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门房处的小厮来禀报说
季黎明再次怔愣,看着季黎川捂着半边高肿的脸颊,拖着沉重的身躯往流萤院方向走去。
“别说了!”季黎川突然冷声打断季黎明,慢慢站起身来,拖着沉重的身躯挪动步子,语气沉缓,“我到底在乎的是什么,害怕的又是什么,你这种人永远都不会明白。”
“是,我是不懂。”季黎明闭了闭眼睛,面上带着些许愧疚,“但我敢发誓,那句绝对是玩笑话,我怎么可能会真的杀了你?”
季黎川两道秀眉紧紧蹙拢,“我害怕的是什么,你根本就不懂!”
拉回思绪,季黎明怔怔看着季黎川,“所以,你是因为偷听到了我当时的那句话才会想要逃避,你怕我真的杀了你?”
……
实际上,这只是季黎明的玩笑话而已,他却不知道,季黎川当时就躲在祠堂外,完完整整听到了这番对话,并从那天以后再也没来过季黎明的院子,反而整天去求季博然让他出府游历。
季黎明当时的回答是:“如果三弟会变成那个样子,那我一定会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杀了他!”
再后来,季博然单独把季黎明叫到祠堂,对他说:“你不要靠季黎川太近了,否则他终有一日会让你生不如死。”
后来,季黎川便常常来季黎明的院子里读书,很多时候一来就是一整天,三老爷和三夫人知道自家儿子如此勤奋学习,自然乐得合不拢嘴。
季黎明速度飞快,稳稳接住了季黎川。
待季黎明应了声之后,季黎川终于松开手,整个人从高空坠落下来。
季黎川再道:“那我放手了。”
“嗯,一定会掉在我怀里。”季黎明小心翼翼地道,实际上,他也给自己捏了一把汗,毕竟自己如今武功修为不算精进,能成功接住季黎川的把握仅有三成。
季黎川犹豫再三,最后才终于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微弱的声音再度响起,“我若是掉下去,你可一定要接好了。”
“你不要怕,后面还有我。”季黎明紧张地看着上面摇摇欲坠的季黎川。
季黎川一动不敢动,头都不敢往后转,心中忐忑不已,低弱的声音问:“后面有什么?”
在这样的情况下,季黎明让他完完全全放心地松开手掉下去,简直就是让他去死。
季黎川是面朝山崖的,自然看不见季黎明。
松开手往后退,退一步便会摔下去。
这句话,无疑是让季黎川赌命。
无奈之下,季黎明对着季黎川大喊一声,“三弟,你松开手往后退一步。”
那时候,季黎明的轻功还不是很出彩,更何况这么高的地方,他也飞不上去。
是以,听到了季黎明的声音以后,季黎川的身子紧紧贴着胸前的枯树枝,手指更加抓紧,一动不敢动。
季黎川紧紧咬着牙,额头上冷汗如豆大的雨珠滚落下来,这棵枯树枝有多危险,他再清楚不过,一旦完全断裂的话,他从这里摔下去不死也会成为废人。
这时,山崖下传来季黎明的声音,“三弟,你别动,我这就来救你!”
由于他动作幅度过大,枯树枝开始断裂,眼看着就要掉下来。
季黎川一手抓住枯树枝,另外一只手想去摘,可无奈手太短够不到。
季黎明找了很久,最终看到季黎川是在一处山崖下,季黎川爬在山崖高处,那地方仅有一株枯树,旁边季黎川够不到的地方盛开着一朵艳丽的九色花。
有一次,季黎川外出一整天都没有归来,黄昏时分,老太爷急得大骂,吩咐季黎明带着护卫出去找。
季黎川小的时候很喜欢学医,房间里摆放的全是医书,也常常会独自一个人上山采药。
季黎明僵住,不知何时,脑袋里跳出一段场景。
季黎川吼完以后,感觉整个人都瘫软下来,他干脆顺着朱漆柱子滑坐在地上,嘴里不住地冷笑,“季黎明,你竟然到现在还不明白,五年前我为何要出府?还不是因为你一句话。”
季黎明心中大骇,“你在胡说什么!”
“是!”季黎川仰起脖子,看那架势,似乎准备豁出去了,朝着季黎明大吼,“我就是讨厌千依,不仅是她,我还讨厌荀久,所有你身边的人我都讨厌,我就是见不得你对她们好,满意了吧!”
季黎明满面怒意,瞪着眼呵斥,“我不明白,千依哪里得罪你了,你非要几次三番地针对她,便是她来历不明,那也是我身边的人,轮不到你出来管教!”
“你打我?”季黎川看着季黎明,声音中带了数不尽的不敢置信和恼意还有丝丝颤意,“你竟然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打我?”
季黎川猝不及防,被他这大力一打,身子往后倒退了几步,后脑勺不偏不倚撞在朱漆柱子上,痛得他全身都痉挛了一下,本就赤红的眼眶蒙上一层薄雾。
“我看你简直是疯了!”季黎明走过去,咬紧牙关抡圆了胳膊毫不留情地一大巴掌甩在季黎川脸上。
季黎川仿若未闻,冷嘲地笑了一声,“季黎明,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恨我?”
站直了身子,季黎明面色冰寒,死死回望过去,“季黎川,你够了!”
面对季黎川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逼问,饶是季黎明心态再好也忍不住想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