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因为回了家后,一直遵循着早起的作息,再加上被尿一憋,江绵朦朦胧胧得醒来了。
睁开眼的一瞬间,他脑子还不合时宜得宕机了半晌,望着周围陌生的环境。
江绵表示三连问:我是谁?我在哪?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起身想起来,却发现自己好像被禁锢住了,一动都动不了。
大白天遇见鬼打墙了!?
被这莫名其妙的想法一吓,江绵顿时就清醒了。
扭头一看,贺予白的脸就在一旁,还离得忒近!
对了,他想起来了!
他奉他妈江女士的命令,来酒店陪护贺予白一晚。
结果一晚上下来,他自己却睡得跟死猪一样……
一想起这事,江绵心里就难言羞愧。
闭着眼熟睡中的贺大少爷,仿佛少了一丝贵气,多了几分文质彬彬的柔和。
除了变身成江婉那次,故意调戏捉弄对方外,他还是第一次跟贺予白离得这么近。
凑近了一看,发现对方不仅皮肤好,脸上连毛孔都微不可见。
眉峰瞧着冷硬,而因为他刚才要起床的动作貌似吵到了对方,贺予白不免微微皱起眉头,略薄的唇线也随之抿紧。
这跟平时看到的贺大少爷很不一样,就像是个毫无防备的大男孩。
啊不对!
江绵想着想着才猛然回神,现在不是观看贺予白睡颜的时候。
他要起床上厕所啊!
他膀胱都快憋炸啦!
他再次挣扎着起身,却引来贺予白强烈的不满。
对方闭着眼,却哑着声开口道:“别闹!”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透着丝丝威胁之意。
谁想吵啊!?
江绵都要无语死了,心想这人大早上装什么霸总起床气啊?!
人家霸总明明都是铁打的熬夜通宵,为了工作都把睡眠进化掉了!
他居然还赖床?!
算什么霸总!
江绵感觉自己的起床气都要出来了,生气的气!
“我要上厕所!快憋死啦!”
江绵挣扎着起身。
但贺予白说完,江绵就感觉到身上的那股禁锢感貌似又加重了。
正疑惑这是怎么回事,他随后抬头往下看去,差点没被气死!
好家伙,这贺大少爷到底是什么人才啊?!
盖一床被子还不够,他不知道又从哪里要来一床被子。
就当是理解他北方的习性,喜欢一人睡一个被褥。
但是!
特么的睡觉归睡觉,他拿一床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就算了,还硬是像树懒抱树般手脚并用得把自己抱住。
江绵感觉自己都快被裹成粽子啦!
怪不得一整夜都睡得不踏实,总感觉自己好像要喘不过气来了,翻身也翻不动。
奈何这床铺实在太舒服,舒服到令他都不舍得睁开眼。
要不是一大早被尿憋醒,他都不知道自己正在遭受这般“酷刑”!
这狗东西居然骗他!
昨晚上睡觉前,他们两个还彼此问了对方睡觉有什么坏习惯?
比如打鼾磨牙说梦话之类的。
贺予白这货还表示,咱一个寝室的睡觉习惯都很好。
滚啊!
这哪里好啦!?
把他裹成粽子不说,江绵微微一动身子,就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快僵化了,一整个酸痛难忍!
可恨这货居然还在一旁睡得忘乎所以。
也就是此时此刻,江绵他的双手被裹在被子里,要不然早就左右开弓,抽在贺予白那张欠揍的脸上了!
武力被限制,江绵只能清清嗓子,随后深呼吸一口:“贺!予!!白!!!”
这饱含怒气的一声呐喊,直接在贺予白的耳边炸开。
“怎么了!?”
贺予白真是瞬间睁开双眼,猛地从床上坐起。
等看到江绵正睁大眼睛瞪着自己时,他又不免无可奈何得叹气:“大早上的你发什么疯?继续再睡会儿……”
“我……”
江绵话都还没开始说,就见贺予白又躺了下来。
消失了不过几秒钟的禁锢感,又瞬间席卷上来。
啊啊啊啊啊啊!
江绵简直想骂娘啦!
“你赶紧给我起开啊!我要上厕所!老子要憋不住啦!要尿床上啦!”
贺予白的耳朵接连受到摧残,终于使他也清醒了几分。
随后往旁边翻了个身,没再压住裹着江绵的被子。
得到解放后,江绵已经不想再浪费时间去抽他,着急忙慌得起身下床跑进卫生间。
一阵释放后,才算得以解脱。
还好还好,江绵长舒一口气,他差点以为自己的膀胱要被憋炸了!
等出了卫生间的门,江绵就看见贺予白不知什么时候,又重新翻了回去,继续压住了自己刚才睡过的位置。
这一幕把他刚压下去的怒气,又“哗”得一下升起来了!
他直接冲过去,一把抓起床头的枕头就砸在贺予白身上:“都怪你!都是你!抱了老子一晚上!老子睡都睡不踏实!比特么体测跑了一千米还累啊啊啊啊!!”
这番动静,自然是把贺予白折腾醒了。
“别闹了!”
一声怒喝,把江绵吓住了。
贺予白从床上坐起来,揉着疼痛的额角:“大早上的你到底要发什么疯?厕所你也上了,能不能消停会儿?”
他眉头皱得不行,脸色也有些难看,任谁被这样吵醒,心里都会不舒服。
江绵被他这一凶,人都委屈了:“什么叫我乱发疯,你也不看看你干的什么好事?!”
“我做什么了?”
贺予白在心里一个劲儿得劝诫自己,对方是小绵羊,不能发脾气,要不然他早把人从窗口丢出去了。
“那床被子!”江绵指着把自己裹成粽子的被子,“你还好意思说你睡相好,不仅把我裹起来,还手脚并用得捆了我一晚上,差点我都以为是鬼压床了,直接难受了我一晚!”
江绵越说越气,连底气都找回来了:“你还好意思凶我,要委屈也是我委屈好不好!”
“你委屈?”
贺予白算是彻底清醒了,听了江绵的话,差点被这小傻子气笑:“来来来,我帮你回忆一下昨晚的情况。”
将时间拨到昨晚二人洗完澡后,江绵看着贺予白下半身裹着浴巾出来,右手拿着条干毛巾正擦头发。
对方的胸肌腹肌已经见过好几次,江绵觉得自己现在好像也可以用平常心对待了。
贺予白以为江绵在等他,就提醒道:“要是困了你就先睡,不用等我。”
“这不太好吧,酒店好歹是你出的钱,而且我妈也让我来照顾你,我要是先睡着了那多不好意思啊。”
嘴上虽然说着不好意思,但江绵的身体还是很诚实,直接就倒在柔软的床铺上,舒服得伸了个懒腰。
贺予白见状,也就是笑笑没说话。
一头湿发已经被擦到半干,接下来再抹点护发油,用低温低风慢慢吹干就行。
这是他跟自己的私人托尼老师学到的护发技巧,这样吹头发不容易损伤发质。
正要转身回卫生间去吹头发,躺在床上的江绵突然起身问道:“贺大少爷,你睡觉有什么不好的坏习惯么?”
“坏习惯?”
“嗯嗯,就是磨牙打鼾说梦话之类的。”
“没有,”贺予白摇头,“咱们好歹是一个寝室的,都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发现大家的习惯都挺好的。”
他这么一说,江绵也想起来了:“好像也是,有几次在宿舍熬夜,我也没听到你们打鼾说梦话。”
江绵禁不住感慨:“咱们寝室果然是最合得来的神仙寝室啊!”
他现在都怀疑,冯俊那货虽然闹腾,但好像从不会打鼾磨牙说梦话,要不然陈雨早把他从楼上丢下去了。
确认彼此的睡觉习惯都oK后,江绵重新躺回舒服的床上,在那吹风机如同催眠般的呼呼声中安然睡去。
等到贺予白从卫生间收拾好出来,掀开被子也准备睡觉时。
却发现,江绵像个八爪鱼似的,呈个“大”字躺在了床上,一脸满足,睡得忘乎所以。
贺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