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场后秦老太太边走边道:“明年峤峤考不上大学,就找找刚才那个大夫模样的人,去他那当个记录员。”
李峤笑笑:“行啊。”
“啥事?”秦谨一头雾水。
秦老太太一说,自顾自高兴道:“峤峤真能干。”
秦谨不同意:“她这么胆小吓出点毛病咋弄?”
秦老太太揪他的耳朵:“我还没说你,谁让你报案的?村里这么多人,又不是缺你不行,每次有点事就跟上瞎凑。”
秦谨捂住耳朵喊疼,秦老太太骂骂咧咧的松开,命令他下次遇事躲远点。
……
冯瘸子家办丧事,村里的青年被请过去帮忙。
李峤也被请过去摘菜做饭,除夕这天忙到天黑才回家吃年夜饭。
准备睡觉的时候听到敲门声。
来人正是那天查案的两位便衣,要求秦谨跟他们走一趟。
秦老太太一下子就慌神了:“跟我们没关系,喊我们过去干啥?”
“只是协助调查。”
秦谨被带走了。
一夜未归,第二天村里就有了风言风语,说秦谨杀了人,被抓了。
秦老太太方寸大乱,怨秦谨多管闲事惹火上身,想托人到镇上打探情况。
李峤同样担心:“奶奶,我过去吧。”
“你?自个儿行吗?”
“我找韩校长,他认识的人多,肯定能帮到我们。”李峤说。
秦老太太叮嘱她路上小心。
李峤径直来到青年点说明情况,知青们已经从村民口中得知秦谨被带走的消息了,皆对她露出同情之色。
王囡囡劝她干脆借此机会离婚。
李峤暗暗扶额:“谢谢你的好意了,阿谨的名声虽然不是很好,但他不坏。”
连日来的相处,她对他的印象有改观,他是个很孝顺的人,对她也大方。
王囡囡无语了。
不坏名声能差?
韩庭告诉她,秦谨如果被带走了绝对不会在镇上,估计在县里,随后便载着她前往县城打听。
那儿的工作人员告诉她,如果调查结果和秦谨无关,明天就可以走了。
李峤生气了:“还要明天?本来就是和我们无关啊,验尸记录我写的,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死亡时间在下午七点到九点之间,那会儿我和我对象正在江浦村看电影,村里许多人都能作证。”
“那也得等我们调查取证走完流程才能释放!你们还是回吧,别在这耽误我们做事。”
李峤没有办法,只得离开,刚走到门口。
“小姑娘。”
李峤回头,是前儿的法医,她像抓住了救星一样跑向他,与他说明详细的情况。
对方对于秦谨被带走问话一事并不意外,因现场被破坏,家属又不同意解剖,他们能够获取的线索并不多,是以案子毫无头绪。
而秦谨经常惹事,所里有备案,出事了他首当其冲被盘问。
但如今李峤能说出他案发时的不在场证明,便能为其洗脱嫌疑。
他安抚了李峤两句,随后进所里。
李峤等得焦灼:“得有个把小时了吧?怎么还不出来啊。”
韩庭安慰道:“可能就快了,你别急。”
正说着,耳边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峤峤。”
李峤回头,只见青年好端端的立于眼前,晚上估计没捞着睡觉,眼睛底下隐隐泛着淤青。
他还是第一次喊她峤峤呢,之前都是李峤李峤的叫。
“阿谨。”李峤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可算出来了,你不知道我和奶奶有多担心你。”
秦谨目光灼灼的盯她,他走的时候还有点担心她会闹脾气,嫌弃他又进局子,骂他烂泥扶不上墙,万万预料不到她会想办法捞他出来。
想到这儿,心底涌出一股暖流。“我没做过的事赖不着我。”
李峤认同又不认同,一时无言,瞄到后走出的法医,她自是感激不已:“实在太谢谢你了,你住哪儿?改日一定登门拜访。”
“不客气,你们这就回家?”
李峤点了一下头:“是啊。”
“正好,我也要去你们那一趟,到附近查查看还能不能发现其他线索。”
回去时韩庭将车子让给秦谨。
李峤自然坐他后车座,主动与法医搭话:“我叫李峤,你载着的人是我们村里的知青,叫韩庭,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郇东。”
“你好。”李峤说。
互相正式认识后,话便多了起来。
“冯瘸子在你们村里平日有没有仇家?”郇东道。
秦谨:“他这个人爱贪小便宜,还有点好色,得罪的人不少。”
“你认为谁有可能是凶手?”
“没数。”
李峤怀疑可能不是本村人,村里人大家互相熟悉,从那天晚上的身形轮廓上,多多少少能认出来。
但她觉得那天的人影很陌生。“会不会是别个村的?杀了人做了亏心事肯定会怕逮到,走访排查有没有人在案发后离家呢。”
“已经查了。”郇东道。
李峤又道:“我以前看过一本有关心理学研究的书,像是有些杀人犯犯案后会重返现场销毁证据,亦或为了降低自己被怀疑指数,或窥探办案进度,说不定前儿那人就在现场看着我们。”
“有道理。”郇东略目光一顿:“书可否借我一观。”
李峤愕然:“额......很早以前看的,不知道丢哪里了。”
郇东稍稍遗憾:“这么好的书,竟然丢了。”
秦谨也为李峤今天的表现感到诧异,她不过一个高中生,但遇事丝毫不慌,看过的书比验尸员还多。
……
回到村子。
为表感激,李峤自荐帮忙侦查:“阿谨,你回去和奶奶报个平安,她都担心死了。”
秦谨眸光微敛:“好,待会儿你和郇大夫一起回家里吃顿饭。”
郇东表示不用客套。
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李峤叫上韩庭一块儿查找线索。
几人先进了发现尸体的破屋,除了杂乱无章的脚印,别无他物。
李峤准备把人引到她和秦谨所见之处,她在附近找到浅浅的拖拽痕迹:“郇大夫,你过来看这里。”
郇东挪步,的确有拖痕:“你心思挺细的。”
李峤一笑,四下观察后又找到一处,最终将两人带到她和秦谨第一次看到凶手的地方。
地上的痕迹更明显,草上落了血,已经干了。
草丛里遗落一个徽章,韩庭要捡。
李峤急忙呵斥:“慢些!上面可能留有凶手的指纹,你一摸指纹就糊了。”
韩庭惊得缩回手:“你又知道了?”
李峤借口道:“因为我发现被握过的笔上头总会留下的指印,所以有此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