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爱你。
开头的一句话是这样写的,但是接下来的字,我却完全看不懂了,因为纸张剩下的字迹全都是用十分怪异的文字写的,完全不像是我知道的字体。
而且开头的那句话也能很明显的看出来是后加上去的,这句话就和我之前手机里接到的那个短信一样,让我感觉十分费解,到底谁很爱我?
正在我定睛看着这个纸的时候,我忽然感觉自己的耳边有人喘气的声音,我急忙转过了头,却什么也没有看见,这时我耳朵的另外一边又有人用头发弄我的脖子,我急忙站了起来,四下看着,喊道:“谁啊?”
“是我,我是林夕。”
忽然一个女人清脆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是从堂屋那边传过来的,我急忙看了过去,这才发现那个屋子里竟然点亮了蜡烛,我记得那个房间可没人的,自然也就不会有亮光的。
正想着忽然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看那样子好像是要出嫁一样,而且那个模样我再熟悉不过了,是林芷瑶的样子,不过她却说她是林夕。
林夕这个名字,这个时候的我一听来怎么那么熟悉,但是我就是想不起来,正在我发愣的时候,忽然我的家人从周围拥了上来,都是说道:“这么大人了,还害羞,快,新娘子在等着你呢。”
我一下子惊慌的看了看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四周占满了村子里的人,可是,我记得不是这样的啊,村子里的人不是,不是……
我感觉什么东西就要从自己的脑袋里蹦出来了,但是站在一旁的爷爷忽然用烟袋打了我的脑袋一下,说道:“臭小子,等什么呢,家里人就等着这一天呢。”
“就是啊,宁安哥,你这可是村子里的头等大事啊,刚考上大学,再加上结婚,双喜临门啊。”
孙铁蛋子也凑在了一旁跟着起哄,周围的人你一言她一语的,我就把自己刚才想着的事情给忘记了,这才反应过来,确实,我是要结婚的。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红衣,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会忘记呢,我也就被人流拥着走到了那个女子的面前:“林夕。”
“官人。”林夕躬身对着我行了一个礼。
奶奶凑在一旁高兴的合不拢嘴,念叨着说道:“这丫头真懂礼数,看中了,奶奶看中了。”
一家人都沉浸在高兴之中,我拉着林夕的手进到了堂屋里,爷爷奶奶坐在了上座,看着窗户上的大红喜字,我也是发自内心的觉得高兴。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毕——”
行礼完成,吃喝一阵过后我俩就被送到了洞房,我感觉自己喝的有点迷迷糊糊的,看着林夕,觉得她分外的美丽。
林夕坐在床边,轻靠在了我的身上,说道:“官人,你觉得我美吗?”
我用手轻抚了一下林夕的头发,点了点头,林夕笑了笑,抚弄了一下头发,说道:“给我梳头吧。”
说着林夕直接坐在了梳妆台前,这个梳妆台是我奶奶的,看来是为了我结婚,所以搬到了我的房间。
我接过了梳子,轻轻的抚弄着林夕的头发,林夕忽然说道:“还记得咱俩是怎么认识的吗?”
“当然,咱俩……。”
我忽然感觉一阵哑然,我不记得了,我不记得我和林夕是怎么认识的了,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感觉对她很熟悉,但是却不记得怎么认识的了。
我看见镜子里的林夕笑了,说道:“没关系,我记得就好了。”
林夕转过了身子,冰凉的双臂直接缠在了我的脖子上,脑袋贴近了我的耳边,说道:“我想你了,来见我吧。”
我很奇怪,这不就在眼前吗?我就看着林夕的脸,但是越看这张脸我就感觉越不清晰,好像逐渐的隔开了一层水一样,一层一层水波荡漾开来。
忽然我就感觉什么东西抓住了我的胳膊,一转头却是看见孟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身边,此时的我正趴在村子池塘那里的边上,好像差点就跳到湖水里了。
而我面前的湖水里还飘着一张诡异的人皮,空洞的眼睛在我面前盯着我看,好像是我刚才看见的那张脸。
我急忙从池塘边滚了回来,心里不禁一阵后怕,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之前我是在家里的,怎么忽然跑到这个池塘边来了。
孟婆手里捏着一张纸条,诡异的笑着说道:“小伙子,怎么这么看不开就要溺死自己啊?”
我明白孟婆的意思,这个池塘的水不深,跳下去是淹不死的,要死只能把脸浸在池塘里才能淹死自己,而我刚才好像就差点那么做。
我艰难的咽了几口吐沫,说道:“孟婆婆,你一定知道些什么吧?之前一定也是你救我的,这次也是你救的我,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怎么办才能逃脱这样的情况?”
孟婆没有理我的话,只是专心看着她手里的那张纸,我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我之前看着那张纸吗?怎么会在孟婆手里?
孟婆沙哑的声音,好像是喉咙里卡了一口痰一样,咯咯的笑了起来说道:“你知道这纸上写的是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说道:“这上面全是我不认识的字啊,看起来不像是汉字。”
孟婆把纸重新递还到了我的手里说道:“这是一段咒语,萨满文字写成的咒语,也就是渤海国的文字,我要是没看错的话,好像是一段催动蛊虫的咒语。”
催动蛊虫,心想着我的手就摸上了我的肚子,我可是记得的,半月天之前说过我的体内那个鬼蜮虫,难道那个冒充林夕的人,真的是要害我的,她自知她凶多吉少了,所以在之前先把这段咒语塞给了我,这样即使她不能催动蛊虫,我也会自己看这个纸条,然后被控制着来到这里把自己溺死。
我还记得血棺里出现的那一幕,那个假林夕浑身的血肉都消失了,逐渐的变成了不是林夕的样子,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怪不得半月天一直让我防着她,原来真的是要害我的。
刚才如果不是孟婆出现的话,我可能真的就死掉了,我看了看孟婆说道:“孟奶奶,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你怎么会连这个萨满文字都认识?那你知道那个女的是谁吗?”
孟婆点了点头,说道:“岁数大了,活的久了,知道的东西自然就多了,也没什么奇怪的,那个女孩我记得好像是叫林芷瑶。”
看来她确实是林芷瑶,不是有人冒充林芷瑶,而是那个人来云村之后冒充了林夕,有可能真的是半月天说的那样,想要利用我的死救活某个人,就是那个真正的林夕,也就是孟婆想要找出来的林夕。
但是我比较奇怪的是我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一个幻觉呢,我在和林夕结婚,而且梦里的一些细节我记得十分的清楚,那时候是我刚考上大学的时候,但是现在细想起来,那时候的事情我还真的不记得了。
只不过我心里莫名的想着,该不会真的发生过一段那样的婚事吧?只不过因为某种原因我不记得了而已。
“孟奶奶,您知道那个血棺的事情吗?”我看着孟婆说道。
谁知道我话音刚落下,孟婆脸上原本诡异的笑就消失了,变成了一种有着隐隐恨意的深情,冷笑着说道:“怎么可能忘记,而且那小子做的事情我都看见了,血棺洗罪,他还真当那是佛门大能的念力了?这个诅咒并不是那么简单,能从那个诅咒里一直活下来的人,这么多年了,我就只知道一个人,就是那个林夕。”
这么多年?能一直活下来?什么意思?
我看着孟婆问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说这个诅咒发生过很多次了?”
孟婆闭着眼睛缓缓的点了点头,说道:“这个诅咒的起源我真说不好,但是我知道这个诅咒每次一族只能有一个人活下来,活下来的这个人重新繁衍生息,一段时间后这个诅咒会重新降临在这族身上,世世代代,反反复复的让一族沉浸在这种诅咒的恐惧中,很可怕吧?”
孟婆面无表情的说完之后,忽然仰着头诡异的笑了起来,孟婆的行为举止一直都很诡异,我也猜不透孟婆到底是要干什么,但是总之孟婆似乎是在暗中帮我。
但是孟婆的这句话却是又让我的心提了起来,一个村子只能活一个人,孟婆刚才话里的意思似乎是在说,林夕经历过一代又一代的诅咒,但是到现在还在活着,这可就不得了了,这个林夕已经多大岁数了?
本来我想着五十年前没有死,到现在六七十岁,保持着年轻的样子,也并不是不可能,但是怎么可能经历过一代又一代的诅咒呢,那是多长时间?而且更让我吃惊的是孟婆还知道这个,她怎么知道的?
我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面前的孟婆问道:“那孟奶奶,你还知道关于诅咒的什么事情吗?为什么只有我们这三个村子受到了诅咒?”
孟婆收起了笑声,摇了摇头,佝偻着身体走着,说道:“那个我也不知道了,回去看看吧,说不定有人已经准备告诉你了。”
难道孟婆说的是半月天会告诉我?
孟婆总是这样,神神叨叨的出现,神神叨叨的又走掉,我看了一眼池塘里,根本没有什么满池塘人皮,难道之前的那些人皮都是我幻想出来的?
边想着我就边向着家里走,我感觉我身边总的还是有点不对的地方,但是还说不出在哪里。
林芷瑶假扮成了林夕的样子陪着我,半月天说要保护我跟着我,孟婆也是神神叨叨的出现又消失,总是在关键的时刻故意透露点信息给我,林芷瑶这次是真的死了,可是林夕还是没有出现。
林夕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半月天的目的是用血棺洗罪,目的已经达到了怎么还留在我身边干什么?最主要的是,村子里的诅咒到底和那个人皮店铺有什么关系?
想着我就回到了家里,果然原本黑着的院子还是黑着,根本没有我之前见到的那个结婚场景。
回到房间我就发现半月天已经起床了,半月天见我进屋了,忽然抬手拿起了一张画在我面前,惨白的面庞,薄薄的纱衣,嘴角划过的诡异微笑。
正是之前我在803房间地板下发现的那幅画,也就是我之前梦到过两次的那个吻过我的女鬼,我故作惊讶的问道:“你怎么弄到这幅画的?”
半月天把画重新放到了桌子上,说道:“别装了,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吧,我在你身边安插了线人,这个画就是那时候弄出来的。”
半月天终于承认了,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再搞鬼,不过目前我也不好对他说什么,只好故作轻松的说道:“说开了也好,我想知道这个画到底有什么用?你们怎么都想要这幅画?”
说着我拍了拍大腿,坐在了半月天不远的地方,半月天摸了摸这幅画,说道:“这是林家的家谱,里面隐藏的内容就是解开诅咒的关键。”
我一听就好奇的拉着凳子坐在了半月天旁边,借着昏暗的油灯看向了这个画,还是和第一见到的时候一个样子,但是我并没有看见这个画里有什么内容。
我就问道:“什么也没有啊?难道你看见什么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能知道血棺洗罪的事情吗?”半月天看着我问道。
我摇了摇头,半月天说道:“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有一次你受伤流了很多血,我没有用你的血弄那个什么纸替身,而是用你的血涂在这个画上,所以上面就显示出了字。”
我一听忙看了看这个画,说道:“这也没有看见血迹啊?你又给擦掉了?”
半月天摇了摇头,说道:“说起来你可能不信,那些抹上去的血,都被这画里的女人舔干净了,她好像很喜欢你的血呢。”
说道后面,半月天的声音变得十分的诡异低沉,而且听他这么一说我就更加感觉画里的女人恐怖了。
半月天看我的样子,马上哈哈的笑了起来说道:“看你吓的那样,其实我看过这个族谱里的内容了,除了那个血棺洗罪之外,还记载了一些诅咒的内容,虽然不全,但是确实提到了很关键的一点。”
“什么?”
“侉依族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