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道:“是那位小哥不小心把屏
千依还站在外面,焦急地望着小厮,“刚才里面发生了什么?”
小厮打了个哆嗦,不敢再多做停留,关上门出去了。
季黎明有些不耐,声音微冷,“出去!损坏了你们的东西,我会照价赔偿。”
小厮站着不动,目光放在倒地的屏风上。
季黎明回过神来,“没,没什么,你放下热水赶紧出去。”
小厮推门进来见到满地狼藉,惊声问:“刚才发生什么事儿了?”
季黎明当场就懵了。
再不作他想,澹台引身影一跃而起,直直往季黎明的方向冲,然后“嘭”一声掉进浴桶里。
她盯着浴桶看了片刻,突然之间想着反正刚才该看的都看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眼下名节要紧,这一幕绝对不能让千依看到。
澹台引彻底慌了,眼下这间房又没有什么藏身之地,唯一的藏身之处……
小厮说完就来推门。
这时,客舍的小厮上来道:“郭小哥儿,小的来给您添热水。”
季黎明朝着澹台引抛个媚眼,对着外面道:“大祭司啊,她在……”
蹲在地上的澹台引抬起头来,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季黎明没有急着回答,“这个嘛……”
转念一想,千依又问:“哥哥可曾见到大祭司?”
“是吗?”千依摸摸脑袋,莫非真是她多心了?
“没有啊!”季黎明直接道:“妹妹许是听错了吧!”
千依不解,“哥哥刚才可听到有人惊叫?”
季黎明坐回浴桶,漫不经心地道:“没什么,沐浴呢!”
澹台引捂着脸蹲在地上,不敢吭声。
外面很快便传来敲门声,千依问:“哥哥,怎么了?”
澹台引脸都绿了,下一瞬,她捂着脸惊叫了一声,“啊——”
季黎明起了戏谑之心,他不可能让她得逞,振臂一挥,屏风应声而倒,将衣服和信封都压住了,他一丝不挂站在浴桶里的样子全部暴露开来。
眼风一掠,澹台引瞥见季黎明掉在地上的衣服下面露出信封一角,她神情一松,眸光微动,挪着步子就要过去拿。
澹台引显然并没有想到这一层,她只要一想到被季黎明威胁,就连睡觉都不得安稳了,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把信拿回来烧毁。
季黎明瞧着澹台引那副恨不能生吃了他的样子,心中有些好笑,一向冰雪聪明的大祭司竟然在这件事上面犯了糊涂,这封信即便是给了她,他马上就能写出几十封甚至是几百封来,又不是特殊人物的呈堂供词,反正他本人和印鉴都在,只要他想写,写多少都行。
实际上,那封信就在衣服下面压着,季黎明笃定澹台引不会过去拿,所以才会故意让衣服滑下去。
“你到底还要不要信?”季黎明彻底放下心来,暗想着大祭司也不过是个女人,他就不信她会真的不顾及男女大防,不顾及他一丝不挂地冲进来。
澹台引一噎。她本就是看准了他沐浴的时机好过来趁机威胁的,却无奈自己到底是个女子,在面对这种事的时候,始终存在着本能的羞赧,光是看见他露出臂膀她便羞得恨不能钻地缝了。
“那你是想让我就这么光着身子给你拿信?”季黎明有恃无恐地盯着澹台逸,他发现她的面上不知何时早已红透,又羞又恼的样子比平素冷着一张脸可爱多了。
澹台引:“你做梦!”
季黎明状似不经意地把挂在屏风上的衣服全部掀翻掉到外面来,他苦着一张脸,“我衣服掉了,你给我拿进来。”
“把信交出来!”澹台引不看他,却对着季黎明的方向伸出手。
“喂喂喂,你也太毒了!”季黎明毫不怀疑澹台引会说到做到。这个女人,简直太可怕。
澹台引怒极,“你再油腔滑调,本座便劈开一面墙,让外面的百姓围观你沐浴。”
“哎哟喂,小的哪儿敢威胁大祭司啊!”季黎明笑得更欢,“我就是因为相信你有本事才会让你进来拿的。”
“季黎明,你少威胁本座!”澹台引忍无可忍,之前季黎明告诉她那封信被放在驿站,她险些信了,可后来想了想,经过驿站的时候季黎明根本没有时间去做这件事,于是她迅速反应过来被骗了!
季黎明伸手指了指他所在的地方,“信就在里面,你有本事就进来拿。”
澹台引皱眉,“你!”
季黎明微笑:“求别放过。”
澹台引不敢偏头看他,只阴着一张脸,“我知道肯定还在你身上,交出来,我今日便放过你。”
得知她的来意,他反而不慌张了,站着不动,挑挑眉,“你要信做什么?”
季黎明眯了眯眼,原来这个女人是想趁机来翻那封信的。
耳根微微烫了一下,她赶紧移开视线看向别处,嘴里命令道:“把那封信拿出来,否则……”
瞥了一眼他挂在屏风架上面的衣服,澹台引便知道他此刻一丝不挂。
当然,澹台引也能看到他。
客舍房间的屏风并不太高,季黎明这种个子,站起来就能看到外面。
大祭司是不是脑抽走错房间了?
季黎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双目瞪大,紧紧盯着来人,“你,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