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宋知黎脸上的神情,纪妈妈忙将人从发呆中拽出来。
“黎黎,我今天跟你说这话可不是为了让你对那个混小子改观,然后心疼他!”
“无论他正不正常,这都不是他伤害你的理由!”
宋知黎反应过来笑道:“是,我记着我跟您的统一战线呢,我也不会叛变的。”
纪妈妈也笑起来,“对喽!”她拉着宋知黎往回走,食物的香气从厨房飘到院子里,馋得人流口水。
“妈跟你说这话是想告诉你:你来了,妈才体会到养孩子的乐趣呢!养纪司南那一段不作数!”
宋知黎听了哭笑不得,“妈您这话说的,我跟纪司南结婚的时候都二十二了,哪里还是小孩子。”
纪妈妈假嗔了她一眼,“二十二怎么了,二十二也是孩子!”
“人都说孩子在父母眼里,无论长到多少岁,永远都是小孩子!我觉得这话说的很对!”
“你刚来的时候才从学校毕业,又没踏入社会,年纪是长了,但心里可不就是孩子,包括后面...”
纪妈妈说到这止住了话头,在她看来,那段回忆对宋知黎除了苦,还是苦。
宋知黎假装没有注意到这点,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脸享受,“爸的菜应该烧得差不多了。”
“我这就端出来。”她说完又转身朝纪妈妈笑了笑。
“这么美味的菜,只有我们三个享用似乎有点浪费,感觉多一个人也不多。”
她睁着清澈的眼睛看向纪妈妈,“您说是吧?”
“你这孩子...总是把别人的话记在心上...”纪妈妈的眼睛微微湿润。
“妈也不是要强迫你和他吃饭,只是他从小长到大,没开口向我求过什么,这是第一次...”
宋知黎愣住,她没想到这次请求是纪司南提出来的。
“司南那孩子也只有在你面前才有点人味,可惜他已经把一切都搞砸了...已经搞砸喽!”
“破镜难重圆,一切都回不去了!”
宋知黎无奈地笑笑,“您别这么说,这世上没有谁离不开谁,我希望他以后能遇见更合适的。”
“以前的事实已经证明,我跟他不合适。”
纪妈妈的叹息声随着食物的香味一起消散在风里。
在宋知黎将一盘盘令人食欲大动的菜端到客厅时,朱红色的门再次被打开,一个高大挺拔的人影出现在门口。
想来是因为要赴家宴临时换了衣服,纪司南今天没穿西装。
h市不及北方冷,他只穿了件薄薄的毛衣,外套搭在结实有力的臂膀上。
之前又落了雨,他额前有几缕碎发打湿了贴在额头,让宋知黎想起他每次沐浴完后只裹着浴巾的模样。
水珠顺着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滴进锁骨,在那儿汇聚起一小汪水。
积攒过多后便溢出,向下流连,滑过紧实壮硕的胸肌、线条分明的腹肌,最后顺着深深的人鱼线落进白色的浴巾里。
宋知黎眨眨眼,不是!
她只是看见纪司南落了几滴雨,怎么就会想起这种场景啊!
而且历历在目,就跟纪司南现在只裹了条浴巾站在她面前一样!
宋知黎懊恼地反思自己时,纪司南已迈步向她走来,他朝她伸手,想接过她手里的一大碗汤。
“烫,我来吧。”
纪爸爸在厨房,纪妈妈在客厅,此时院子里除了她和纪司南没有别人,她自然也就不用给他好脸色。
“这汤有魔法是吧?!只会烫到我,烫不到你?!我没你想的那么细皮嫩肉!”
只是她说出来的话怎么听怎么怪异,纪司南的眸色闪了闪。
宋知黎不自在地别过脸去,纪司南光着上半身的画面还犹在眼前,搞得她好像在意淫他一样。
她现在没法直面他。
纪司南收回手,“那我去厨房端其他菜。”
他的语气自然无比,像寻常的丈夫会对妻子说的那样。
宋知黎撇撇嘴,纪司南最擅长的除了冷暴力,就是装没事人。
他没经过她同意发照片这事,她还记着呢,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他的。
她的语气恶狠狠的,“端菜之前先把衣服放好吧!等下不小心沾上油渍怎么办,你是真的很没有生活常识欸!”
纪司南愣了愣,方道:“你说得对,是我疏忽了。”
这样良好的态度,让想撒气的宋知黎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她肚子里准备了再尖锐的言语也没用。
她只觉得浑身充满了无力感。
短短几个月,冷言冷语的纪司南进化成乖巧认错的纪司南,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这个状态...不会是还在发烧吧?宋知黎反应过来偷偷去看他的脸色,却被纪司南抓个正着。
“怎么了?”他的神情堪称温和,说出来的话也温和。
宋知黎却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开了,“没怎么!我看你还要跟你打报告啊!”
此刻她心里的心虚不亚于纪司南直接拆穿她在意淫他出浴的画面,可纪司南偏偏一直盯着她看。
“你自然不需要打报告。”
这话一出,宋知黎又觉得心头无名火起,纪司南这意思不就是别人看还是得知会他。
不愧是高贵的纪总,别人看他还要经过他允许。
也是,一般人怎么能直视高高在上的纪氏集团总裁!无论他再怎么变,骨子里的高傲和自恋没变。
宋知黎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便径直走向客厅。
“有说这些废话的功夫,还不如早点放好衣服帮忙!让你干点活真是费劲!”
宋知黎的脑回路向来是旁人理解不了的,生性冷淡的纪司南就更没法理解了。
放在以前,宋知黎如果这样跟他讲话,他早就沉下脸色冷言冷语了,可此刻的纪司南却笑了。
雨后初晴的阳光洒进他眸中,为他漆黑的双眸装点上金色碎意。
他轻笑出声,连话里都沾染上笑意,“好,你说得对。”
宋知黎只觉得见了鬼了,天知道她还要多少时间才能习惯纪司南这副模样。
她颤了颤,抖落一身鸡皮疙瘩,终于将汤端进了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