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轻轻一笑,“没有什么意思,就是字面的意思。”
“主公,凯是主公的剑,绝不敢有二心!”程凯连忙跪倒在地,谁知道这位未来的大帝会不会是莫名其妙地就生了疑心,来试探自己的呢?
“世民,你且起来,孤没有别的意思。”孙权笑着将程凯扶起,深吸一口气,说道:“大争之世,武道盛世,从来都不曾诞生过一个大一统的国家,从没有势力能够在辉煌时刻统一这十三州土地。”
“商周之前,大小诸侯国林立,先尊殷商,后尊姬周。等到后来灵气衰微,这才有了春秋战国,有了秦朝一统。但是等到灵气又一次复苏,数千年才终于完成统一大业的秦朝转眼间毁于一旦。”
“之后,大小诸侯国再起,或尊汉室,或尊西楚,连年征战。终于,灵气再一次衰微,汉朝才得以统一。其间灵气短暂复苏,便激起了王莽篡汉,天下起义。如今,灵气重又复苏,孤亦有自知之明,不求统一河山,但求长生。”
“主公,”程凯即便心中激荡,但是仍然害怕这是孙权在有意钓鱼,情真意切地说道:“主公,即便统一天下的难度可比登天,但是主公尚可坐断东南,割据江东啊,凯又安敢在主公的腹心之地建立势力?凯对主公,绝无二心!”
“好了好了,”孙权欣慰地笑道:“孤自然知道世民对孤忠心耿耿,但是世民仍然必须建立自己的势力。如今天下大乱在即,孤对地方上的掌控越来越不足,想来曹孟德和刘玄德二人也会面临这样的情况。”
“那些世家,或许未必会满足于现在的情况,转而推出新的代言人。届时,便又是诸国林立,战乱不休。世民你可明白?”
程凯颔首,心里却是连连吐槽,你要是早这么说我不早就明白了?还用得着像现在这样以为你怀疑咱,吓个半死?
“所以,孤与都督商议过了,你与吕霸到了会稽之后,一定要尽最快的速度,建立起自己的势力。强大还是其次,但是一定要稳定,一定要把所有的力量都牢牢地掌控在你们手中。等到江东有变之时,你们便是孤的一颗暗子,进可平定江东,退则保有一分生机。”
“主公,何至于此啊?”程凯愕然,真的可能会到这个地步吗?
“呵呵,有备无患嘛。孤当然也希望没有用到你们的时候,那就意味着江东稳定,孤没有辜负父兄的重托。但是,江东局势复杂,未必就没有那一天。所以,世民,务必要牢记孤所说的每一句话。”
“主公所言,凯定然铭刻在心!”程凯低头,一字一句地缓缓应道。
“很好!”孙权笑着转而问道:“世民最近,可有考虑练兵之事啊?”
“回主公,凯心中已有思量。只是现在尚还是春寒料峭,所以打算过一段时间,等天气暖和一些再行募兵操练。”
“嗯,世民思虑周全,孤也可以放心了,”孙权轻笑,“至于那卖酒的利润,一成实在太少了,外人若是知道了,不一定怎么诽谤于孤呢。世民你就拿个两成吧。”
一成变两成,或许差得不少,但是听起来又有什么不同?程凯腹诽,不过还是劝说道:“主公仁义,凯牢记在心。但是凯仅仅只是出了个方子,再无付出,能拿一成利润便已是心生惴惴,安敢贪心不足?”
“世民无须推辞。”孙权凌厉地拒绝,“一成利润你就拿去修炼,还能剩下几分?多余的一成孤也不是白给你的,就不给你拨调军费了。世民你自己的部队,自己供养,孤不再过问。”
程凯明白,对于一支部队而言,由孙权拨调军费和由自己自掏腰包的差别在哪里。孙权支付军饷,那么不管自己有多么大的声望和魅力,军队都是孙家的,是孙权的。但是自掏腰包就意味着麾下士兵将成为自己的私兵,除了自己无人有权调动。即便那人是孙权,是江东的主人。
“这……主公!凯何德何能,岂敢掌控私军?”
“无妨,反正,我江东的私兵也不少了,不差你这一支”孙权轻笑,却是含有一丝丝的无奈和痛恨,“更何况,世民你的军队孤还是相信的,与那些世家军队不同,仍然效忠于孤,不是吗?”
“是的,主公!凯与麾下将士,定然唯主公之命是从!”
“嗯,这样,孤也能抽出更多的资源培养更多的军队,乃是一举两得之法。”
“对了!”孙权说着,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世民可有想过,在何处募兵?”
“这……”程凯不假思索地便想说在会稽当地,但是转念一想,肯定不行啊,自己去了那里有很大可能是要与世家对上的,万一军队里面有世家的探子,岂不是一切都暴露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
但是,鄂县?肯定也不行。鄂县现在是江东所有人杰的目光汇聚之地。自己在这里募兵,恐怕十之七八都得是别有用心的人派来的间谍啊。
孙权看着程凯沉思的模样,也不打断,轻轻地端起酒樽,细细地啜了一口,摇头晃脑,看起来甚是惬意。
“荆州?”程凯猛然想到一个地方,“主公,去荆州募兵,如何?”
孙权闻言,哈哈大笑,“不错!孺子可教也!荆州虽然同样是世家林立,但是荆扬两州的世家大多存在仇恨,更不会互通有无,世民去那里悄悄地募兵,想来能够躲过江东世家的眼线。”
“而且,孤还给世民留下了一份重礼呢!”孙权神秘兮兮地笑道。
“重礼?什么重礼?”程凯似乎忘记了面前之人乃是未来的东吴大帝,一脸好奇地问道。
孙权也没有在乎程凯此刻的话中没有敬辞,卖了个关子,“等到世民到了荆州,自然便一切都明白了。现在,还是先留下一丝期待吧。”
“额,”程凯哑然,孙权果然不愧是玩弄人心的老手,这好奇心吊得,让自己真是欲罢而不能啊。
“呵呵,世民不必多想,到时候见了自然知道。若是提前猜出来了,岂不是少了些惊喜?”孙权见到程凯尬然的模样,不由劝解道。
不过,也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此刻程凯心中的怨念,更加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