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池倒在地上,衣衫不整,昏迷不醒,而陈三在她旁边,正准备脱衣服。
只要眼睛不瞎的人都会想到即将发生什么。
陈三来不及解释。
来福怒发冲冠,二话不说冲了上去。
两人打起来。
陈三一直以为来福只是云若璃身边的小厮,就算稍微有些身手,也根本不可能会是他的对手。
之前几次交手也印证了他的想法。
但他万万没想到那是假象。
现在他完全暴露出自己真实的实力,处处杀招,凶狠决绝,陈三只要稍有不慎就会命丧当场。
“你……你不是小厮,你是杀手!你是紫微宫的人!”
“哼,是又如何。”
来福开口。
哦不,现在应该不能叫来福。
应该叫他紫微宫七杀阁首席精英,阿七。
“你知道了这些,觉得自己还有命活着吗?”
说完,无数凌厉杀招铺天盖地向陈三袭去,不仅堵住了他所有生路,还堵住了他全部退路。
退无可退,毫无生机。
“发生什么事了……丫头!”
阿七的攻势生生止住。
转头,看见云若璃快步而来。
她终于也在漫长的寻找之后想到这条曾经被自己忽略的道路,于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过来,没想到看到的却是这个血腥场面。
她没工夫管陈三。
看见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云池,见她脸颊红肿满脸是血,她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怎么回事?”
“小姐,就是这个人,小人亲眼看见他准备对云池行不轨之事!”
“不……”
“哦?”
云若璃把声音挑高,乍一听没什么端倪,但隐隐总有种死亡靠近的危险。
她把自己裙衫最外层的轻纱脱下来,轻轻盖在云池身上,然后朝两个人的战圈走去。
陈三觉得大事不妙。
云若璃浑身敛着杀气,不是那种铺天盖地的进攻,而是令人窒息的压迫。
比起阿七那样露骨的愤怒,她的情绪莫测,却更让人觉得危险。
“陈侍卫,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她问。
当然要解释。
陈三觉得自己有很多要解释的,如果可以,他还想叫醒云池,让她为自己作证。
但云若璃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她似乎只是例行公事的问一下,还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就已经提着匕首杀过来。
“有什么解释,自己去跟阎王说吧。”
他看见她在笑。
非常危险。
阿七见状也飞身而上,配合着云若璃朝陈三杀过去,陈三对付一个就已经很吃力,更何况还有个疯魔的女罗刹。
激战中,他隐隐听到云若璃骂了睿王,说什么样的流氓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流氓随从,他还听见她说要砍断他的手脚,把他做成人彘,每天给他的缸里灌粪水。
陈三头皮都麻了。
以前的云若璃他不知道,但是现在的云若璃,他觉得她真的可以做到,而且绝对能比她说出来的更狠。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
陈三又急又冤,却又无可奈何。
偏这个时候,他伤情复发。
突如其来的钝痛让他低呼一声,捂着伤口半跪下去。
另外两人一左一右已经杀到他面前,眼看下一招就是绝杀,他已经躲不过去。
千钧一发。
就在他认为自己这次死定了的时候,一个娇小的身影忽然冲进战圈,义无反顾挡在他面前,用所有人都听得清楚的声音道:“不是他!他刚才救了我!”
咻。
唰。
匕首和掌风在距离对方还有几寸距离的时候,陡然转向,击空几分之后,才终于勉强收住。
云池醒了。
她以身作盾挡在陈三面前,张开双臂,撕坏的衣襟拢不回去,只能轻飘飘在身上荡着。
他仰头,便能看见那藕荷色的清荷水绣,还有那白皙纤细,以及……小巧玲珑。
他感觉脑子瞬间炸了。
什么危险,什么要命,现在统统顾不得。
这已经很要命了。
有什么东西,狠狠撞在了他心口上,他浑身剧颤,彻底忘了反应。
“你们两个冷静些。”元子忱的声音传过来。
他还是那身白衣劲装。
长衣窄袖,俊逸非凡。
“你……”
他终于出来了。
“先别急,听听当事人怎么说。”元子忱走过来,顺便捡起刚才掉落的细纱外裳,给云若璃披上,“还有,这几个人怎么回事。”
陈三下手挺狠,刚才被他废掉的三个人到现在也没醒过来。
云若璃这才看清地上还有人。
刚刚她怒火中烧,只想找人算账,没有注意到他们,现在元子忱的出现像是给她兜头淋了一盆冷水。
她神志稍稍回笼。
“究竟怎么回事?”云若璃收了匕首。
“小姐,这、这是误会,是这三个人想要……想要欺负奴婢,陈三大哥经过,才救了奴婢的。”云池解释。
她抓紧自己的衣服,才敢转过去。
云若璃见状,又把自己的衣服给她。
云池这次乖乖裹上。
“碰巧经过?没这么巧吧,伤兵营跟这边林子方向是反的,睿王的营帐也不在这边,他往这边走做什么?”
云若璃离家出走的理智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
这使得她的问题很犀利。
云池答不上来。
她那小脑袋瓜怎么想得明白这种复杂的问题。
陈三更不可能答。
他总不能说自己是放心不下,才寻着过来,为了以防万一还顺手带了把弓箭,到时候深究起来,英雄救美就变成了居心叵测。
“还有啊,他为什么会带着弓箭,他的武器不是刀吗?”云若璃继续问。
云池:“奴婢也不知道,嗯……也许是因为他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练习射箭?”
陈三眼睛一亮,木着脸道:“对,就是这样。”
云池本来只是瞎猜,见他居然肯定了自己的说法,显得很高兴,还拉着云若璃的衣袖道:“小姐你看,奴婢说对了!”
云若璃:“……”
忽然有种自家孩子被人卖了还在给人数钱的错觉。
“行吧,抱歉,刚才是我太激动了。”
“云大小姐客气,既然是误会,说开了就好。”陈三捂着伤处,忽然看向站在她身旁的人,“但有件事,云大小姐恐怕还不知道。”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