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很过分。
云若璃万万没想到,自己离京一趟,回来之后成了个黑户,而且还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那种。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
可是现在摊开在她面前的是什么鬼。
上面那个狗搂着背,看一眼都觉得辣眼睛的人,他们说是她?
“果然与之不同,看来此人真是仿冒的,来人,把这些贼人通通给我拿下!”那官兵大手一挥,气势恢宏。
云若璃脸色微沉。
怎么回事。
她恢复容貌的事应该早就传遍整个邺京,而且撇开这些不谈,就她跟睿王还有云曦那档子破事也是每个月邺京八卦杂志头版头条。
普通百姓不知道也就罢,朝廷里的人应该再怎么都有所耳闻,不应该如此鲁莽才是。
莫非,这大半年,邺京就真的发生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大事?
“大小姐?”
“揍他们。”
须臾间,云若璃心中已有决断,并且带着云凤一行人准备将这个想法付诸行动。
官兵见他们居然敢反抗,震惊之余也拔出了武器。
激战一触即发。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尖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慌不忙,却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睿王到!”
院子里正要开始打群架的所有人都是一愣。
云若璃最先反应过来。
她抬头,只见睿王已经换了身衣服,跟刚才进京分别时不同,是一身魏紫金线带着品级的锦绣官服。
这应该是他换了要进宫面圣的衣裳。
所以,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进宫面圣,这就面完了?
没有庆功宴?
云若璃心思百转千回。
其他人都跪下,唯有云若璃还站在原地,神游天外。
睿王皱着眉过去。
他脸色稍有些苍白,应该还是上次路上误伤他的那一箭,余毒未解。
他站在她面前,语气不耐烦却又带着些说不出的急切,“这是怎么回事,你又在搞什么鬼?”
“什么叫我在搞鬼?”
先搞清楚情况再骂人好不好。
她明明才是受害者。
作为一个刚离京就被人销了户的可怜孩子,她说什么了吗?
她什么都还没说!
摔!
“隔着三条街就听见你们在这儿闹腾,云池那个丫头带着一群大男人扒一个姑娘家的衣服,还说不是你在闹?”睿王根本不信。
他甚至懒得听云若璃的解释。
要不是经过这里的时候听见动静,他现在应该已经进宫面圣,接受嘉奖,哪还在这里跟她陈口舌之快。
他很生气。
旁人都看得清楚。
在睿王出现的那一刻,吴妈的脸色就变了。
她知道现在睿王和李德海都是能证明云若璃身份的人。
只要他们一句话,就会前功尽弃。
更何况……
他们虽然是假装不认识云若璃,但表少爷他们却是真的不认识,一旦他说错什么话,只怕要弄巧成拙。
“表……”
“殿下来的正好,殿下大驾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若是可以,小人真想备一桌大宴,为殿下接风洗尘呐!”那青年迎上去。
睿王本就皱着的眉头拧得更紧。
这人……谁?
“可惜,殿下今天来得不巧,小人家中出了这个刁妇,她妄图冒充云家的大小姐,我们正要将她捉拿归案,还请殿下明察,也好为我等做个见证。”青年说着,躬身抱拳,态度端正。
睿王:……
什么鬼?
他盯着那青年看半天,才转头看向云若璃,“你们家什么时候来了个棒槌?”
“……”
她也不知道啊。
这不,都才从苗疆回来吗?
“殿下,时间有限,还请长话短说,莫要让圣上等久了才是。”李德海站在远处,轻声催促道。
虽然他声音并不急,但也给人一种无法忽视的感觉。
睿王抬头看了看时间。
确实不早。
他就算现在匆忙赶到宫里,可能也只能刚刚赶上庆功宴而已。
“我要走了,你自己能解决吗?”
“……能吧?”
云若璃有些不确定。
但所谓的不确定,也只是最后解决问题的方法而已,而不是觉得他们会对她有什么阻碍。
睿王点头。
那青年见他来的快去的也快,一头雾水道:“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她……”
睿王本来已经要走。
闻言,还是决定腾出自己一点宝贵的时间,转头告诉他道:“她这个刁妇,就是你口中的云大小姐,云若璃,本王的未婚妻,有什么问题吗?”
“什、什什什么?!”
云若璃?
真的是云若璃?
那个臭名昭着的丑女!
可她、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喂你别乱说,什么未婚妻,都哪辈子的事了,你还翻这旧账。”云若璃开口打断他。
她并不喜欢睿王擅作主张的行为。
如果可以,她真想把肃帝恩准退婚的密旨砸到他脸上,让他给在座每个人一字一句的把上面的字念出来。
但睿王并不给她这个机会。
他一转身。
走了。
李德海见状,也只能摇着头跟上,然后留下无数张或是懵懂或是茫然的面孔,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你……”那青年指着云若璃,“你当真,是云家的大小姐?”
“睿王亲自人证,还能有假?”
“那你……”
不是死了吗?
怎么又活了呢?
而且为什么她跟传闻中完全不一样,毁容呢?残疾呢?
“既然确定了身份,那就请云大小姐抽空带着资料去户籍核查的部门处理一下,至于诸位的家务事,我们就不掺和了。”
那大理寺的官兵反应很快。
见风转舵。
他虽然官阶没有多高,也不认识睿王,但他认识睿王身上的品级官袍,见那品质精细,绝不可能是作假。
而且他身边那人叫李德海,是圣上身边的近侍大内总管,他曾在曾经机缘巧合下见过一次。
这两个人的身份都可以确定,是真的。
今天也正好是平乱军回来的日子,圣上在宫中为他们举行了酒席。
这点朝廷上下都知道。
所以,这个敢跟睿王吵架,并且看见一品官袍的都敢不跪的女人,不用想,身份已经昭然若揭。
他只是小吏,不想蹚世家氏族的浑水。
再多的钱也不行。
“剩下的事情诸位就自己解决吧,告辞。”
“哎、哎!官爷你别走啊,你不能走,她会杀了我的啊,官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