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笙喟叹道:“不管如
荀久呆呆地看着扶笙,她简直难以想象这种话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好久之后,扶笙才气喘吁吁附在她耳边道:“我知道你感恩,我也允许以后你的生命中多出一个他,但你们的关系,必须止步,可朋友,可兄妹,但绝对不能逾越雷池。”
扶笙没放过她,极其霸道地汲取着她唇齿间的芬芳,恨不能将她整个儿掰开揉碎吃下去。
“唔……”荀久瞪大眼睛拼命挣扎,如今可是在神圣宝塔里呢,这个男人也真是的!
扶笙何等敏感,一下子便看出了她的情绪,不等荀久起身,他便狠狠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了上来。
想到这个最后为了赎罪付出五百年等候的人,荀久心中一堵。
郁银宸……
“国师……”梵胤焦急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过来,荀久这才反应过来宝塔里还有梵胤和郁银宸两个人。
其实荀久看得出来,对于这段回忆,扶笙比她还要难过,只不过扶笙一向自制力强,忍耐性强,再加上极善于隐藏,所以没有表现出来,然而人家都说夫妻同心,荀久还是隐约能从他眉梢眼角悄然流露的悲戚看出来,这段回忆,不仅虐到了她,也虐到了他。
凤息和扶言之是姐弟,她才不要把自己带进去。
“我……”荀久顿了一下,破涕为笑,轻轻捶打了扶笙的胸膛一下,“你胡说什么呢!”
“傻女人!”扶笙环抱着她,温声提醒,“你是荀久,不是凤息,纵然那段回忆很深刻,纵然那是你半个灵魂的前世,你也不能把自己带入,否则你会彻底变成凤息的。”
荀久难受的吸了吸鼻子,猛地扎进扶笙怀里,哽咽地道:“我无法走出那段虐心的回忆,好悲、好凉,我也不知道自己为谁而哭,在那段回忆里,谁都没有错,偏偏命运喜欢这样作弄人,我设想过很多结局,也设想过很多事态的发展,却全然没想到竟然是那样的,看到凤息死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你还哭。”扶笙嗔了荀久一眼,“再哭下去,这九重宝塔就要被你哭倒了。”
扶言之能在听到真相之后泣下血泪,一夜白发,全是因为爱过深,直至魔化,他都不愿相信凤息是他同母异父的姐姐。
那是个天下纷乱,战争不断的年代,扶言之好不容易在黑暗尽头看见一点光亮,那点光亮是凤息,他以为凤息能照亮自己生命的全部,殊不知这段不、伦之恋却是将他推入深渊的另一个开端。
原来五百年前的事情竟然是那样发展的,与她想象中的一点也不一样,凤息果然不是个只专于儿女情长的普通女子。
荀久之前在梦中哭过,如今还有些鼻塞难受,她抬起眼看了看四周,努力呼吸着新鲜空气,想把自己从凤息的情绪代入中走出来,同时在心中感慨。
“自然是一样的。”扶笙摸摸她的脑袋,“因为我们是三个人的回忆一起出现,所以能看见另外两个人的那部分。”
荀久惴惴不安,“这么说来,你和我看见的是一样的……”
扶笙浅吸一口气,“看到扶言之被南岷帝后抛弃,看到他为了复仇,筹谋了十多年,好不容易遇到真爱,最后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逆天真相逼得入魔,屠尽周围四国建立大燕。”
“你都看到了什么?”荀久再一次紧张问,她目光不曾离开过扶笙清俊完美的容颜,唯恐他生出一丝不悦的神情。
“看到了。”扶笙幽幽答,脸上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对那些刻骨铭心的过往毫不在意。
“阿笙,你有看到所有的前世回忆了吗?”荀久正了脸色颇有些紧张地问。
“怎么了,这样看着我?”扶笙察觉到荀久神情不对,轻笑一声后问道。
若非两人的容貌实在相像,若非事实就是这样,荀久根本难以想象扶笙会是扶言之的转世。
荀久不再说话了,一双眼睛只定定看着扶笙。他和记忆中的扶言之真的长得一模一样,可却仅仅是容貌而已,扶言之是个没有心的人,遇到凤息以后他才知道这世上除了复仇之外还有一种东西叫“爱情”。扶笙明显和扶言之不同,他和她的开始也并不是出于交易,而是遵从心之所向。
“四个时辰。”扶笙柔声答。
“我睡了多久?”荀久微微抿唇,那样长的一段回忆,她应该是用了很久才记起来吧?
荀久抬目看了看四周,这里依旧是九重宫的宝塔顶端,阳光正好,风也温暖,所有的一切都还是她昏睡之前的模样。
“你哭了很久。”扶笙微微叹口气,“无论我们怎么喊都醒不过来,只是一直落泪。”
荀久意识到了,她伸出手指在眼角处碰了碰,然后疑惑地问他:“我这是……哭了吗?”
“阿笙……”荀久勉强扯出一抹笑,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他的怀中,他的指腹不断替她擦去眼角的泪。
纤长卷翘的睫毛微微颤了颤,荀久睁开眼,正对上扶笙略微焦急的清俊面容。
她脑中的画面还定格在凤息死的那一幕,全然忘了如今身处何地。
这是荀久睁开眼之前全身的第一个感知。
温暖、和煦。
耳边有流水潺潺的声音,隐约暖风刮过,带动竹叶沙沙响动,紫竹清香缓缓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