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逊自是被吓了一跳,而后便是狼狈不堪,近乎于某种液体的褐色茶水沿着发丝和棱角分明的脸庞留下,比落汤鸡还要狼狈!
程凯见了,先是哈哈一笑,能见到大牛吃亏的样子可是罕见啊。不过,迅速,程凯的哈哈大笑便变成了骇然,看向韩当的眼神也不由发生了变化。
如此远的距离,程凯和陆逊两人以为韩当完全听不到所以才敢嚼舌头,没曾想居然全都被人家听了进去!
这说明什么?韩当的实力,最起码是精神力要高过两人!
隔着如此远的距离,一声轻咳,便能响在两人耳边,这种对于力量的掌控,又到了哪一程度?
而且,凌空将陆逊面前的茶杯震碎,甚至还控制着茶水径直溅向陆逊的脸庞,这又是怎样的实力?
程凯知道陆逊的实力,实打实的六阶。
陆逊虽然不到四十,在江东军一应将领中资历不深,但是毕竟是世家大族之人,天赋强和根基稳固,积累也深厚,所以程凯也不是很意外。
当然,程凯不意外的主要原因,还是陆逊的赫赫大名!
但是,就算是六阶的陆逊,看这样子,在韩当面前也是只有被虐的份儿啊!毕竟,人家隔着这么远,都能让你吃个大亏,近距离交起手来,岂不是吃得稳稳的?
韩当,又该是何等的境界?
对于韩当此刻表现出来的实力,虽然出乎程凯的预料,但是仔细想来,却也是情理之中。
毕竟远远超过陆逊的积累时间也不是盖的。韩当虽然天赋比起陆逊这些人差点,但也绝对是一流所在。这么大把年纪,积累岂是轻易能比的?
“咳咳,”这时,陆逊也已经清理完毕,恢复了那个云淡风轻的模样,不过,坚毅的方脸上,分明还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
“世民,要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某也就走了?”陆逊道。
“嗯,陆将军慢走!”程凯也是忍着笑道。
“都督,都督!”陆逊刚刚站起来,还没来得及移动脚步呢,便听到了外面匆匆的脚步声,隐约之间,似乎还有清脆的铃铛声。
对视一眼,程凯和陆逊自然知道来这是谁——除了骚包的甘宁,偌大的江东,不,华夏,还有谁随身带着铃铛?
哦,对了,还有他那些属下。
陆逊连忙坐下,而程凯也是迅速变化成吕蒙的样子,端端正正地坐在主位上。
看着甘宁步履匆匆地冲了进来,程凯不由感到一阵好笑,“兴霸,何事如此匆忙?为将者,当谨慎再三,时刻保持冷静,如此……”
“哎呀哎呀,某晓得,某晓得。”甘宁不耐地打断道:“都督你都说了好几遍,某这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这不是有紧急军情要禀报嘛!都督,你听不听?”
“呵呵呵呵,”程凯轻轻一笑,“什么军情,兴霸你且说来。”
“都督,武陵急报,五溪蛮卷土重来,大举入侵,如今正在攻打武陵郡城。而且,其中似乎还有蜀军的影子。”
甘宁轻笑着把情报说出来,又道:“都督,不知道急不急?”
程凯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主要是心中对这有些准备,但是陆逊直接急了,连忙大声道:“甘将军,心在不是耍性子的时候,快快详细说一下武陵的情况啊!一旦武陵被破,荆南四郡也不远矣!”
甘宁却是全然不顾,嘻嘻笑着,“都督,急不急?”
程凯是直接没脾气了,“行行行,很急,很急,某不怪你了,好吧?”
“哼!这才差不多!”甘宁微微动了动,晃动身上的铃铛叮铃作响,哼道:“如今,五溪蛮联合雄溪、辰溪、酉溪蛮夷,起兵三十万攻打我武陵。如今武陵城中兵马不过十万,形势危急。”
“而且,武陵太守报说,根据城中世家辨认,蛮夷军中似乎有荆州马氏一族的影子,其中,马氏五常的马良,伴随在五溪蛮首领沙摩柯左右。”
嘶~
听到这里,陆逊不由得脸色一变,这下子才是形势真的危急了。武陵蛮本就是以野蛮着称,武陵五个蛮族,如今有四家反叛,攻克武陵的概率不小啊。
如果武陵被攻克,那蜀军就能从荆南再起一路大军,届时,腹背受敌的江东军若不想全军覆没,便只能后退!这样一来,江东军所做的一切谋划,全都打了水漂!
“这该死的蛮子!”陆逊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怒斥道。
“呵呵,伯言何须生气?”程凯轻笑。
“这蛮子,我江东已然好生抚慰,怎能在此时作乱?不啻于雪上加霜!”
“呵呵,这蛮族,本就不是我江东之臣民,反叛作乱也不过是有利可图罢了,倒是无需如此痛恨。”程凯道:“不过,蛮夷作乱,害我汉家百姓万千,自然不能轻易放过!”
“呼~呼~”随着两个深呼吸,陆逊的心情也平静了下来,不过还是焦急地问道:“都督,现在我们怎么办?如何应对五溪蛮?”
“伯言勿急,”看着陆逊那有些急躁的模样,程凯轻轻一笑,这陆逊,没有坐在那个位置上,所以还没有哪个心态啊看来,“无论是急还是不急,事情都在那里摆着,这不是我们能够改变的。所以,冷静一下,或许能够想到更合适的策略。”
闻言,陆逊才真正冷静下来,盯着程凯的眸子,认真道:“是逊着相了!”
“嗯,”程凯轻声说道:“其实,这件事情,影响也并不是很大,至少对于我们而言。你们所看到的、想到的,都是蛮夷打破武陵之后的结果。但是,还有很多需要考虑在内。”
“蛮夷,是不是真的能够攻破武陵?武陵不是大城,但好歹是一郡的治所所在,十万大军,哪怕全是县兵,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更何况,蛮夷擅长山林战,攻城却是未必强悍。”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程凯缓缓道:“我们,没有足够的兵力调度支援,只能依靠主公从江东再行调兵了。所以,我们现在不用惦记此事。便是挂念着,也是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