经顾不得她,看见黑衣人,立即跟陈三一起冲过去。
这么多高手就围剿一人,对方居然还能不落下风,可见非比寻常。
可再厉害的高手都受不了这样的消耗战,更何况这边的动静这么大,已经惊动了官兵,有重重叠叠的火把往这边赶来。
那黑衣人也知道局势,于是趁机甩出烟雾弹,趁所有人捂眼的时候,快速逃走。
云若璃隔得远,不太受烟雾弹影响。
眼见着黑衣人就要逃走,她立即从袖中飞出几枚毒针,朝着黑衣人打开的背门袭去。
黑衣人发出一声闷哼。
中了。
但即使这样也不能让他有半分停留,他的身影在就半空中晃了晃,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消失在夜色中。
“大小姐。”
目标已经逃走,暗影卫和紫微宫的人第一时间撤出来。
“大小姐没事吧?”阿七带着人过来。
“我没事,你赶快叫人去弄辆马车,把阿剑运回去。”云若璃吩咐。
“阿剑他……”
“放心,没有生命危险,还好云凤来得及时,不过内伤应该不轻,我回去再好好给他看看,先回去吧。”
“是。”
阿七看出云若璃不想多说,于是也不再多问,转头让人去驾车。
睿王好半天才走过来。
云若璃没理他。
吩咐手下的人收拾妥当,正好马车也来了,她就上马车准备走。
睿王忽然出手拉她。
这不动手还好,一动手云若璃也就跟着手了,又是个响亮的耳光,睿王的头都被打得偏了过去。
他许久没反应过来。
云若璃已经站在马车间车辕上,居高临下看着他。
“我以为经过这么多事,你到底会有些许改变,但你对牺牲他人性命以达自己目的这种事,还是这么手到擒来,睿王,我真小看了你。”
云若璃脸上带着笑。
但睿王觉得,她仿佛下一秒就会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刀,狠狠朝他捅过来。
他不明白。
这只是个侍卫而已,难道他们之间还有什么非比寻常的关系。
云若璃看着睿王的目光渐渐从疑惑变成怀疑,里面的深意露骨的令人作呕。
“龌龊之人看什么都是龌龊的,不过你大可不必想那些有的没的,我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想起了当初,你和云曦为了达到就退婚的目的,不惜设计让我去死的事。”
她朱唇轻启,一字一句的揭露他的卑劣。
睿王浑身剧震。
他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半晌,才道:“这怎么一样,若对象是你,我必不会如此冒险,况且……”
“如果为了达到自己目的而不惜牺牲别人性命,仅仅因为他只是个侍卫就可以随意让人去死。
如果你觉得旁人的性命就这么一文不值,那么睿王,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件事我帮不了你,你以后也别再来找我。
否则,我看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云若璃懒得跟他再说。
她丢下话,转头让马车回府。
睿王愣在原地。
“殿下?”陈三轻声叫他。
睿王这才反应过来,不可思议的转头道:“她是不是疯了,就为个侍卫,打了我两个耳光?你能理解?”
反正他是不能理解。
陈三垂眸,道:“不能,身为下属,为主子抛头颅洒热血本就是分内之事,就算没了性命,也不该有任何怨言。”
“本就该如此,这个疯女人。”睿王抱怨。
陈三忽然跪下,继续道:“可如果有个主子能像郡主一样在意下属的死活,对待下属与常人一般,那便会让人觉得他们也是个人,而不是工具、牲口、亦或其他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