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阿哒阿嗲常让你给我送菜,现在家家户户过日子都比较困难,阿嗲哒还关心我在部队过得不好。有句话怎么说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也知道,我在部队天天要训练,很少有空闲时间,家里事帮不上忙……没有碰到也就算了,明知道长辈在,不过去见见面,说不过去啊!”
聂志杰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一本正经,神『色』特别真诚,特别是喊阿嗲阿哒,喊得那么顺口,心甘情愿。
王婷瞅着他三秒,没看出什么来,然后点头,这理由说得过去,不过她总觉得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只是她想不出问题在哪里。
“好吧!”王婷眨巴眨巴眼答应了,两人往集市里走去。
忽悠住了小丫头,聂志杰松了口气的同时,也隐隐担忧。他跟小丫头处对象,这事说小也小,说大也很大啊!已经不是两个人的事了,而是双方家庭的事。
没有过明路,见个家长都要偷偷『摸』『摸』,还要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小丫头来部队看他,打的借口是去感谢他这个‘救命恩人’,一个月两个月还好,借口还能拖一拖,一年两年之后呢?小丫头大了,总要顾忌点。
虽说小丫头年纪小了点,可她这个年纪结婚,在农村很普遍啊!退一步说,两人还是处对象,还没结婚,要结婚也得等小丫头十八岁,当然了,订婚是可以的。
…………………………
钱小凤坐不住了,又去集市门口转悠,早上香梅回来跟她说,囡囡跟他们早上遇到的军人走了。早上他们遇到的军人,只有囡囡的那个救命恩人了。她老人家倒不是担心那个军人对囡囡有什么不利,只是出去了大半天,今天又是赶集,人多,万一走丢了,可怎么办?
每年,县城赶大集,人人贩子可猖狂了!
张望了一圈,没有看到她要看的人,钱小凤又走了回来坐下,见梁山心宽得很,还有心情吸烟,一点也不担心囡囡不见,气不打一处来。
“囡囡出去半天了没回来,你倒是好,还吸得下烟。真要出了么子事,我也不活了。”怒火全朝梁山冲去。
梁山瞅着朝他发火的老婆子,又看了眼吸了半卷的旱烟,烟头按在了地上碾灭烟火,剩下没吸完的半卷烟又收了起来,看了看头顶的天,抱过旁边放的竹篓,翻出早上带来的干粮,打开粽叶讨好地递给她。
“吃个饭团。”黝黑的脸上,笑得干巴巴的。
钱小凤没好气地瞪了眼他,想着跟老头子置气也是白置气,气的还是她自个儿,夺过饭团慢慢吃。
梁山见老婆子肯吃东西了,也就放心了,又拿出几个饭团喊柏平,“平子,过来拿几个过去,给你爹娘吃。”
“爹,不用了,我们带了干粮,您跟娘吃吧!”梁元吉忙摆手不要,从箩筐里翻出几个粗硬的饼子,一个分了两个吃。
梁柏平饿了,拿着就啃,也不觉得硬难吃。梁美娥啃了一口硬邦邦的饼子,牙都差点磨酸了,才啃下来一小口,且味道实在不好吃,余光瞟见阿公手里的饭团子,直咽口水,又看到阿婆手里的饭团里还包着菜,她眼尖,看到里面有紫蕨芭,酸萝卜丝,口水更是泛滥了,只觉着手上的饼子,比糠料还难吃,难以下咽。
扫了眼他爹木然的表情,美娥再想吃也不敢过去,不过她弟要是拿过来吃,她爹肯定不会生气。
美娥啃着饼子,目光也瞄着集市的门口,她也惦记着王婷,早上见过那个当兵的后,她就一直琢磨着那个当兵的情况。那个当兵的可威武了,站在哪里,所有人都敬畏他,重点是他开得起车,能开得起车的,在部队肯定是个大官,也不知道王婷怎么认识的?
梁美娥越想越是嫉妒,为什么她就没有那样的好运,认识那样有身份地位的人?之前她还洋洋得意,她有杨思忠,身份地位甩梁前进几条街。看到那个当兵的,她才知道,有些男人,不是杨思忠那样的男孩比得上的。
看王婷跟那个当兵的好险很熟稔,看那样两人认识有段日子了,以前两人从来都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王婷认识什么人,她再清楚不过,没想到她背地里耍心思,隐瞒了她认识了那个当兵的,实在是太可恶了。
回来的路上,她旁敲侧击香梅,打听那个当兵的情况,香梅嘴巴那么紧,什么也没打听出来,还被香梅好一顿嘲讽。
不知道阿公阿婆,知不知道王婷在外面跟男人『乱』来的事?要是不知道,她要不要告诉阿公阿婆?
钱小凤可不知道,美娥又要来她老人家面前,说王婷的坏话。吃了饭团,心情也好了很多,瞧见老头子吃饭团,目光也往集市门口溜去,知道他担心囡囡的事,捅了下他的胳膊,说着悄悄话。
“老头子,囡囡那么大的人了,也不懂事,那个当兵跟她说的客气话,她也当真,真跟人去了,她自己都分不出野草跟菜的人,也好意思去给人参考买东西,不怕买错了。也就那个当兵的心好,由着她胡来。”
这话梁山就不爱听了,什么叫胡来,囡囡眼光可好了。不过这话是老婆子说的,梁山有意见也憋在肚子里,憋了一会没憋住,蹦出一句话,“那当兵的有眼光。”
钱小凤听见他的话,也不反驳他的话,她自己养大的乖孙,么子德『性』,她还能不知道。好心办坏事,说的就是囡囡。
“那个当兵真是好人,救了咱们家囡囡不说,不求回报,还三番五次帮助咱们家,你看这粮票油票,给了又给。。。受之有愧,咱们家也就送了点菜,还不是地里种的,山上白捡的,早上还搭了他的车……不知道他有没有结婚,要是没结婚,我都想将他……”钱小凤越是细数,越是发现那个当兵的是个好小伙子,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