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的速度很快,没多久就备好了马车……しw0。
季黎明作为重要证人,自然是必须要给雏阳君带路的,澹台引和千依便被暂时扣押在了雏阳君府上。
站在大门外,季黎明有些踌躇。
雏阳君换了一身衣服走出来,似乎看穿了他心中的疑虑,摆手道:“你只管放心好了,在我们回来之前,你那两个婢女一定会安然无恙,可若是让我发现你撒了谎,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季黎明把一个经商的小民应有的惶恐反应表现得淋漓尽致,垂着脑袋抖着身子。
实际上,他心里很是不屑,因为他知道引儿一定不会闲着,这个时间段,足够她放开拳脚去调查很多事了,就凭雏阳君府那些个普通护卫,还奈何不了引儿,他担心的是瑾渊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都城外十里的竹林,真的有一个“舍尘”等在那里吗?
就算真的有人等在那里,是真是假?如若是假的,又被雏阳君给看穿,那他可得提前想好应对之策,否则一定会被这个性子阴沉的雏阳君给下令抓起来。
季黎明是皇廷高官,真正算下来,他在燕京的地位比雏阳君高出许多,便是雏阳君见了他都得礼让三分。可是如今远在齐国,他不能暴露,因为一旦让各路诸侯发现皇廷竟然派人潜入齐国,其他诸侯国也会引起警惕并怀疑女帝和秦王的用心,这样的话,对燕京来说是很危险的,尤其眼下女帝还怀了身孕,修为全无,虽有澹台引的哥哥澹台君和坐镇,可到底还是得多留一份心眼,免得暴露身份牵连无辜。
不及季黎明深思,管家已经走了过来,面色古怪地看着他,“这位郭小哥,马车已经准备好,请上车。”
管家所指的方向正是面前唯一的一辆马车,也是雏阳君的专人马车。
也就是说,季黎明要与雏阳君同坐一辆马车。
在外人看来,与雏阳君同坐马车的确是莫大的荣幸,可实际上,季黎明清楚得很,雏阳君不过是怕他中途耍花样,所以让他同坐马车方便监视。
冥思片刻,季黎明微笑着慢慢走上马车,雏阳君已经稳稳坐好,见到他上来,眸光微微波动了几分。
季黎明很识趣,自知“商人”身份无法与雏阳君同坐,所以上去以后便自动坐在座椅下的小锦杌上,矮了雏阳君一大截。
雏阳君见他是个难得的明白人,本也没想着太过为难他,只不过事关舍尘,他必须加以警惕,眼下瞧着出城还有很长时间,他不由得垂眼打量着季黎明,尔后声音轻缓地问:“你是在商船上第一次认识舍尘?”
季黎明硬着头皮回答:“是。”
雏阳君陷入了沉思,好久没说话,季黎明瞟他一眼,试探地问道:“原来雏阳君与舍尘兄熟识么?”
雏阳君呼吸一窒,眼神凌厉了几分,长长睫毛垂落下来,细看之下有些颤动,似乎是提起了难以启齿的伤心事。
车厢内气氛一时凝结。
季黎明见他不答,索性不再问,低垂着脑袋准备浅眠一会。
沉默许久的雏阳君突然道:“我与他……算是知交吧?”
略带遗憾的语气中,含着几分不确定。
季黎明心思一动,应声,“原来雏阳君与舍尘兄竟熟识到这般境地,若早知道,小人定不会用此方法去见您,兴许我会说服舍尘兄亲自前去看珠子。”
当然,这些都只是季黎明说的客套话,他本就不认识什么舍尘,对这两个人的事更不感兴趣,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把雏阳君手上的那颗潘龙珠拿到手,以完成子楚的托付。
“如果他肯见我,就不会用这样的方式了。”雏阳君撩帘看着外面于银装素裹中点点吐蕊的红梅,吐了一口白气,“他对于我,向来都是不屑的,哪怕……是到了最后一刻。”
恍惚间,雏阳君似乎又看到了当年舍尘死在他面前的那一幕,他那个时候不明白,一个人究竟要有多大的决心和狠心才能宁愿死也要拒绝另一个人的好,后来,他逐渐明白了,不是对方太狠心,只是他自己太认真。
雏阳君说了一半的话,季黎明听不懂,但他知道,这个舍尘想必对于雏阳君来说意义重大,至于这层意义深到什么地步,他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他对于雏阳君的事还真是一点都不感兴趣,再过七天就是除夕夜,然而从齐国都城到燕京最少也要四天路程,所以,这期间,他必须要拿到潘龙珠回去交差。
实际上,季黎明心头想着的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那就是他和澹台引的婚事,女帝一定已经看到了他的请婚折子,只不过能否传信回来,他就不知道了。
这件事,他其实有些忐忑,甚至没底,如果单单是女帝那边倒还好说,女帝并不是迂腐之人,如果知道他和澹台引两情相悦,一定会成全,可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澹台引的哥哥澹台君和也在燕京。
若非来齐国之前澹台引突然提出让澹台君和暂时掌管神殿的事,季黎明都不知道那个女人竟然还有个哥哥,这个人长什么样,性情如何,对于这桩婚事持什么态度,季黎明全都不得而知,所以他有些不安,就怕横空来个护妹狂魔反对他们俩在一起,然后澹台引再被他哥哥一挑唆……
想到这里,季黎明头皮就开始发麻。
如果真是那样,那他宁愿一辈子不回去了,带着那个女人去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