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秦老太太缓缓松开揪秦谨耳朵的手。你还要跳级?跳的上去吗?
我是有信心的。李峤道。
秦老太太笑了,孙媳妇真争气啊。
秦谨摸着发疼的耳朵,他真是比窦娥还冤!疼死我了,如果是冬天,耳朵绝对会掉。
秦老太太颇为后悔,她咋能忘记,江婉秋以前便爱告状。孙女肯定遗传。我是被蒙蔽了。下次务必得沉住气听一听孩子如何狡辩,再考虑要不要动手。
李峤心疼,都扯红了,她仰头帮吹他吹耳朵,仿佛吹一吹,便有止痛的奇效。
他顺势一歪身子。
脸贴上李峤的唇瓣,她捂住嘴捏拳捶他。
竟然偷占她便宜。
薛素芬望着两人打打闹闹,心里极为不舒服,扭头下楼。
薛老爷子道:你秦奶奶跟我们家认识几十年了。刚联系上,又住的近,你过去请他们一家子过来吃个饭。
人家不一定来吧。薛素芬不愿意前往。
如果叫李峤知道,自己主动要求和其对象交笔友,不得沦为笑柄吗?
让你去你就去!薛老爷子命令道。
薛素芬不得已往门口走,忽然抱住肚子喊疼,跑卫生间躲着。
薛老爷子见状,无奈的摇摇头,决定亲自上门,走到目的地,站门口冲院子里张望,屋檐下拴着一条狼狗,汪汪个不停。
李峤唤一声:大黄。
狗狗瞬间噤声,摇着尾巴向她示好。
李峤正要问候门口的薛老爷子。
便听秦老太太道:薛大哥,你怎么来了?她搬凳子放屋檐下:进来坐。
薛老爷子笑了笑:想请问你们到家里吃顿饭。
客气了,不用。秦老太太听了江婉秋一阵剜心似的炫耀,不愿再登门。
薛老爷子看看李峤:我们家小儿子是你的老师吧?经常在家提及你,说你聪明,读书又用功。
李峤先听奶奶称呼老爷子薛大哥,如今又从老爷子口中得知儿子是她的老师,她当即便明白,眼前的人是薛素芬的爷爷,薛教授的爹。原来奶奶不仅认识薛素芬的奶奶,连带着薛素芬的爷爷也认识啊。
她笑道:薛爷爷好,薛教授过奖了。我不算聪明。班里聪明的大佬多如牛毛。
拿英语举例,刚开学课听都听不懂的同学,如今已经能和老师无障碍交流。
就是麻红香,刷完一本练习册水平也有了质的飞跃。
所以她一刻也不敢松懈,只要有空便耗在图书馆,薛教授忙着写论文,经常能看到她,落在他眼里,可不就是用功吗?
秦老太太很是意外。
江婉秋的儿子竟然是她孙媳妇的老师。
不得不承认,江婉秋命好。
不仅子孙满堂,还个个有出息。
谦虚了。薛老爷子视线一转,落秦谨身上。
秦谨立马问候:薛爷爷好,抽烟吗?他从口袋里摸出烟便要散。
你一边去!秦老太太呵斥。
秦谨小心翼翼的瞅了秦老太太一眼,听话的往边上挪了挪。
这孩子长得好,和峤峤登对。薛老爷子亲切的喊李峤为峤峤。
秦老太太在江婉秋积攒的阴霾因为薛老爷子的话散去不少,此时嘴角有了笑容,愿意与之闲聊。
.......
江婉秋火急火燎赶至学校,一路打听至图书馆门口。
这时薛凌清走出,惊讶道:妈,你怎么来了?
我......江婉秋忽然冷静下来。小儿子的脾气和老薛一个样儿。
认死理。
他要是真被李峤给勾了,她直接说出来,他肯定会当场否认,并对她猜测他的心思而反感。
她不能急,这事得好好说。
她斟酌了一会儿措辞道:我今天才发现,原来李峤的婆家和咱们是老乡。
薛凌清一怔,一瞬后神色恢复自然。跟我有关么?你特意过来告诉我这个做什么?
江婉秋噎了噎,很快便有了借口:咱们每年清明节回老家祭祖,不是总经过一处大宅吗?你还问过我那是谁家。
薛凌清顺着她的话道:难道李峤婆家的宅子?
对,那户人家的孙子是李峤对象。家庭成分不太好。素芬说你经常指点李峤,我特意来叮嘱你,往后离她远点儿。江婉秋总算自圆其说,接着又道:回家么?
回。薛凌清载着江婉秋回家。
江婉秋进门不见薛老爷子,问看电视的薛素芬:你爷爷呢?
去李峤家了。
江婉秋暗骂,死老头子!阮湘君都老成那样了,他竟然还能被勾走。她准备上门找,另外恶心恶心阮湘君。老三,你跟着我一块儿吧。
我想起来自己还有点事做。薛凌清上楼进房间后关上门,来到窗户口朝李峤家的方向望。
并没有看到她。
父亲和一位花甲老太太面对面坐院子里,但两人隔着老远的距离,应该在叙旧。
他正要转身走。
从屋子里走出一个身材挺拔的年轻人。
穿着长袖的白衬衫,蓝色裤子,白色鞋,隔得老远都能看出对方相貌气质出众,且能感受到对方满满的青春朝气。他也一眼便认出是早前素芬主动贴着想交的笔友。
难怪看不上素芬。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离开窗户边坐书桌前。
桌子上摆着李峤的论文。
他一把扔老远,一分钟后又捡回来。
李峤没有错。
反倒是他,作为传道受业的老师,竟对比自己小好多的学生动心思,实属不应该,也不道德。
他认真看她的论文。
写得真不错,论证,观点,简洁明了。
他圈出不严谨之处,并写下自己的建议。
外面传来敲门声,他才抬头。
小叔,吃饭了。
知道了。薛凌清合上论文下楼。
家里很安静,父母各坐一边,板着脸吃饭。
又吵架了吗?
江婉秋沉不住气道:老三,你什么时候找对象结婚?我到时候跟着你过,你爸去你哥嫂那儿。
你老实住这吧。薛凌清道。
你啥意思?不要我啊。江婉秋心凉半截。
薛凌清:暂时没想过结婚。一个人过日子其实也不错,不用花心思讨另一半开心,不会吵架。
挣的工资愿买什么买什么。
不像父亲,挣工资上缴工资,退休了上交退休金。
买块糖果的钱都拿不出。
想想就可怕。
不晓得李峤会不会要对象的工资。
那个年轻人有工资吗?
有没有也跟他无关。
他努力将李峤的影子从脑子挥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