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
外面草木常年冻结冰霜,本就已经冰寒至极,可进了宫殿大门,才恍然惊觉这世上竟然还会有这样的至寒之地。
寒池里外简直是两个世界。
三位长老一呛,似乎也找不到什么话来接,只得装模作样地与扶笙客套了一番后匆匆进去看里面的情况。
扶笙淡声道:“家主保证过阿紫和羽义会平安无事,那么本王只需在这里等着便是,里面发生了什么,皆与我无关。”
三长老笑眯眯地看着扶笙,“秦王不进去看看?”
三位长老对视一眼,纷纷朝着还站在外面的扶笙走来。
四长老要去找璇玑阁主,便趁着守卫们不注意,轻功飞下千绝峰,没多久从后山的密道里快速走了出去。
三人闻言后齐齐放了心,总算是看到了一丝希望。
四长老抬头看了看天,答:“不会超过今晚。”
大长老思虑片刻,郑重地拍了拍四长老的肩膀,“那这件事就麻烦老四了,对了,你多长时间能让璇玑阁主赶到灵山?”
三人瞪了四长老一眼。
“这个嘛……”四长老拈须,故作神秘,“佛曰,不可说。”
其他三人眼神一亮,“璇玑阁主何时欠了你人情?”
四长老挑挑眉,“璇玑阁主刚好欠了我一个人情,我若是借此机会让他出面,想必他不会拒绝的。”
“对啊老四。”三长老附和道:“你这个提议未免太不靠谱了,璇玑阁主是秦王那边的人,他怎可能站在我们这边?”
“开什么玩笑!”大长老当即道:“璇玑阁主可是皇室宗亲,眼下是家主妄图要利用神权吞噬皇权,这已经眼中侵犯到了璇玑阁的利益,璇玑阁主怎么可能还会出面帮忙,他不让人打过来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四长老莞尔,“是璇玑阁主,据说这二人在一处的时候常常不打上一架不痛快,若是我们能请得动璇玑阁主出山来调停,想必族长能给几分薄面。”
“谁?”其他三人齐齐问出声。
四长老神秘一笑,“族长有个死对头,你们知不知道?”
大长老眸光一动,紧紧盯着四长老,也道:“老四,你一向是我们几人中最有主意的,这次的事情似乎有些严重了,若是有什么好的法子,你只管说出来,眼下家主不在,就我们四个人在一起讨论而已,不怕旁人听见。”
三长老瞟了一眼旁边云淡风轻的四长老一眼,疑惑问:“老四,莫非你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拿着笔墨和印泥的二长老身子有些发颤,说话结结巴巴,“那,那怎么办?帛书可是我亲自取来的,到时候让族长知道了,处罚了家主以后第一个不放过的肯定就是我。”
大长老忧心忡忡地道:“族长亲自将阿紫和羽义推下寒池,分明就是不想让今日的帛书签署成功,可见族长并不同意巫族过多干涉朝政,问鼎皇权。”
扶笙身后不远处,四位长老面面相觑,眼风皆不约而同地往寒池宫殿旁侧不远处紧闭石门的娑罗台看了一眼又收回来。
“没见到。”季黎明摇摇头,有些遗憾地道:“我上来的时候,阿紫和羽义就已经被推下寒池了,守宫殿的护卫也不让我进去,所以,我上来这么半天,什么情况也没查探到。”
扶笙走到季黎明旁侧,淡声问他,“你方才见到族长了?”
澹台逸冷哼一声,擦着一个护卫的肩膀率先走进宫殿。
那几个护卫闻言,身子齐齐瑟缩了一下,赶紧道:“家主明察,卑职绝无半句虚言!”
到底是世家之主,即便是遇到了这样的境况,澹台逸也不过脸色变换了一会儿就平静下来,吩咐守宫殿的护卫,“前头带路,老夫倒要看看那二人是怎么被推下寒池的,若是你们几人方才的话敢有半分虚假,老夫便按照污蔑族长的大罪狠狠处置!”
上一次在上庸太和山,澹台引便是因为族长从中插了一手而输给扶笙,这一次,自己好不容易让秦王松口签下神权世袭帛书,族长又神不知鬼不觉的从中作梗,这到底是为什么?
可现在听闻族长亲自将阿紫和羽义推下了千年寒池,澹台逸反而觉得自己看不懂族长了。
在澹台逸的认知里,族长很可能是十多年前修炼中要么走火入魔,要么受了重伤所以不得不闭关修养,而将来的族长之位铁定是要落到他头上的。
再后来,族长常年不出关,澹台逸便愈发胆大起来,渐渐地将魔爪伸向燕京朝堂,妄图利用神权吞噬皇权,使澹台家族成为天下至尊。
有一段时间,澹台逸还特地问过送饭的小童关于族长在娑罗台的状况,那小童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后来这件事便逐渐成为了习惯,族中大小事务都交给澹台逸处理。
十四年前开始,族长就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开始闭关,前期还只是几天便能出关,后来十天半个月,再后来一年半载都不会走出娑罗台。
方才秦王提出了条件,签署神权世袭帛书的前提是阿紫和羽义必须安然无恙,而现今那二人竟然被推下了寒池,且将他们推下去的人竟然还是族长,这样的说法简直让人太过匪夷所思。
澹台逸脸色一变再变,一双老眼微微眯着,上下打量面前的这几个护卫,似乎在怀疑他们这些话里面的真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