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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舒读书 >  踏神 >   第205章 心魔

最令他难受的并不是同学和老师的态度,而是他父母的态度……

在他的记忆里,父母最关心的就是他的成绩,只要他有丝毫的松懈和退步,迎接他的便是无尽的谩骂,他爸还因成绩的事打过他……

可就在他已经做好了要挨打的准备,拿着成绩单给他父母看时,他父母第一时间居然不是提成绩的事,而是关心安慰他……

这让他一度认为眼前的父母是假的。

而成绩的直线下,学生老师的无情嘲讽,父母态度的转变,让李尘阳一时间受不了打击,昏了过去。

“怎么会这样呢?”

弄明白前因后果的李尘阳心中疑惑万千,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时,门外传来柔和的声音:

“小尘,可以让爸爸进去吗?”

李爸的行为让李尘阳更加怀疑,因为他爸爸以前从来都是直接冲进来的。

为了弄清楚,他缓缓回应:“进来吧。”

只听见“吱呀!”一声,门缓缓被打开。

李爸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脸上一直挂着慈祥的微笑:

“你刚醒,肯定饿坏了吧?快些吃吧。”

李尘阳心中一暖,直接愣住了……

李爸以为李尘阳还在为成绩的事想不开,当即一把从他手里抢过成绩单,扔到床上:

“拿着成绩单干嘛?有什么吃完再说!”

“嗯,好……”

李尘阳有些恍惚地回了句,随后拿起筷子,开始吃起面来。

“这才对嘛!”

李爸话里尽显关心,眼中满是欣慰地看着他……

“我,我吃完了……”

李尘阳还是没有适应李爸的态度,吃完后,小心翼翼地将碗递给李爸。

李爸接过碗,随后随手往桌子一放,语重心长地说道:

“小尘啊,爸爸知道这次考试的成绩让你受了很大的打击,但成绩不是最重要,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听到这些话,李尘阳差点就要哭出来了,因为之前在他爸妈的眼中只有成绩,从没有真正关心过他的内心所想。

“难道爸妈想开了?”李尘阳心中猜想,但下一刻,那被父母支配了十几年的经历让他猛然醒悟。

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他往后退了退:

“你不是我爸,我爸绝不会这样的!”

“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怎么连你爸都认不得了?”

李爸有些生气,但没敢在话里表现得太明显。

说着就想靠近李尘阳,想让他看清自己,免得再说方才那种胡话。

可李爸刚要靠近,李尘阳便迅速缩在对面的床角,身体有些许颤抖地说道:“你先出去,我想静一静……”

李爸见状,怕李尘阳再受刺激,就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而是拿起空碗,转身来到门前。

长叹一声后,说了句:“有事叫我……”

未等李尘阳回应,他开门便走了出去,随后关上了门。

“到底发生了什么呢?”李尘阳心中一直有这样的疑虑,因为些天发生的几个他觉得不可能的事情:

1. 他的成绩绝不会差到这种程度;

2.他的同学老师也绝不会因为成绩而对他讥笑嘲讽,这很不合理;

3.曾经以成绩放在第一位的父母,绝不会抛开成绩不说,对他这般关心体贴。

为了验证这些事情的真假,他首先拿出理综题来刷,结果发现竟然有很多题自己不会做,感觉他的智商被削弱一样……

“怎么会这样……”

这对于一个智商超绝的人来说,这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

“难道我是在做梦?”

随着“啪啪”两声响,一阵剧痛传入脑中,似乎是在否定他的这一个想法。

他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于是又重重的地打了自己几个耳光,可剧烈的疼痛感在告诉他,这是真的。

这时,门外的李爸李妈闻声开门冲进来,看到李尘阳有些红肿的脸当即明白了什么。

李妈眼泪当即落下来,十分心疼地摸着李尘阳的脸,说道:“傻孩子,你怎么这么傻呢?你这样,我和你爸会很心疼的……”

李尘阳见状,有些不可思议,于是跪着假装哭诉道:“我活该!是我辜负了你们对我的期望,我对不住你们……”

李妈闻言,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流,她紧紧抱住李尘阳,苦心安慰道:

“傻孩子,在爸妈心目中,成绩从来都是次要的,只有你健康快乐才是最重要的,你明白吗?”

“是啊,是啊!”

一旁的李爸也抱住两人,附和道。

这一刻,李尘阳肯定了眼前两人是假的,但他还是哭着紧紧地抱住两人,因为这一刹那的感觉,真的太美好了……

自那一天起,李尘阳一直都在寻找寻找证据,以证明这个世界是假的。

可那种真实感让他不得不相信那是真的。

他回学校后,他发现全校学校对他指指点点,似乎是在讨论他作弊的事,他曾多次据理力争,甚至差点和人动起手来。

可是众口难封,他没办法让每个人都闭嘴,这让他感到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然而,这还不是最打击人的,真正让他难受的是,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竟也和他们合起伙来嘲讽自己……

在那一个星期里,全校学生轮流嘲讽,老师故意在课堂上问他一些难一点的题型,让他在众人面前出丑,校长也多次找他,骂他毁了学校名誉,是学校的罪人……

他真的很想用实力反击,打他们的脸,但他那越发愚钝的脑子越来越不争气,根本就没有让他反驳的资本。

而他回到家中,父母的关心越发温暖,这让他受伤的心灵得到了些许慰藉。

但他曾经可是学校的明星,受众人追捧的学霸,如今跌入低谷的打击以及众人的脚踩,岂是父母的这点关心能够抚平的?

所以,又在学校经过一轮的打击后,他终于觉得自己就是个没用的废物,不配再苟活于世了。

于是,回家的路上,在经过一座大桥时,他停了下来。

望着桥下波光粼粼的江面,他感觉有人在召唤他,让他往下跳。

回想起在学校的种种,他心如死灰,于是爬上围杆上,但他并未立即跳下去,而是就这么站着。

然后路人纷纷围观,叫他不跳,路人开始纷纷传来催促的声音:“跳啊!怎么不跳?”“赶紧跳啊!真扫兴!”……

李尘阳缓缓转过身,看了一下路人那冷漠的眼神,随后后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他已经不在乎这个世界的真假了,他只想通过一死来结束自己痛苦的一生……

或许是因为心如死灰,沉入水中的他没有作任何挣扎,闭上眼睛,任由江水灌入口鼻中。

这时,他脑海中开始回顾自己的一生……

当他的记忆来到这段时间父母对他无微不至和关心。

突然,他睁开眼睛,像是明白了什么,于是不断地挣扎着身子往上游去。

可无论他怎么游,好像都无法到达江面一样,再加上刚才自杀式的行为已经让他缺氧。

很快,他的意识渐渐模糊,身体又开始往下沉入……

弥留之际,他感觉有一股力量将他从水中拽了出去。

“咳咳!”

他吐了几口水,缓缓醒来,然后坐了起来。

未等他看清周围的一切,他感觉到身子一暖,一双温暖的双手紧紧地抱住了他。

“傻孩子,你怎么这么傻?你走了让爸妈怎么活?”

李妈的眼泪早已布满了脸颊。

李爸也抱了过来,眼泪也是止不住地流。

李尘阳也再也忍不住,热泪划过脸颊,随后紧紧抱住他的爸妈,自责地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

就在这时,他双手抱空,他的爸妈消散不见,仿佛不曾出现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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