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春情,天亮方歇。
荀久被折腾了个够呛,原本想支撑着眼皮不睡,卯时一到就起床去给澹台惜颜敬茶,可无奈扶笙的怀抱就是催眠剂,让她一沾边就困得不行,再加上她本就累极,刚被扶笙揽进怀里就耷拉下眼皮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午时过。
荀久睁开眼的时候,只觉全身酸软,整个人像被掏空了灵魂,完全没有精力支撑着坐起来。
扶笙不知何时已经起床离开了房间,她伸手摸了摸,那处被单早已经凉了,也就是说,扶笙极有可能是在她睡着后不久便悄悄起床的。
咬着唇角,荀久眉心懊恼乍现,都这种时辰了,她还没起床去给娘敬茶,简直羞死人了。
一想到这时候起床只会给人笑话,荀久索性不动了,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
外面守夜的招桐听觉敏锐,小声朝着里面唤:“王妃,您可是醒了?”
“没有!”荀久没好气地冲外面嗤了一声,这些人,一个个的到点了都不知道将她喊醒,肯定都是受了扶笙的指示。
想到此,荀久更加懊恼了,直接把被子当成扶笙使劲捶了两下。
招桐最是了解荀久,随便一听便知自家姑娘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怨气,她有些好笑,难怪殿下出门时会吩咐守门的几个丫头都走远些,以免王妃醒来会发起床气。
看来,还是殿下最了解姑娘。
回拢思绪,招桐小心翼翼地道:“王妃,殿下出门前吩咐了,您今日不必去给夫人敬茶,好好歇息便是,明日再去也不迟。”
荀久一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立即坐直了身子,问:“扶笙去哪儿了?”
招桐如实道:“六国来使今日要走,殿下去相送了。”
不等荀久开口,招桐又道:“王妃,您就别埋怨殿下了,他前几日为了将婚礼布置得滴水不漏,不眠不休地安排到昨日大婚,昨天夜里又与我们一起玩游戏直到大晚上,今天一早又早起去送六国来使,算起来,殿下应是好几日没能好好睡个觉了,您若再怪他的话,实在有些……”
荀久一听,满腔怒火顿时烟消云散。
招桐说得对,为了这场大婚,扶笙将近一个月都在操劳,千里锦红,千里流水宴,火焰广场证婚,这些细节,又岂是动动嘴皮子便能出来的?
那个男人为了她,险些连心都操碎了。
眼神软下来,荀久低声道:“招桐,进来伺候我沐浴更衣。”
“诶……”招桐听到荀久的语气有了变化,心中顿时欣喜,赶紧招呼两个婆子去将一早准备好的热水抬了进来。
招桐亲自伺候荀久沐浴。
看着荀久身上青紫交织的爱痕时,招桐忍不住笑道:“王妃,奴婢记得夫人早就盼着您赶紧怀上孙子了,再说了,夫人性情豁达,便是您今日一早不去敬茶也没什么,王妃和族长都不会放在心上的,奴婢反而觉得,知道您起不来床,他们会更高兴。”
“去你的!”荀久撩了水花往招桐身上洒,眉心蹙拢,“你个贫嘴的丫头,什么时候竟站到扶笙那边去了,娘和外公再宽容,我如今也已经为人妻,应该有的礼节一样都不能少,你说的没错,娘和外公的确是性子豁达,不会计较,可他们的豁达不能成为我肆意骄纵的借口,你懂不?”
招桐赶紧撩起衣袖擦了身上的水渍,笑着道:“是,王妃说得对,为人子女的,不能把长辈的宽容作为放肆的借口,可今日都这个时辰了,您也无法再去敬茶了,怎么着也得等到明日一早。”
“便是没法儿敬茶,我也当去见一见娘和外公。”荀久道。
招桐知道荀久的脾性,索性不再规劝,动作麻利地替她沐浴完更衣穿戴好。
澹台惜颜住在雅竹苑。
荀久在招桐和夏堇的陪同下过来的时候,澹台惜颜正在院子里逗弄那两只紫貂和白狐,阿莹阿宝在一旁乐得不行。
“娘,什么事儿这么开心?”荀久忙走上前笑问。
澹台惜颜听到声音,抬起头来仔细打量荀久,她今日着玫瑰紫压正红边幅锦缎冬衣,凤钗斜插拢云髻,唇似樱桃,眉如远山青黛,玉体轻盈,整个人完全脱离了姑娘时的青涩,眉眼间尽是初为人妇的春情月意。
这样的荀久,比姑娘时更加妩媚动人。
澹台惜颜双眼亮了亮,直起身子,笑着打招呼:“久丫头,你来了?”
荀久微微福身,俏脸微红,“媳妇见过娘。”
“快别多礼。”澹台惜颜忙将她扶起来,“又不是第一天见到娘,以后啊,我们便是一家人了,你也不必觉得多了一层秦王妃的身份便多了一层束缚,以前如何,今后还如何,你也知道,我们灵山那边的人不喜欢太过拘束的生活,你若是因此而见外,娘可是要不高兴的。”
荀久很不好意思地道:“今天早上,我没来得及给您和外公敬茶……”
荀久还没说完,就被澹台惜颜笑着打断,“这没什么,对我和你外公而言,你们小夫妻俩赶紧造一个孙子出来才是正事儿,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偶尔破例一次也没什么,都是自家人,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说完,澹台惜颜再次上下打量了荀久一番,尔后低声问:“怎么样,你今日身子还受得住吧?”
荀久小脸更红了,勉强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