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义的命重要。”扶笙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殿下……”商义唤住他,“您真的要亲自去请久姑娘?”
扫了一眼气息虚弱的宫义,扶笙沉吟片刻之后转身。
“一字不漏。”商义道。
“她果真是这么说的?”扶笙清俊的面容又冷沉了几分。
商义再三权衡过后,只能转身去了宫义的院子,将荀久的话一字不漏告诉了扶笙。
“不走!我就不走!”荀久趁势转身爬上了假山,高高坐在上面,一脸倨傲,“告诉那个黑心的,我生气了,非常生气,他要是不亲自来请,就休想让我踏出院门半步!”
商义一脸无奈,“姑娘,人命关天,你就发发慈悲赶紧跟我走罢!”
用力甩开商义的手,荀久抱着双臂皱了眉头瞪着他,“告诉那个魔王,不管有任何事,要想让本姑娘帮忙,除非他亲自来请,否则我便不出去,看你们能奈我何!”
“喂,你做什么?”荀久这下是真的恼了,扶笙这个黑心的关了她一个晚上不给吃喝也就算了,大清早的竟然还让人前来拖她。
他迅速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当看见荀久披着一头乌发的样子,微微一愣过后再也顾不得什么礼节,拽着她的胳膊就想往外走。
商义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方才自己太过焦急以至于忘了房门昨夜被上了锁。
荀久不耐烦了,走到门边对着外面大吼,“敲敲敲,你就知道敲门有什么用,有种的先把锁打开!”
外面敲门声还在继续,“姑娘你倒是说句话呀!”
荀久打了个哈欠装作没听见。
商义:“……有急事。”
荀久目光一亮,问他:“可是请我去吃饭?”
荀久是被饿醒的,才刚好穿上衣服下了床就听到外面急促的敲门声,“姑娘,我家殿下有请。”
商义一路小跑来到西配院。
“那好,你速速去将她叫来。”扶笙交代完,便亲自走到床榻边点了宫义几处大穴。
“殿下或可一试。”商义收了平时的妖媚,脸上尽是对宫义的担忧。
“你是说,被关在西配院的那个女人?”扶笙半眯着眼,想到从认识到现在,那个女人就没说过一句正经话,他便有些犹豫不定。
商义看了昏迷不醒的宫义一眼,解释道:“属下的意思是,宫义的伤势或许真的过于严重了,普通医官不能医治,但不代表医学世家传人不能。”
“嗯?”扶笙冷眸一转,对商义质疑他的决定颇有不满。
“殿下……”商义刚好到门口,见到这一幕不由得心惊,他赶紧进来,“这医官是先帝亲自安排跟随您左右的,贸然杀了恐怕不妥。”
“区区刀伤都无法医治,本王要你何用!”扶笙眸光一冷,狠狠剜过来,好似下一秒便能用眼神将医官杀死,他声音冷沉,“拖出去杀了!”
“宫大人恐有性命之忧。”医官哆哆嗦嗦说完最后一句话后面如死灰低垂着头等待被降罪。
“说重点!”扶笙面色阴沉,幽邃的眸子紧紧盯着床榻上脸色苍白的人,周身寒意将空气都冷凝住,众人大气不敢出。
“殿下恕罪……”医官甫一听到扶笙的声音,连忙颤着身子站起来噗通跪到地上,“宫大人的伤势着实严重了些,只怕……”
“如何?”扶笙带着一身冷气走进来,凉声吐出两个字。
秦王府的医官早就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过来替宫义看诊,此时坐在床榻前,面色凝重,半晌没说话。
扶笙原本一早就起了床梳洗穿戴好准备进宫与女帝商议有关白三郎的事,却不料突然听到宫义重伤回府的消息,眉头不着痕迹地一皱,他二话不说抬步便往宫义的房间走去。
“宫大人……”小厮大惊,立即跑回去唤了几个人回来小心翼翼将宫义抬了进去。
“快,带我去见殿下。”他勉励支撑着眼皮,好久才把一句话说完整。
门刚打开,外面的人支撑不住直接倒了进来,一身雪白衣袍上血迹斑斑。
门房处的小厮立即跑过来。
黎明刚刚破晓的时候,秦王府侧门被匆匆叩响,铜环敲打朱门的声音打破了一夜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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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她睡得很安稳,上辈子认床的毛病似乎在一夜之间消失了。
不过荀久是不相信这地方没住过人的,顶多只能说明扶笙这个人洁癖极其严重,见不得一丝尘埃而已。
的确是那种一尘不染的干净,仿佛从来没有住过人一般。
然而这个房间给人的最大的感觉就是两个字:干净。
荀久特地研究了一下,全都是有助于睡眠的熏香,气味或深或浅,时辰不同,熏香不同。
再比如,香炉里安设了一个可以翻转的精绝小机括,是个转轮,轮上有五个小暗格,每个暗格里放置了一种熏香,机括由一旁的扇轮牵引缓慢转动,根据时辰的不同而自动点燃不同的熏香。
比如耷拉下来的床单与地面绝对平行。
比如进门时看到的床榻上被子平铺,几乎看不到任何褶皱。
荀久穿越的这一夜,先后经历了抄家,逃跑,变装,偷窥,与魔王抬杠一系列事件之后终于在陌生的秦王府西配院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房里设施虽然简陋,却极为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