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君和今日的确是第一次见到季黎明,可他善于观察,从言谈举止之间不难看出季黎明的确是个心细的人
澹台君和的眸光,落在澹台引微微露出一角的红豆手串上,唇畔向上扬了扬。自家这个小妹,只怕早就失了心魂了。
澹台逸正这么想着,澹台引突然出声道:“大哥说得不错,季黎明根本就不是传言中那种不堪的人,我与他同朝为官,此次去齐国又共处了这么长时间,他的为人如何,我再清楚不过了,他表面上看似纨绔嘴碎,可实际上心细如织。”
莫非,坊间那些传言都是骗人的?
秦王的为人,他是再清楚不过的,当初上灵山的时候秦王都能带着季黎明前去,足以见得秦王对这个人诸多信任,关系非比寻常。
“这……”澹台逸一时失了言语。
澹台君和嘴角微翘,“季黎明是秦王府护卫眼里重情重义的季二少,是女帝手下尽忠职守的肱骨之臣,是乞丐眼中关心民生的清廉之官,这样的人,如何能是传言里整日流连花丛的风流子弟?据我所知,季博然还在世的时候,对季黎明诸多严厉,他连出府的机会都很少,又怎么有时间去风月场所?即便是出了府,去的最多的地方也就是秦王府。足以见得秦王与季黎明交情颇深,秦王有严重洁癖,这个想必你们都知道,如果季黎明真的是那种人,你们觉得秦王会愿意与他称兄道弟吗?”
家主夫人与澹台逸对看一眼,示意澹台君和,“你接着往下说。”
澹台引眸光微闪,心中多了几分感动,没想到大哥在燕京仅仅半个月而已,却是一刻也没闲着,把该做的,想做的事全都做了,甚至连季黎明都被他调查得清清楚楚。
“季黎明是不是刻意给自己招黑我不知道。”澹台君和语气平润,“但我知道我来燕京这半个月,接触过秦王府几大护卫,接触过女帝,当然也接触过熟识季黎明的其他人,他们嘴里的季黎明与外面传的,可并非是一回事。”
澹台逸一愣,“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话?哪有人会给自己招黑的?”
澹台君和淡淡一笑,“这世上的坏名声,并不一定全是别人传出来的,更有可能……是自己给自己造出来的。”
“误会?”澹台逸轻哼,“一个人说他不好也就罢了,若是十个人,甚至是成百上千的人都说他不好,那就很值得深思了,难不成外面的百姓还有这么大胆子敢对当朝大司马造谣?”
澹台君和出声道:“父亲,母亲,你们二人似乎对季黎明有颇多误会。”
她从小到大所有的行为甚至是食欲都受到了规制,若是连婚姻都要被控制,那她这一生还有什么意思?
澹台引冷笑一声,不再说话了。
澹台逸沉声道:“若是他品行优良,外面哪里敢有人如此传言?”
“女儿没有说错。”澹台引坚持自己的意见,“你们至今连见都没有见过季黎明就已经在心中给他定了位,凭借的是什么?还不就是坊间百姓的流言么,用这种方式来定位一个人的品性真的好吗?”
“引儿。”家主夫人皱了眉,“你怎么这么和你父亲说话呢?”
“父亲。”澹台引将手指从家主夫人手掌心里抽出来,抬眸看着澹台逸,“用流言来评判他人是最盲目无知甚至愚蠢的行为,我只希望你能公平对待这件事,季黎明好不好,他是不是风流纨绔,我才是他即将娶进门的妻子,没有人会比我更清楚,若是你想凭借几句流言就把他贬得如此不堪,那么请恕女儿不孝,这个话题只怕是无法再继续谈论下去了。”
微微皱了下眉,澹台逸道:“女儿啊,为父听闻季黎明常年流连花丛,你就这么草率决定婚姻大事,我是担心你以后会后悔,你未来的夫君是要与你过一辈子的,我们只能从旁帮你把把关,具体怎么过,过成什么样,全都得靠你自己,这个人,他可靠吗?”
他澹台逸的女儿无双聪慧掌神权,配得上这世间最好的男子,可是季黎明……似乎风评不是很好。
澹台逸百思不得其解,他对季黎明的印象,说好不好,说坏不坏,总之到底还是反对过半,心中有些不乐意。
他的女儿怎么会看上了那个人?
“是他?”澹台逸惊呼,这个人,他极有印象,当初陪着秦王去闯灵山幻阵的人就是他。
澹台引并不打算隐瞒,直接道:“是当朝大司马季黎明。”
语气逐渐软下来,澹台逸问:“引儿,与你一同被赐婚的那个男子,他是谁?”
可是在这件事上,他又插不了手。
这让澹台逸心中有些暗恼。
但,澹台逸毕竟是古人,骨子里到底还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观念存在,蓦地听到澹台引私自让女帝为她和一个不知名的男子赐了婚。
关于婚姻,他们一直对澹台引无所要求,只觉得能入得了女儿眼的,想必都是这世间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澹台逸也知道自己这个女儿自小独立自强,她从未开口向他求过什么东西,从来都是自给自足,能有今日的成就,全靠她小时候超乎常人的坚毅。
澹台逸一急,本想多说两句,家主夫人立即冲他几不可察地摇摇头。
在这件事上,澹台引回答得干脆,丝毫没有犹豫,没有拖泥带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