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笙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在苗疆见到西宫良人。
他跟随孙府家仆出来的时候,西宫良人就抱手斜倚在外面的一颗老槐树下,表情散漫。
扶笙着实被惊了一下,走过去再三确认是西宫良人本人才问:“怎么到这儿来了?”
西宫良人扬着眉梢,“我就知道你会来苗疆,所以从夜极宫直接出发就来这边了。”
扶笙想了一下,“夜极宫到苗疆,最少也得十六七天的路程,你什么时候出发的?”
“大年初一。”西宫良人慵懒地打了个哈欠,“你是不知道,为了能在预定时间内将圣花送过来,我可惨了,这半个月都没睡好。”
扶笙淡淡瞥他一眼,“我看你是纵欲过度。”
西宫良人脸一黑,“说什么呢?本宫主乃仙族后人,冰清玉洁,岂会与庸脂俗粉同塌而眠!”
扶笙轻嗤,“那你身上为何会有女人的脂粉味?”
西宫良人一愣,抬起袖子上下嗅了嗅,没嗅出什么来,又看着扶笙,“有脂粉味吗?”
“很浓郁。”扶笙点头。
“开玩笑!”西宫良人一脸不可能,但声音早已不如先前那般底气十足,“本宫主怎么可能……”
说到这里,西宫良人戛然而止,觉得自己根本没必要解释,越是解释就只能越描越黑。
扫了扶笙身后的家仆一眼,西宫良人淡声问:“老神棍呢?怎么没和你一起?”
扶笙低笑,“想他了?”
西宫良人再次黑脸,“扶笙,你一天不毒舌会死是不是?”
扶笙睨他一眼,并不想过多纠结这种无聊的问题,挑了下眉,“圣花呢?”
“自然是在客栈。”西宫良人撇撇嘴,“难不成你以为本宫主来找你还得抱着一棵花瞎晃悠?”
“带我去看。”扶笙道。
“带你去看可以。”西宫良人勾唇一笑,“先把老神棍的地址告诉我,我过去弄死他。”
扶笙眼眸中闪过一丝促狭之意,“你怎么弄死他?”
西宫良人脸色一黑再黑,宽袖一展就要对扶笙动手。
扶笙早就察觉到了,迅速闪身站到一旁,警告道:“如今可是在苗疆,若是不想暴露身份,我劝你最好不要动手,否则后果自负!”
西宫良人不屑地冷哼一声,“本宫主才不怕什么苗疆王,我又不是你们大燕的人,他能耐我何?”
“少废话!”扶笙打断他,“赶紧的,先带本王去见圣花。”
西宫良人收了手,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渍,转身要走。
“等等!”扶笙突然唤住他。
“做什么?”西宫良人不解,眉头微蹙,他怎么觉得扶笙突然变得啰嗦起来了?
“久久应该也想看,我去叫上她。”扶笙说完,也不等西宫良人接话,直接转身回了孙府。
彼时,荀久和陶夭夭已经用完饭,正在根据孙杰给出的苗疆朝堂局势而做出分析。
荀久蘸了墨准备写下方针策略,眼尾忽然瞥见扶笙自廊下过来。
大袖翩然的他虽然穿的是普通的月白布衣,但依旧抵挡不住清逸高洁的风华气质流露。
唇角一勾,荀久放下笔,抬眸笑吟吟看着外面,“你怎么过来了?”
扶笙看了一眼还在房内的陶夭夭,复又看向荀久,道:“西宫良人到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这句话,其实扶笙隐藏了圣花的信息,他顾及到陶夭夭在场,想着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荀久心思聪颖,一下便明白过来,含笑道:“自然。”
陶夭夭闻言至此,连忙站起身来,“阿久,那我这便回房了,你若是有什么任务要分配,大可以过来找我,我随时都在屋里的。”
“嗯。”荀久颔首,“你先回去吧,至于该让你做什么,等到时机了我会再通知你。”
陶夭夭谦和一礼,告退了。
荀久站起身来,扶笙替她抚平衣襟上的褶皱,顺便拿了披风给她披上,嘱咐道:“夜里天凉,还是注意些为妙。”
荀久心中一片暖和,待他系好披风以后才问:“西宫怎么这时候就来了苗疆,难道他知道我们的行踪?”
“他可不是凡人。”扶笙轻笑,“人家早就把我们的行踪算到了,大年初一从夜极宫出发,先我们一步到了苗疆。”
荀久一怔,“这么说来,西宫是带着圣花来的?”
“嗯。”扶笙道:“他告诉我,圣花在客栈,我这才想到带你去看看,小的圣花,五百年前就见过了,这株圣花之母,我确实头一次有机会见,自然不想你也错过。”
荀久唏嘘,“我真好奇,西宫是怎么说服夜极宫这么多长老把圣花交出来的。”
“待会儿你一问便知。”帮她整理了一番后,扶笙拉着她的手直接出了孙府大门。
西宫良人还站在门外,斜眼瞟见扶笙拉着荀久出来,立即将眼睛偏往旁边,嘴角微抽,“你们俩至于么?”
荀久轻哼,“你有这功夫在这里说葡萄酸,怎么不去找一个来秀给我们看?”
西宫良人不屑地瞟了两人一眼,“优秀的人普遍单身,别问我为什么,优秀,任性。”
“啧……”荀久作势掏了掏耳朵,“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刺耳?”
两人拌嘴的间隙,孙府家仆已经准备了一辆朴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