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站在船上,望着下面的滔滔江水,程凯不禁怀念起这种熟悉的感觉。
小时候,每次下大雨,程凯都回撑着伞,站在人行道上,盯着路旁画画的流水,程凯就感觉自己好像是在船上,流走的不是水,而是脚下的土地一样。
前世今生,这还是程凯第一次坐船,倒真是一种别样的体验,一种和汽车、飞机截然不同的感觉。摇摇晃晃,如颠似荡,说不出的美妙,怪不得后世那些富豪一个个地都在游艇上开party呢。
尤其是一个人的时候,扶着栏杆、望着江水,思绪全然飘远,正是回忆的最佳时刻,也是许多电视剧的常见一幕。
而程凯,此刻,也不禁想起了两天前的那个晚上,奋死拼杀的一夜。
……
吕蒙下过命令之后,便带领潘璋诸将离开,只剩下一团又一团吴军的士兵防备地监视众人。
程凯轻轻地走到关平面前,“平儿,走吧。回去告诉大哥,如今两川初定,人心未服,一定不要贸然东征。大丈夫能屈能伸,欲成大事者,不可在乎一城一地之得失。”
“父亲大人!”关平应道:“殿下的意见岂是平儿能够左右的?”
“诸葛军师应该与某有一样的观点。必要的时候,可以去找诸葛军师商议,务必阻止大哥东征。如今曹贼做大,不是我们与孙权开战的时机。”
“明白了,父亲大人!”关平小心地问道:“不知道还有什么需要向平交代的吗?”
“没有……唔,”程凯突然想到了一点,“此次兵败,却是关某自大了。回去之后劝告三弟,万万不可重蹈某的覆辙,不得军中饮酒、鞭挞士卒。”
“切记!”程凯也是毫不含糊,仗着自己现在是关平的“老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高声嘱咐道。
“父亲大人,”关平其实是想问一下程凯有没有放不下的东西,需要自己帮忙,但是没想到程凯居然不按套路出牌,不由得有些急了。
其实面对面的程凯也很无奈啊。自己就是一个孤儿,少有的亲戚还是在曹操阵营的,能有什么需要关羽帮忙的?
“还有,某听说庞德之子庞会非为善类,恐其有所报复,尔等务必小心。”虽然庞会只是一个小角色,但是此刻的程凯语气极为严肃,关平等人也是不由地将这句话记到了心里。
对于庞德,程凯倒是颇为敬佩。不是佩服他的忠心,事实上,庞德无论如何也谈不上忠诚二字,后来不肯降关羽,在程凯看来无非是家眷在魏,再加上那丝血性罢了。程凯佩服的,也正是这血性和勇气,抬棺对敌,需要多大的勇气?
但是对于庞会,或许是因为与关羽的关系有心亲密导致的吧,程凯有着说不完的厌恶。庞德死得,可以说是光明磊落,关羽也给了他就义的结局。即便是恨,却也没有必要屠灭整个关家吧?
诸葛一生阴了多少人?张飞又杀了多少曹魏军官?但是当蜀汉覆灭,却只有庞会,诛灭关家上下,真是为人所不齿。
如今虽然有了关羽庇护关家,但是同样不能掉以轻心啊,要知道有时候正是小人物,蹦来蹦去的,做出来的事情,才最让人生气。
程凯见关平没有敷衍的样子,而一旁伪装后的关羽也流露出了沉思的模样,不禁心里放松了许多。
言已至此,也差不多了,这一次狸猫换太子,自己也算是不再有所亏欠了吧?
转过身,程凯轻轻地挥手,示意众人离去。
下一次再见,希望不要是沙场之上吧。
不然,或许,便是刀戈相向的敌人了。
……
天已放明,接着东方的一抹鱼肚白,吕蒙众将在一个小山丘上愿望着关平等人离开的身影。
“都督,关平似乎把赤兔马和青龙刀都带走了!我们要不要……”说着,潘璋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潘将军,”吕蒙盯着潘璋,“某知道你贪婪财物,甚至不惜暗杀我军富裕士兵以敛财。以往主公爱惜你统军的本事不愿追究,蒙也没什么好说的。”
不看面露惭色的潘璋,吕蒙继续说道:“但是,潘将军,如今灵气复苏时代的大幕已经拉开。某想,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武者,将产生越来越大的差距。若是潘将军现在抢来了赤兔马和青龙刀,如果关云长死了还好;如果关云长不死,过上几年,潘将军心里可会安然?”
“这……”潘璋一听到这,仔细一琢磨,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登时冷汗便落了下来,“都督所言极是,文珪受教了。”
“呵呵,”吕蒙眼见达到了敲打潘璋的目的,和煦着宽慰道:“不过文珪也不需因为今日擒拿住了关羽而紧张。以某观之,关羽此人,必不肯降。”
“都督所言极是,璋也是如此认为”潘璋说道:“当年曹操对关羽多么优宠,关羽最后还是投奔了刘备,沿途斩杀了数员曹军大将。如今主公可没有什么能让关羽效忠的。”
“哎!这也正是某所担心的啊。”
“都督有何担忧?”
“若关云长当真不降,以主公的性子恐怕会杀之而后快。但是刘关张三兄弟情同手足,就怕刘备一怒之下,提兵报仇啊!”
“都督无需担心!”潘璋拍拍胸膛,“刘备小儿,何足惧哉?更何况如今我主占有荆州,势力更强几分,何惧一区区刘备?”
“若只有一个刘备,某并不担心。某担心的,是北方啊!”
“都督无需担心。如今我江东据有大江之利,若是曹贼敢来,某甘兴霸第一个灭了他!”身旁,一个穿戴者华丽铠甲的壮汉出声道。
“哎,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武者嘛,怎么可能不搏几分呢?”吕蒙长叹一声,若是刘备非要报仇,也只能拼了。
“不过,”吕蒙收回望向远方的目光,转过身来对着潘璋和甘宁说道:“你们二人,可明白我刚刚的意思了?”
“额,”转折有些快,二人看着吕蒙有些严肃的神情,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甘宁也算得上是有勇有谋了,虽然一时之间没有琢磨到其中深意,但是仗着跟吕蒙关系好,嘻嘻哈哈地说道:“明白明白,当然明白了。”
“兴霸!”吕蒙扶了扶额头,有些头疼,这杀才总是这样,真的是要被气死了。
“兴霸,文珪,如今不是往日了,现在是灵气复苏,武道昌盛的时代!”吕蒙对着二人劝说道:“以往你们武道难以进步,贪好外物也就这样了。”
“但是如今不同。如果你们还是如同以往,而不能专心武道的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个后辈踩在你们头上。”
“以往你们实力强大,勇武善战,所以主公容得下你们。兴霸,你说,你违反了多少次主公和我的命令?文珪,你说,你开了多少次军市?谋害了多少富裕士兵?”
“不需要多长时间,只需要几个月,天下就能涌现一大批三阶武者,到时候如果你们还是三阶巅峰,看看主公还能不能容忍你们。便是吕某,也容不得你们!”
“今日吕某提前把话放在这里,你们若还是一如既往,不知悔改,他日休要责怪某翻脸不认人,更休怪主公不讲情义!”
言罢,吕蒙冷峻着脸转身就走,留下二人在小丘之上静静地吹风。
“切,成了都督了不起啊!当初还不是个傻老粗?还不如俺甘兴霸呢!”良久,甘宁哼了一句话,转身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