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她并未曾放在心上,只想着等哪日痊愈了再去看一看这位女弟子究竟长得什么
慕灵微微蹙眉,她这两日隐约听院子里的婢女们私下议论说扶言之带回来的那个女弟子长得貌若天仙,只可惜才入门第一天便因为不小心擅闯禁地被扶言之取消了修炼资格,打发去藏书阁外面洒扫去了。
轻笑一声,岑竹道:“大小姐这两日身子不适,恐怕不知这次大师兄下山的时候带回来两名内定弟子。”
岑竹眸光一动,她深知大小姐现在最讨厌听到所谓的“神医”二字。
为此,慕灵有些恼怒。
今日之前,门主的确是找了好几位自称神医的人来给她看过,但没有一个能瞧得出症状的,都是探了脉便摇摇头走开了。
慕灵疑惑地看着她,“是不是父亲又找了所谓的神医来给我看病?”
岑竹福身一礼,“见过大小姐。”
慕灵勉强支撑起身子坐在床榻上,隔着帷幕望向外面。
婢女应声出去了,不多时,外面传来一阵轻巧的脚步声。
听到婢女禀报说岑竹来了,她原本想说不见,但转念一想这几日每天窝在屋里头烦闷得紧,索性又让婢女放她进来。
慕灵因为上一次被凤息下了毒还没有好,至今每天都病恹恹地躺在床上。
午饭过后,岑竹趁着休息时间去了门主千金慕灵的院子。
……
“不,我要她生不如死。”
“你要杀了皇后吗?”
扶言之沉声道:“那两道结界,是我的致命弱点,上一次我去帝京城的时候你也看到了,我根本靠近不了凤仪宫,即便能勉强跟着你们两个身上的灵气进入帝京城,进入皇宫,却依旧掩盖不了我的魂魄,那东西,太厉害了,必须毁了它。”
过了许久,凤息才道:“你要我们如何帮你?”
相比起来,她是幸运的,虽然也是孤儿,但她还能侥幸地想一下或许父母也在另一个地方努力地找她,并没有抛弃她。
之前她还想打趣一下扶言之,可是这一刻,她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情沉重无比。
凤息哽咽了。
“与其这样活着,倒不如死了解脱。”扶言之垂下眼睫,“说到底,我和他是一样的,甚至我还有些羡慕他,起码他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不用因为这些真相而受到精神上的折磨。”
如今想来,当时那个笑容底下,他的心痛比滴血。
阿乖尸体躺在乞丐巷子的那一天,她回眸见扶言之笑得天地都失色。
所以,他找上了“医毒双绝”的她和师兄。
本是同根生,他怎么可能真的对阿乖下得了手?
知道阿乖是他亲兄弟,且被抛弃到坊间沿街乞讨的时候,他应该是心痛的吧?
“其实你心中存了不忍,是吗?”凤息看着扶言之,也不知为何,这一刻她竟然有些难过,从小就知道自己是父母抛弃的孩子,抛弃了也就罢了,还下了那种结界专门阻拦他的魂魄,这么残忍的事,皇后当初怎么会下得了狠心,扶言之又该是何等心寒?
凤息心中有些震撼,竟然是这样,难怪外面都说皇后第一个孩子早夭,第二个孩子没保住,后来再没有怀孕,才会将傅子阳抱养到膝下。
扶言之冷笑,“发现这个孩子心智不全以后,帝后二人慌了神,但有了前面双生子的前车之鉴,皇后不忍心再诛杀一个,只能悄悄将他送出宫任其自生自灭。”
这件事,的确是凤息没有想到的,她以为扶言之只是用乞丐来试探她和郁银宸的残忍能到什么程度,却没想到阿乖竟然也是皇子。
扶言之轻轻颔首。
凤息一惊,“你的意思是,阿乖是皇后的第三个儿子?”
说到这里,扶言之面上浮现一抹讥讽,“或许这就是报应,皇后的第二胎是个心智不全的傻子。”
扶言之直接道:“皇后生产过两次,第一次是双胞胎,一个是我,一个是早夭的那个皇子。”
凤息摆摆手,“最近没时间查,不知道。”
“你可知道他是谁?”扶言之似笑非笑。
“那么,阿乖呢?”凤息微微皱眉,“一个乞丐,在这件事上起到了什么作用?”
扶言之看着远山上的薄雾和积雪,幽幽道:“那些人,都是与皇后有关、在将我驱逐出皇室这件事上有直接或间接联系的,无论是街边妇人还是朝堂高官,我都没有错杀过谁。”
思虑一瞬,凤息道,“既然达成了同盟,很多事情就没必要隐瞒我们了,说吧,你手上那本《金名册》是怎么回事?”
凤息隐约猜到他可能是没什么耐性,也没有多少时间了,才会这么急促地做下决定。
“好。”扶言之一口应下。
凤息挑眉,“错了,不是帮你,只是做生意,条件不变,事成之后,我们要千丈弩。”
“所以,你们两个愿意帮我?”扶言之直接问。
凤息又道:“虽然你用了手段将我们师兄妹弄上九转门来,不过对于你这桩事情,我挺感兴趣,刚好最近无聊得紧,陪你玩一玩也无妨。”
扶言之犹豫一瞬。
凤息眨眨眼,“你准备与我坦诚相见么?”
扶言之深深眯起眼,直直看向凤息,“除此之外,你都还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