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最重要的人。”荀久想都没想就答。
不知为何,这一刻,扶笙觉得自己有一种想把心底里的东西向她倾吐出来的冲动,他望向她,问得很认真:“你这么关心他,究竟把他当成什么人?”
“既然你知道我跟着你的目的,那你直接告诉我答案不就行了?”她仰起头,薄唇因为不悦而抿成一条线,面上还残留着之前小腹疼痛时的些许苍白,双眸却已经恢复了大半神采,亮似星辰。
这他都能知道?看来自己白纠结了一回。
荀久面部一抽。
前方扶笙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你跟着我不就是想要打听那个少年的消息么?怎么不问了?”
可现在情况不同,她来初潮被他撞破,还把自己的衣服给她穿,又是暖宫汤又是亲自指挥她如何用“临时月事带”,这接二连三的尴尬事件让荀久心中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打了退堂鼓。
若是换做今日以前,她肯定毫不顾忌地冲上前问他关于刘权的下落。
荀久亦步亦趋地跟在扶笙身后,却始终没吭声。
陶夭夭望着那二人离去的背影,视线在荀久的背上停了停,似是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面上突然呈现恍然大悟的神色,看得婢女们一脸茫然。
荀久自然不能让他就这么溜了,赶紧跟着站起来。
宫义走后,扶笙也站起身要走。
“属下遵命!”宫义站起身,交代了那几个壮汉几句便随着他们去拿工具,两盏茶的功夫后,几人将绞车、缆绳以及云梯等悬棺葬要用的工具拉了三大马车迅速出城踏上去往太和山的官道。
“很好。”扶笙点点头,目光掠向宫义,“既然如此,你也不必再耽搁时间了,即刻便带着他们跟上送葬队伍,一定要在吉时之内将两仪棺悬上去。”
说到这里,那壮汉停顿了一瞬才继续道:“悬棺葬本就是僰人的习俗,草民们便是逃难到了上庸,也万万不敢忘了先祖遗训。”
壮汉口中的郡守,便是老夫人的第二子陶广翰。
“回秦王殿下的话。”为首的壮汉上前一步毕恭毕敬道:“草民祖籍在原在蜀郡,是僰人后裔,先帝初登大宝时期,蜀郡发生过一场非常严重的洪灾,大多数族人在洪涝之后染上了瘟疫而死,草民也是别无他法才会带领族人逃难到上庸,幸得郡守网开一面,才安然活到今日。”
扶笙余光睨了一眼静静坐着的荀久,似乎对她的临场冷静以及察言观色颇为满意,薄削的嘴角微微弯了弯,随后将目光望向堂中的那几个壮汉,凉声问:“听女侯说,你们全都有悬棺葬的经验?”
一番客套之后,几人又进入正题。
反正扶笙已经同意让她坐下,就说明并没有打算隐瞒她关于悬棺葬的细节,那她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坐在这里防止他中途离席让她找不到。
所以,不动声色才是最好的行动。
她很清楚扶笙的性情,倘若她敢不给他面子在这里闹出笑话,他待会儿说不定一句话就能让她的无理取闹成为一场笑话。
她不傻,自然知晓眼下是重要场合,便是再生气扶笙隐藏了刘权的行踪也不能在这种时刻发作。
荀久再度站起来冲陶夭夭一礼,“女侯客气了。”
“门……客么?”陶夭夭勉强扯了嘴角,转身对着荀久抱拳,“幸会幸会。”
荀久刚想开口,上头扶笙已经当先接过话,不紧不慢道:“是秦王府的门客。”
看一眼荀久,看一眼宫义,再看一眼扶笙,陶夭夭的视线在这三人之间绕了几个来回,终于闷不住了,微微蹙眉问首座的扶笙,“不知这位是……?”
早就听闻秦王扶笙不近女色,王府里除了几个厨娘之外,从五大护卫到近身伺候的仆从都是男的,莫非……秦王真有那方面的癖好?
这三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陶夭夭懵了。
可眼前分明是三个男人啊!
这表情……这脸色……怎么有种正房远道追来捉奸的味道?
荀久已经坐下,手中端了婢女奉的茶盏,却并不急着喝,一遍又一遍地用盖碗拂着本就不烫的茶水,余光时不时瞟一眼上首正襟危坐的秦王,似嗔似怒。
陶夭夭顺着宫义的眸光望过去。
陶夭夭就坐在宫义正对面,稍稍抬眼就能看见他正盯着刚进来的少年发呆,神情还有些……纠结。
宫义神色有片刻凝滞,心中猜度这二人的关系究竟何时发展得这般迅速了,莫非殿下真的对这位久姑娘上了心?否则怎么会让她穿他的衣服?
宫义抬头便看见荀久换了一身干净华贵的衣服,且那衣服从质地到绣功,处处都在彰显着它的主人正是自家殿下。
扶笙没想到荀久会在这个时候进来,目光粗略瞟了她一眼,对陶府婢女吩咐道:“给这位……久公子赐座。”
荀久眸光往那几人身上扫了扫,跟着便抬步进屋,行至堂中,对着扶笙和陶夭夭敛衽为礼,“小的见过秦王殿下,见过女侯。”
陶府今日这一聚的宗旨是白三郎的悬棺葬,也是关乎皇家颜面的大事,所以老夫人以及三房亲眷并无权参与,他们只是过来给秦王行礼请了安便回去了,参与的只有扶笙、女侯陶夭夭、宫义和厅堂正中站着的几个壮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