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一闪而落。
天空再次被夜色占据,四周恢复平静。
“阿谨家今年真是赚到了,这会儿就开始放炮,比别人家的都大,还能上天呲花。啥时候带我们挣点儿?不需要像你一样有排场,十天半月能喝上一回肉汤就行。”
“是啊,阿谨,带一带你兄弟。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啥样为人你也了解。”
秦谨:“暂时不好带,有机会一定。”
“有些人啊,巴不得看着咱们受穷自己有钱,就算逮着机会,到时候也会找别个借口搪塞,哪可能真带呀?”于凤吊着眉梢道。
话里话外,挑拨着邻里的关系。
秦谨阴冷的眉目隐在黑暗中,凉声道:“确实巴不得伱受穷。村里冯二光棍那懒货开口,老子也没话讲,何况婶娘们经常帮衬着家里。”
秦老太太看不清,但她往秦谨说话的方向扫了一眼。
这小子以前虽然也挺会讲,但很少能说出完美的场面话。
如今真是成长了不少。
故意当大家的面提可以带冯二光棍挣钱,既添于凤的堵,又能叫老乡们听着舒坦,还能让李金花日子不痛快。
因为这话传到冯二光棍父母耳里。
不管是牛芹投的毒,还是李金花下的黑手,最后都被推到李金花头上,毕竟李金花的嫌疑最大。
老两口能放过她?
于凤噎住,悻悻的走了。
秦老太太打了个哈欠:“明早还得包饺子,我得早点睡。”
邻居们没有热闹可看,各自往家走,不忘讨论秦谨家放的烟花。
李峤也回屋倒水洗漱,泡脚的时候秦谨要求一起。
李峤空出一个位置给他。
“嘶~烫死了!”秦谨刚刚沾水的两只脚,一个激灵踩上盆边:“你不嫌烫啊。”
李峤:“我还感觉有点凉。”
秦谨:“.”
李峤擦干净脚径直进被窝,侧躺面对他:“你知道哪里有很灵验的寺庙吗?”京都的寺庙,她知道两处,打听过,说关门了。
县城里的改成了羊场。
秦谨眸光一转,现在的寺庙可没人敢拜。“不知道,你想干啥?”
李峤心道,愿望成真后自然是还愿啊,另外再为父母祈福。“不干嘛,我随便问问,好困,先睡觉了啊。”她担心秦谨看出点什么,马上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秦谨光明正大的端详她。
长长的黑发编起来扎于头顶,皮肤白白的,眼睛闭着,眼睫毛在昏暗的油灯映照下,留下两道好看的剪影。
鼻子小而秀气,红润的嘴唇像花瓣。
媳妇好好看。
想给她亲醒。
下半夜几乎每时每刻都能听见炮竹声,李峤被吵醒后没怎么睡,天不亮便起床和秦老太太一块儿包饺子。
大门敞着,天大亮后,村里的小孩们成群结队捡鞭炮,到秦家时。
秦谨一声呵斥,孩子们吓得鸟兽散,有个小姑娘跑至门口摔一跤哇哇直哭。
李峤闻声出门,认出是冯富贵家邻居的小孩,忙走上前扶起,拍拍对方身上的土,掏出一把糖果哄:“别哭了,这个给你。”
小姑娘抽抽搭搭。
李峤又拿出一个红包:“不哭鼻子的宝宝有红包收哦。”
小孩这才止住哭声,一个兜装着糖果,一个兜揣着红包,高高兴兴的走了。
秦谨:“别人家孩子就是别人家孩子,宝啥宝?咱们得孩才叫宝。”
李峤:“你好凶,还说喜欢女孩,瞧把人孩子给吓的,我哄一哄你也吃醋。”
秦谨:“.”是不是找茬?小孩没眼力见,呵斥是教她做人,应该感激他。“我只喜欢自己家的,温柔当然是留给自己的宝贝女儿。”
这时冯二光棍的父母上门。
老两口搓着手,吞吞吐吐道:“我们家最近因为老二中毒,花出去不少,年底结的账基本还债了,家里头困难的很,你看能不能借点米给我们,另外再借五块钱救一救急。”
秦谨大方道:“没问题。”他掏出五块交给冯父,又唤李峤装些米。
冯父和冯母千恩万谢:“等卖了庄稼就还你。”
秦谨:“不急。”
秦老太太:“你们家老二身体咋样了?”
“今天能起床了,但没有什么劲,大夫说,往后都不能干重活。作孽啊,摊上这样两个媳妇。”冯母像打开话匣子,一时说老大媳妇目中无人,一时说老二媳妇心眼多。
秦老太太不发表观点。
她对李金花没有好感,但下毒这事,要她说,不能全怪人家。
哪个女人天天挨打能有好脾气?何况李金花本来就歹毒。
媳妇好端端的会目中无人?
还不是你们先跟她摆公公婆婆的款吗?
“真羡慕你,能说到峤峤这样的好媳妇。”冯母感叹道。
秦老太太浅笑:“那是,我也羡慕我自己。”
李峤抿嘴笑。
冯母又是一声叹:“不聊了,我也得回家做点吃的,还要给那两个儿媳妇买过年回娘家的礼,你们回去送啥?我到时候照着买,可不能输了老二的面子。”
秦老太太心道,有多少能力办多大的事,何必打肿脸充胖子?“就一点肉和鸡蛋,没多少东西。”
“哪成,你们忙啊,我们走了。”
“慢走。”秦老太太送两人出门。
回来时李峤已经盛出饺子。
一家三口围坐一圈,吃完秦谨出门打牌,秦老太太串门,李峤坐院子里晒太阳,适宜的温度,让她舒服的闭上眼睛。
隔壁的冯犇经过,伸头朝院子望。
阳光照着的人,肤白唇红,美的不现实。
他不由吞了一口唾沫,秦谨真是艳福不浅啊。四下无人,他脑子一热,回家换一身衣裳,包住头和脸,确定路上没有人,摸索进秦家的院子。
李峤听到关门声,睁开眼。“姓冯的,你干啥?”
冯犇一紧张:“你,你咋认出我的?”
李峤:“本来没认出,现在认出了,你关上门想干啥?”非礼啊?“我劝你马上离开我家,否则阿谨回来揍死你。
冯犇涨红脸道:“谁怕他谁是孙子!你害得我蹲了三个月,我今天得讨回来。”
李峤厉声呵:“再不滚我让你蹲三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