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江城大街之上。
顾寒山手指一弹,一滴液体就进入眼角。
这是牛眼泪和无根之水以一比一百的比例混合而成。
结合手诀密咒,就可以看人之气运。
这世间任何东西都有价格,那算命先生陈中仁所谓的家传不易的秘法自然也有价格。
顾寒山拿到之后,以自己的身躯体质和精神灵感。
很容易就上手了。
而且刚一上手,随意的使用起来比那算命先生更加轻松便捷。
花费的那点身躯元气,对于顾寒山这种武道高手来说,不值一提。
强大的精神底蕴,更是可以让他一次性看很多人,心灵稳固,某种微不足道的人道反噬冲击根本伤不了分毫。
顾寒山扫视街上的人。
观看他们的头顶。
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这算命先生号称铁口直断了。
的确不是真的知道什么过去未来。
而是每个人的综合情况和实力都在气运之中。
路边的乞丐,头顶气运之色灰色之中又充满杂乱之感,好似肮脏不堪。
还有个别一脸死意生机枯败的,更是灰黑之色,好似灰黑之乌云盖顶。
一些身躯黑瘦明显营养不良精神不旺衣裳陈旧补巴的农户猎户和城中底层百姓,也都是灰色,只不过相对那些乞丐,灰色稍微纯一点,不杂乱。
灰色之上,就是白色。
比如虽然是农户样子,但是明显中气足一些,话语间顾寒山发现家里应该有点自己的田地的,头顶的气运要么灰白,要么就是白色。
还有猎户之中,明显身强体壮,一看就是一把打猎好手,猎物不错的,头顶气运也是如此。
还有城中居民,虽然看着也不是什么有钱有势的存在,但是气色好一些,行事也有章法,好似生活也有望头的,也是灰白或者白色。
当然,白色也有区别。
有的白里隐隐有灰,有的白色雾状,有的白色淡薄,有的白色很厚,有的白得发光。
还有其他颜色。
比如黄绿之色,黄色偶尔有,一般是富贵人家的样子。
其中和白色一样,同样是黄色,也有一些区别的,有的白黄,有的稀薄,有的厚重,个别大人物黄中带绿。
绿色极其罕见,顾寒山只是偶尔在某些往来无白丁的场所中看到被簇拥在最中心的人头顶有绿色之气,听其他人所言,这些都是城中权势富贵的最顶端。
至于绿色以上,顾寒山就没有看到过了。
或者这大乾运朝九十九州之江州之普通一城池,绿色气运就是顶端。
至此,顾寒山就完全知道几钱几两的说法为什么让一些人觉得很准了,制定一个大概标准,这气运颜色换成数量说出来,大概生存状态的确还算准确。
当然,这观气之法,之所以只是被一个算命家族掌握,对方并未依仗其成就大事业,顾寒山也大概明白。
主要是比起传说中的神帝观气法还是差很多很多,它只能看表面之气,看不到深层次的东西,或许某个灰白黄绿气运之人,未来会成为青紫之气,命格核心有特异,它就看不到,只能看现在,那用处就有限了,无法提前投资,没有大用。
顾寒山用这观气之法看了几天,还观察到有人气运起伏。
要是心思灵活的,结合一些气运端倪,市井话术,的确可以给人算命批命。
顾寒山还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
实际上自己也不能说是完全的空白,或许是又待了几日,和某些人产生了联系,冥冥之中,空白之中,好似也有几乎不可见的东西出现。
一般观气之人肯定是看不到这种细微变化的。
也就顾寒山精神心灵强大,灵感惊人,才有此细察。
这几天又根据自己看到的气运情况,各种旁敲侧击的印证。
顾寒山大概对这人道气运,有了一点简单的了解。
所谓因果,就是一种冥冥之中的牵连。
所谓气运,或许是天地万物社会和自己的某种映照。
所谓人道,或许是这天地最强势力,也或许是某种天罗地网的规则,更或许是人族大势影响世界规则的东西。
所谓运朝,就是执掌这方大势的推动者升华者主导者执掌者。
所谓阴间,呃,暂时没有看到过。
顾寒山也潜入过大族祠堂,除了差点被某种奇怪的波动发现,并未看到鬼魂阴土。
也曾遥看过卢江城的县尊判案,一声呵斥,威严顿生,万物皆拜,案件双方下意识不由自主恐惧的说出案情。
大族祠堂,官方学府,官方牢狱,官府所在,好似都有冥冥危机潜伏注视。
这种情况下,顾寒山对人道气运,内心有了某种猜测。
当然,他也未有什么特别的行动。
毕竟顾寒山也不知道,这人道气运之力,对自己有什么用?
又该如何的三人行必有我师?
........
这一日。
顾寒山还在客栈。
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各种议论声。
“哎呀,破家的县令,这李家也是大户,良田千亩,酒楼布店药店诸多,族中子弟也算人才辈出,这不,站错了队,竟然和新来的县令大人作对,他不知道县尊大人乃是举人出身,世家弟子,同窗好友世家亲朋遍布各地,胆大包天啊。”
“活该,呵呵,看他楼起楼塌,这李家人以前也挺嚣张的吧,据说还有先人在阴地都立下了不凡根基,城外庄园更是有庞大祠堂。”
“阳世才是根本,没有阳世祭祀和阳世气运辐照,阴地根基也会慢慢衰败。”
“除非,他们能够成为一方阴土鬼雄,听说这李家也有神异,以往和他们作对的,大都死于非命,据说阴地先人都被屠戮。”
“呵呵,这些豪门大族,就是龌龊诡秘,只不过,飘了之后,失去敬畏,这就是下场,这世界是大家的,但是终究是朝廷的,是官员的,是皇族的!”
顾寒山无聊也去看了热闹。
看到一辆辆囚车锁着一群人往一个方向而去。
听了一阵。
原来是卢江城一些富贵豪门联合起来和新来的卢江城县令争锋,想占据主导权。
没想到这县令也大有来头,家世关系超过卢江城的地头蛇。
又杀鸡儆猴,以某种叛逆罪名拿下了其中的李家。
现在更是要把这李家人全部拉往法场,斩首示众。
所以才引得无数人议论。
顾寒山看着那些李家囚徒,有男有女。
看他们的气色,虽然现在灰头土脸,但是明显以前都是养尊处优的。
此刻他们有的愤怒,有的哀嚎,有的不可置信。
还有的凶狠的瞪着那些议论的人。
可能是曾经的余威,让一些人不由自主的低头。
当然,更多的人反倒是露出了某种讽刺的笑容。
这种囚徒情形,哪怕普通人也能感觉到他们好似没有了某种威严,变成纸老虎一般,更是让一些老百姓兴奋指指点点。
顾寒山用法眼看了一下。
这些人头顶不再有彩色之气,只有灰黑冲天,气运已经低到一定程度。
气运影响现实,现实也影响气运,其中缠缠绕绕,难以梳理。
到了法场。
看着鬼头大刀。
这些李家人大声哀嚎起来。
“姓张的,你等着,我们做鬼也不放过你!”
“张辉,你好狠,竟然赶尽杀绝,你张家是世家,但是我李家先人,在阴土之中,也有根基,等着吧,鱼死网破,我李家阴兵,必破你张家阴府,到时候,你也是你张家罪人,现在幡然悔悟还来得及。”
“县尊大人,我们知错了,只要你放了我等,以后李家唯你马首是瞻。”
“是啊,只要你放了我们,我们愿意成为你张家附庸,阴土先人,也可以为你张家护卫。”
“呜呜,不要杀我,不要用这斩首鬼头刀杀我啊,我不想成为无头之鬼...”
高踞高台的是一个年轻人。
顾盼之间都有某种威严和得意。
这就是卢江城新来的县令。
他冷笑一声。
“还想做鬼,想得简单!简直做梦!”
“普通刽子手退下,狗头铡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