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嗲,不是您的错,”王婷看不得她将大舅妈的错,揽到自个身上,然后谴责自己。
“这事跟您没关系,又不是您指使大舅妈去的,也不是您指使美娥使坏的。错的人是大舅妈美娥,应该反省的,应该自责的也是她们。”
“娘,囡囡说的对,错的又不是您。根在梨家那边,根坏了,其他的都是假的,梨家从上到下,坏得冒水,跟咱们老梁家没有关系。咱们老梁家的娃,哪个不是心善,大大的好人。囡囡是您亲手养大的,她心善吧!我们姐弟四人,都心善呐!”
王婷梁元福两人哄了半天,才哄了她老人家没将这事揽在她身上。
钱小凤不哭了,梁山也松了口气。
这顿晚饭,一家四口味同嚼蜡,食不知味,吃了两口草草收场,梁元福收了碗筷去灶屋洗了,钱小凤唉声叹气回屋去了。
梁山也跟着回屋,王婷立马拉住他。
“阿哒,阿嗲晚上没吃多少东西,身子刚有起『色』,可不能再出什么问题。上次的人参还有吧!您泡杯人参茶给阿嗲喝,一会我熬点粥,放灶上温着,等阿嗲饿了,您再端给她吃。”
家里的人参留着给囡囡当嫁妆的,事关老婆子的身子,梁山虽然犹豫,最终还是答应了,回屋拿人参泡茶去了。
王婷去了灶屋,心里还想着阿嗲的抗打击能力比以前强了不少,上次她差点淹死,阿嗲大病了一场,二赖子那次,阿嗲晕倒了躺了几天,这次还能坚持着没有晕倒了,可见身体硬郎了不少。
王婷可高兴,哼着歌进了灶屋。
“屋里油烟味大,你进来做什么,快回屋去。”梁元福看到王婷进来,忙挥手让她出去,家里的家务活,从小到大就没让王婷动过手。
“阿哒阿嗲晚上没吃什么,我来熬点粥,等他们晚上饿了可以吃。”王婷边说边打了锅的饭出来,放大砂锅里,从柜子里拿了些红枣洗了放砂锅里,准备一起熬。
“不用你,我来熬,你回屋做作业去。”梁元福洗了碗,过来接过王婷手上的活计忙碌起来,倒没发现她做这些事比较熟稔。
“那我回屋洗澡了!”王婷也没跟他争,反正争也争不过,拿桶打了水提回房间,洗完澡出来,看到小舅还在灶屋里,看着灶火发呆。
“小舅,想什么呢?叫你几次都没反应。”王婷在他面前挥手,他都没反应,推了他几下才回神。
“没什么,”梁元福摇头,看了眼王婷,将烧出来的柴火往灶里夹。王婷瞥了眼他,小舅明显心里有事,他不说,王婷也不追问,就坐他身边陪着他,好像还像小时候一样。
屋子里有些静,只有火花啪啪的响,然后听到梁元福说:“我不在家的这几年,吃了很多苦吧?”
王婷笑了,“吃苦了才好,不是有句话叫吃一堑长一智嘛,受了教训,才看得清有些人的真面目,我才能真正的成长啊。”
梁元福沉默不语,看样子,他不在家的那些年,囡囡吃了很多苦,要不然不会有那样深刻的体会。
王婷头一歪,靠在他肩膀上。
“小舅,这跟你没有关系,人总要长大,成长就要付出代价,我不能永远躲在象牙塔里不出来,等着你们保护。话说回来,就算你在家,该发生的一样会发生。牛棚那次,大舅二舅小舅都在,我还不是一样关牛棚。再说了,你也不能时时刻刻看着我,最重要的是我自己要强大起来,别人才不会欺负我。”
欺负她在乎的家人。
“小舅,我这辈子没有什么大的愿望,只要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好好的过完这辈子就行。所以,我才会拼命锻炼身体。要是再像以前一样,烂泥扶不上墙,你帮得了一次,帮不了一辈子。”
早上上学,意料中没有见到梁美娥的人,梁柏平梁美华兄妹俩在,梁柏平气『色』不是很好,看到她目光躲闪,倒是梁美华看到她,眼中一亮,朝着她跑过来。
“表姐,我可以跟你一起上学吗?”
“当然。”王婷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牵着她的手,跟梁香梅一起走。
“美华,你姐呢?”没看到梁美娥的人,梁香梅还奇怪来着。
“病了,上不了学,我娘让我哥向老师给我姐请假呢!”
王婷特意扫了眼,昨天来了小树林那几家的姑娘,见她们几个神『色』自然,没有异样,看梁柏平梁美娥的目光也很正常,心中了然,昨晚大舅妈肯定大出血,给那几家不少的好东西,堵住她们的嘴。
没了梁美娥同行,梁香梅觉得空气都比往日要清新好多。
下午放学回来,家里没人看到小舅人,王婷上楼也没看到王启东的人,下楼问廊下绣花的钱小凤:“阿嗲,小舅他们去哪了?”
“走喽,”钱小凤收了最后一针才回话,“你小舅送你七叔回城了,这段日子家里事多,早点送走早了事,村里也安宁。”
这倒也是!至少村里的姑娘安全了!
“他肯走?”王启东来避祸的,祸没避成,还差点被她打残了,心里肯定不少怨气,哪会那么容易走?
“不走不行啊!谁知道你小舅跟人怎么说的,上午丽红她爹来家里要给你七叔下蛊呢,你七叔差点没有吓死,死活不愿待了,赔了人五十块钱,前脚丽红她爹一走,后脚收拾东西要走,连身体都不顾了,你阿哒说养几天,等身子好了再走也不迟,你七叔不肯,一定要走。家里拉不住,你小舅只好送他回去。”
钱小凤也高兴,总算送走了瘟神。
王婷眉眼弯弯,小舅干得漂亮!祸害走了也好,他在家里,做什么都不方便。
“我爸妈是不是动身了?他们俩回来,妮妮团团留在城里,谁看顾呀?”她跟聂志杰要订婚,按日子算,差不多应该要动身了。
“别老妮妮团团的喊,又不是小时候,城里人不兴喊小名,你得喊大名。”钱小凤颠了她一眼,还没吸取上次的教训呢!
“是是是,以后喊浩浩盈盈,总行了吧!”王婷翻了个白眼,又问:“阿哒呢?”
她回来的路上,特意看了家里的那些田地,阿哒可不在地里干活。
“你阿哒去部队了,晚上小杰过来一趟,跟他商量点事,晚饭差不多能赶回来。”钱小凤收了针线进屋,准备煮晚饭,心里盘算着做点什么好菜。
“商量什么事呀,还要特意叫他来?”王婷歪头想了下,家里能有什么事要跟聂志杰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