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愧疚归愧疚,嘴上从来不饶人,没想到今天居然专程带她来散心看风景,还说了这多“机密”。
如果是别人也就算了,可是这个人是元子忱。
那个没心没肺,没有良心的元坑坑!
他怎么可能会良心发现?
“不会再有下次。”元子忱忽然道。
云若璃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呆呆问:“……什么下次?”
元子忱轻叹一气。
这个笨丫头。
他圈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我说,以后不管什么计划,我会先告诉你,不会将你置于危险之中,如违此誓……”
“如违此誓,大人你就再给我十块京城周边的房屋地契,你觉得我这个提议怎么样?”
元子忱:……
“这么喜欢地契?”
“准确的说,我是喜欢钱,喜欢好多好多的钱。”说这话的时候,她眼睛映着满天星辉,似有细碎金芒,美不胜收。
元子忱静静看她。
不知过了多久,才轻笑一声,道:“不过几间房屋田地,你喜欢的话,拿去便是。”
“真的?”
云若璃眼睛亮了。
她听见了什么?
她听见了铁树开花,公鸡拔毛,老天开眼,元坑坑今天是真的吃错了药啊!
“哎呀,大人这么大方我可怎么好意思呢,不知道这些房屋地契准备什么时候给我呢?今晚月色正好,不如我上你家去取啊?”
云若璃表现出了史无前例的财迷。
毕竟大财当前,还是要拿到手上才能安心。
但相对于她的激动,元子忱的表现就很平淡,他淡淡睨她一眼,嘴角浮现出一个难以察觉的弧度。
“你在做什么白日梦,我是说,如果下次再让你置于危险,那些房屋良田才会给你。”
“……嘁,铁公鸡。”
“你说什么?”
“我说大人真是英明神武财大气粗慷慨大方无人能及,大人威武,大人棒棒。”云若璃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节操是什么,根本不能吃。
终有一日,她要从这个坑坑手里坑走他所有的家当,让他倾家荡产!
云若璃暗自腹诽的时候,根本没注意到头顶的人嘴角迅速浮现的一丝笑意,并且在她完全没察觉到的情况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云若璃还在愤愤,心里暗骂这只死不拔毛的铁公鸡,然而怒极生悲,在她骂到一半的时候,左腿上忽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唔……”
元子忱只觉手臂一轻,眼睁睁的她忽然弓下腰,向下倒去。
“怎么?”他连忙抓住她,将她横抱起来。
云若璃疼得浑身打颤,脸色也在瞬间褪去血色,豆大的虚汗一滴接一滴的从额头上冒出来,极其吓人。
“唔……”
“若璃?阿璃!”
“疼……我……好疼……”
剧痛来得太突然,并且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席卷了全身,她只能感觉到从左腿上蔓延而来的剧痛,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元子忱骤然变色,不再等她答复,抱着她踏风而去,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云若璃半途就痛晕过去一次。
太痛了。
比上次她用玉蟾蜍咬自己的时候,两蛊相争的痛感更加强烈,仿佛要将她身体里的经络都撕碎一样。
等她痛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个陌生的地方,周围有人来人往,似乎还有人压抑着怒气的咒骂。
怎么还没过来。
他是在爬吗。
再不来就砍了他的腿,让他下半辈子都用爬的……
云若璃意识恍惚,只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不过相比于记忆里那个声音,这位实在要暴躁得多。
忽然,又是一阵痛。
“疼……”
她忍不住,痛呼一声。
然后耳边的声音变得更加杂乱,似乎还听见有瓷器被摔碎的声音。
然后……
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第二次痛晕了过去,这一次她昏迷的时间比上次更久,直到那位“用爬的”大夫匆匆赶来,她也没有再醒过来。
“不是,这什么情况,主子他吃错什么药了,我刚跟明月楼的姑娘们谈完心,他就叫人把我拉回来了。”
并不知道自己的双腿就要不保的大夫,还在死亡的边缘疯狂试探。
他问的是身边穿着蓝布长衫的文人。
文人白他一眼,压低声音道:“别他妈废话了,快点去救人,主子说了,治不好就砍了你一双腿。”
很意外的,文人说话一点也不文雅,满口粗话下是直白的陈述。
大夫目瞪狗呆,“我靠,我做错什么了……不是,那个人是谁,居然能让主子连理智都不要了?”
“别废话,快去给那位祖宗看看,我可提醒你,这么多年我从来没见过主子发这么大的火,连之前重金收来的螭耳春景净立瓶都砸了。”
“……”
妈耶,什么情况。
大夫本来不是很紧张,但是听蓝衣文人这么一说,本来不紧张的心情瞬间就变得无比紧张复杂。
他急吼吼的来到病床旁,根本没闲工夫感叹这个不知名的神秘女人居然躺了他们主子的床,伸手就要给她摸脉。
忽然,一道充满杀意的目光扫来。
大夫犹未觉。
还是蓝衣文人眼疾手快,连忙放上药枕,再用一块丝巾搭在那柔弱无骨的手腕上。
大夫:……什么玩意儿这是?
蓝衣文人:快别逼逼了,不要命了吗,快看!
大夫:……哦,好吧。
生命时刻受到威胁的大夫顶着灭顶的压力,仔仔细细的给床上的女子看了脉,半晌,都没有动静。
旁边的人耐心耗尽,沉声道:“看好了没有,这么磨磨唧唧,看来你这手也没什么用了。”
“别别别啊,主子你可别吓唬我,到时候给这位姑娘看错了,吃苦的可还是她啊。”大夫连忙摆手。
他也是在情急之下说的一句实话,完全没想到这句话居然在无形中威胁了一把他的主子。
屏风后的男人脸色奇差。
蓝衣文人默默在心中为好兄弟点上了一排蜡烛,希望他以后在下面的日子不要过得太苦。
而这个时候,大夫终于看出了些端倪,“咦,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