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抱着季亭灵一步步走到考古队集合的地方。
单看季亭灵脸上的笑容，任谁都会以为她只是睡着了，可能还做了个美梦。
但她身上的血迹和已经没有起伏的胸膛无不在告诉他人，这人已经死了。
“学姐！”陈诸跑上前颤抖着双手想从黑瞎子手中接过季亭灵。
黑瞎子双眼看不见，但却能听出陈诸的声音变了，不像原先那么清澈，变得苍老了许多。
他有些疑惑，不过也只是松开季亭灵后扶了下墨镜。
陈诸之后赶来的是离得较远的季行，和陈诸纯粹的悲伤不同，作为远房亲戚，他和季亭灵相处的时间比不过陈诸，感情自然也没那么深厚。
当从季行口中听到季亭灵杀人的消息时，逃出墓室的陈诸顾不上自己身上的异变，一个劲的表示他不相信学姐会那么做一定是墓中出了什么问题才导致她突然暴起杀人。
但季行却还在犹豫、怀疑。
他是亲眼看着直播间中季亭灵突然发难然后又用匕首杀死的于庸。
而后，还在墓室中的几人的直播间全部黑屏，想来应该是设备坏了，但季行明白，按季亭灵下面的行动轨迹，绝不会放过另外两人。
只是最后是季亭灵成功杀死那两人还是被反杀就不一定了。
现在只有黑瞎子和季亭灵一同出来，那两人想来已经死在墓室里，而早早消失在直播间中的于渠怕也是凶多吉少。
只是不管他现在心情有多复杂，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季亭灵的尸体送回季家。
在墓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季亭灵会杀人，当事人已死，这个答案注定成为永远的刺埋在季行心里。
“小灵……我就不该带你们来这个墓。”杨泉洺姗姗来迟。
倒也不是他不想快，他本就五十来岁了，原本因为经常锻炼还能在考古现场走动。
但从积尸洞出来后，所有人亲眼看着他原本花白的头发瞬间全部变得苍白，挺直的背部逐渐弯曲，整个人看起来瞬间老了十来岁，身体都缩了不少。
而跟在他身后的陈诸，也从一个二十多岁的小青年变成了一个目光浑浊，带着些老态的男人。
他们确实没死在墓里，但却被掠走了时间。
不但如此，陈诸的眼睛还出了问题，现在整个世界在他眼中都没了色彩，而且他一旦要靠近自己抱出来的书籍，双眼就会传来刺痛，并且视力会短暂出现下滑的现象。
谁都不知道他接触那些书太久会不会出问题，只能让他远离。
这一切变化对陈诸而言并不比直接死去要好。
杨泉洺看着自己最喜欢的两个弟子变成现在的模样，几乎被悔意淹没。
他现在不止是外表和身体变得苍老，连精神都萎靡不振，熟人来了可能都要认不出他来。
吴天真只能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他明白，虽然他们今天出了这个墓，但有些人的灵魂依旧被困在墓中，也许他们一辈子都不会走出去。
黑瞎子并没有去好奇杨泉洺和陈诸身上发生了什么，左右他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刚刚他抱着季亭灵往外走时就已经感受到，季亭灵的体重一直在变轻，并不是因为流血导致的，血液在短时间内无法带走那么多的重量。
他刚刚在将季亭灵的尸体交给陈诸时偷偷检查了一番，他有幸学过点医术，虽然学的是西医，但多少还是能判断出季亭灵体内器官的不对劲，像是缩水了一般。
不过比起缩水，更应该说是细胞不断新陈代谢后导致的萎缩，这种情况一般只会出现在人年迈时。
而陈诸的声音证实了他的想法。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黑瞎子拿出自己的手机凭借声音判断出吴天真的位置慢悠悠的挪过去，他的一举一动丝毫不会让人怀疑他的眼睛已经什么都看不见。
他将手机对着吴天真的方向照了几张照，至于角度怎么样，照片好不好看就不是他考虑的问题了。
毕竟他只是需要照片找吴家拿自己的尾款。
这才是最重要的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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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将自己全身包裹在黑衣之中仿佛见不得一丝光的人坐在靠背椅上看着大屏幕上播放的考古队直播的录屏。
突然，他伸出手按下暂停键，仔细的观察着画面中突然出现的男人。
那人因为兜帽和刘海的原因，在屏幕中只露出半张侧脸，但任谁都能看出他样貌不凡。
不过更重要的是，这个人他见过。
“弈，一场没头没尾的行动值还有什么好研究的？”一个身材妖娆的女人直接坐到靠背椅的扶手上，手亲密的搭在他的肩膀，“真是浪费我们放出那么多饵引官方去查这个墓。”
弈没有理会女人的话，只是指向视频中的男人，用极为沙哑的声音说道：“这个人，谁。”
听到那沙哑的声音是女人眼神明显一暗，随即又随着他的话转头看向屏幕掩盖掉自己眼中的疼惜。
“这个……哑巴张，道上数一数二的好手，好像是吴家请过去将吴家那独苗苗救出墓的。”女人说完又补充道：“吴家这次也是大手笔，哑巴张和黑瞎子都给搅进这件事里了。”
“张启灵。”
女人听到他的话后一愣，“他不是叫张麒麟吗？”
随后女人又惊呼道：“如果他叫张启灵的话，那什么九巫之类的事，难道不是吴家那小子陷入幻术后的胡言乱语？”
边说着女人边将视频调到吴天真对着胖子聊自己在幻术中所见所闻的地方。
吴天真并没有讲九巫是哪几家，只提到了在幻术中他和张启灵是好友，而张启灵便是九巫后人之一。
幻术中看到的世界有真有假，女人一开始也只当这是吴天真根据他手上那本书幻想出来的经历。
但吴天真明确提到了一个名字“张启灵”，而张麒麟确实也对这个名字有反应，只是她原先也被胖子的说辞误导了，以为哑巴张是在前面那个墓室中了招只是一直在强撑着。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他以前就听过张启灵这个名字，只是被留在脑海深处一直到被幻术引诱出来。”女人又给出一个可能，还转头看向弈求证。
“我见过张启灵，在军阀时期。”弈淡淡说道。
军阀时期？
“吴天真那幻术回忆的可是几千年前的事……”
“有些名字不过是代号，这个张启灵未必是吴天真幻术中见到的那个，也未必是我认识的那个。”
不过会不断传承一个代号的家族，必定不简单。
这个“九巫”也许就是他们接下来的方向。
女人对弈的判断的信任远超自己，“那我们接下来要查的应该就是九巫了，你说、当年始皇查到什么地步了？”
“去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