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鹤被送回了囚房。
因为大总管在背着手过来,想好好瞻仰一下曾经国师大人被指指点点的屈辱模样时,却看到全城闭门不出的百姓,以及一人站在火焰中的高一鹤。
他恨的说不出话,只能挫败的让人把高一鹤送回去,自己也拂袖离去。
可能是知道国师走了,百姓们这才纷纷来了门窗,家家户户又回到了之前忙碌又紧凑的生活。
现在的日子可不如国师还在那几年好过了,都紧巴巴的过日子,谁都不能停下来歇歇。
皇宫里,听到国师被安安稳稳送回来的消息,长公主心里一松。
她坐在软榻上,轻轻撑在靠座上,目光温柔似水,姿态慵懒随性。
长公主随手一挥,让旁边汇报消息的下属退下,对着面前轻抿茶水的丞相道:“如何?丞相大人想出什么好办法了吗?”
丞相幽深的眼底倒映面前的女子:“长公主不是已经有了法子吗?竟然还多此一举的问我。”
长公主红唇一勾,声音轻柔:“谁对国师没想法?谁都想要率先救出国师。”
“确实如此。”丞相把羽扇拿了起来,拂着上面的孔雀羽,声音带笑“民间打着为民除害,诛杀宦官,解救国师的旗号想要起义。就算如今他们的生活没有太过于压迫,可是朝堂上没有了国师给他们顶着,他们也越来越难活下去了。”
“即使我和公主这些年尽心尽力,可是燕赤的腐败是从根子里的,它的律法,制度,权利分横早已不能适应,变革也解决不了,只能再给燕赤缓口气罢了。”
“燕赤国境人心不稳,周遭各国虎视眈眈,内忧外患,流民四起,即使我们劳心劳力,也解决不了这个最根本的问题,”
如今的情况确实不那么糟糕,可也不会多好。
只能说比高一鹤想象的要好一点,但是仍然危险,还能勉强撑着乱世的越来越近的压迫感。
可至少有一个能给他们解决的时间。
丞相继续微笑开口:“长公主殿下,我们需要国师。”
不仅是为了感恩,也是为了国家能继续繁荣昌盛。
“国师大人才华横溢,天资出众,文武兼备,深得民心。有了国师坐镇,前朝安稳,人民安心,谁能把他救出来,谁能得到他的扶持,谁就能占得优势,现在可是所有人都在盯着国师呐。”
长公主轻叹一口气:“我知晓这个道理,满朝文武各有各的心思,甚至其中一大部分人德不配位,连朝廷都是如此,更别提地方的那些官员了。”
燕赤,已经烂到了根子里。
长公主染着艳红豆蔻的手指轻轻一挑,把面前的茶杯挑开,杯子咕噜噜的旋转,温热的水流顺着平坦的石桌滴下。
一根纤长的手指沾染了水迹,在桌面上漫不经心的滑动,滑出了一个满是杀伐之气的一个字。
杀。
长公主抬眼轻笑出声:“既然烂到根子里,那就杀,杀光所有德不配位之人,砍掉烂枝烂叶,切掉腐烂的根部,让燕赤重回生机。”
“不过在此之前,皇帝要死,宦官要死,国师要救。”长公主殿下黑衣华服闪烁着耀眼且璀璨的光芒,银线与金线交织的华服让她整个人贵不可言。
“唯有国师坐镇,这场屠杀才不会引起大动荡。”
“唯有国师扶持,各国才会畏手畏脚,不敢轻易出手”
“只有这样,燕赤才有存活的希望。”
丞相摇扇大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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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秋收过后,皇帝不顾朝堂上所有官员的劝阻,下令增加赋税建造长生阁为高人炼丹修仙,百姓苦不堪言,各地流民数量骤增,起义军初成规模。
粮食短缺,边疆二十万大军饿着肚子上战场,在与连国斗争中,铩羽而归。
朝堂上的官员被宦官压迫,无法触其锋芒,只能暂避风头。
全国上上下下,谣言四起,据说国师不是在摘星楼闭门不出,而是惨遭陛下监禁,只是为了无须有的长生之术。
瞬间,官员与百姓激奋。朝堂上无数人据理力争,希望陛下释放国师,给予自由。百姓从各地涌入抗议,手举大旗抗议。
大总管就算想折磨高一鹤,也要掂量掂量现在能不能动他。
如今天气渐冷,干枯的叶和草围着木房,把这个荒凉破败的房子掩盖,秋风萧瑟,落叶飘零,冷风灌进囚房之中,带走了最后的温度。
高一鹤一只腿微微曲起,纤瘦的腕骨轻轻搭在膝盖上,白衣又染上了些脏污,可是大概因为身形纤长且匀称的缘故,就只是单单坐着也显出了潇洒。
他一双冷淡的眸子看着窗外,静静看着枯黄的落叶飘零,在地面上轻轻落下。
大总管现在不敢动他,可是也顶着莫大的压力不肯放人,所以高一鹤就在这片死寂的孤独里待了足足一个月。
没有人,没有声音,安静到可怕。
没有人知道高一鹤会不会害怕这份极致的孤独,因为他从来不会表达出来自己的恐惧。
比如冷风,比如黑夜,比如孤独。
高一鹤为什么怕冷?为什么怕黑?为什么怕一个人?
因为他曾经在又冷又黑的地狱里独身多年。
“咳咳……”心底传出了虚弱的声音。
刚刚结束和菩提子互磨的厉鬼声音无力,但是有了一丝喜色:“快碎了。”
高一鹤收回看着窗外的眼神:“什么时候碎?”
“就这两天,幸运了今晚就能碎。”厉鬼又咳嗽几声,嘶声谩骂,“操他娘的,磨了四年才磨碎,我好歹也是个三百年的厉鬼,这会儿弱的连个小鬼都打不过。”
高一鹤眼底有了些温度:“多谢。”
厉鬼把自己送回了高一鹤的丹田,看着这个已经有了些妖力充盈的地方,笑得如同丰收的大傻子。
“没事,也是外面的人给咱俩挣出来的机会,给了一个月安生的时间慢慢磨。”
不然就凭着皇帝和大总管折磨人的法子,厉鬼也不敢保证自己能这么奋力又安心的拿灵魂去冲撞菩提子,可能到现在也磨不碎这个该死的珠子。
“你这么多年没算救错人,我当时还骂你烂好心,谁都要帮一帮,现在看来原来真有回报。”
讲真的,就连厉鬼也不知道高一鹤到底救了多少人了,反正身上的功德金光是越来越大,他就没见过哪个有像高一鹤这样闪瞎人眼的功德。
超度亡魂,引渡万魂都是最基本的,这些年渡了不知道多少鬼,光是救的活人就数不胜数。
高一鹤轻“嗯”一声,他缓缓道:“万物皆有轮回,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曾经作下的怨孽总会结出恶果,付出的善心也会得到回报。”
厉鬼撇嘴:“行,就你一套一套的,我说不过你。”
随后他笑了:“不管怎么说,反正你是快要出去了。想好怎么报复了吗?”
高一鹤嘴角带上了一丝笑意:“没有,你怎么想?”
厉鬼眯起眼,身为凶鬼的杀性和狠辣又体现了出来。
“可不能让他们死的这么便宜,先用无穷无尽的恐惧折磨他们,等到疯了,就烧烂他们的皮肉,磨光他们的骨头,抽出灵魂做成鬼奴,让他们永生永世的接受十八层地狱的折磨,再也不能解脱!”
高一鹤轻轻握了一下手,已经慢慢回来的妖力让他不再那么虚弱。
他淡淡道:“听起来很不错。”
厉鬼咧开了嘴,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你这个人可是个心善的好妖,反正我罪孽深重,早就不能超生了,如果你下不去手,就让我来。”
高一鹤双目冷然,面色平静:“对待畜生,何必心善?我可以自己来。”
“如果折磨死了,记得把灵魂就留给我玩儿。”
“嗯。”
当夜。
深宫处,铺天盖地的大火燃烧,烧遍了这个干枯荒芜的空旷地方。
熊熊的烈火冲天,艳红的颜色照亮黑夜,其中混着凡人看不见的幽绿鬼气。
在整个皇宫惊恐的眼神下,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走水了!!!救国师!!!”
皇后被外面喧闹的声音惊醒,她伸出手掀开布帐,站起身给自己披了一个披风,有些不悦的问:“怎么了?”
外面冲进来一个奴婢,哭着给她下跪:“走水了!国师在里面——!!”
皇后手一软,披风应声落地。
她白着脸往外冲,对着殿外惊慌失措的宫女太监吼:“所有人都去救火!别管我,务必把国师救出来!!”
看着所有人争先恐后往外冲的背影,皇后双腿一软,竟然不自觉的跪倒在地上。
她想起她尚在闺中时的自己,于台下的惊鸿一瞥,那个白衣华服,于祭祀台上卜卦掐算,风华绝代的国师闯进了她的心,从此一颗心就这么有了着落。
她忍不住低声抽泣。
“国师……你千万不要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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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房里,高一鹤皱眉看着外面的烈火,火蛇吞吐着要攀爬进来,木质的屋子经不起这么燃烧,正在渐渐吞噬。
“有人要杀我。”他冷冷道。
厉鬼快疯了,不顾自己的灵魂撞上了几乎快碎的菩提子。
“操他妈的!!狗日的皇帝!!”
知道自己留不住国师了,居然就要下狠手直接杀人。
“高一鹤!!你再等等!!”
厉鬼用尽全身的鬼气,集中在一点上,恶狠狠的撞了上去。
菩提子在轻微震荡,传出了轻微的破裂声。
高一鹤感受着越来越灼热的空气,渐渐失去的氧气让他有些呼吸困难,胸腔在憋闷,有丝丝缕缕的火焰要攀到他身上,又被青年挥开。
高一鹤面色十分沉静:“我没事,你别着急。”
“都他妈要烧到你身上了!!我能不着急吗?!”
又是幽绿的鬼气和金光相碰,随后如同烟雾般破碎。
厉鬼全身的鬼气变得涣散,他咬了咬牙。
如果再这么不管不管的冲撞下去,他很可能会魂飞魄散。
他看了一眼高一鹤。
青年正沉默的看着渐渐向他吞噬过来的火焰,甚至衣角也有了火星在蓄势待发的膨胀。
这只鹤妖,今晚大概率会憋屈的死在火海里,被一个人类算计死。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闭上眼又睁开眼,眼底闪过坚定。
赌一把!
赢了,他和这只妖一起活。输了,他死在菩提子里,妖死在火海里。
厉鬼忽然道:“高一鹤,我可真是欠了你的!”
高一鹤疑惑皱眉,还没有开始问,突然震惊的睁大双眼。
“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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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外的一个府邸。
大总管正在拿着一件白衣华服,他苍白的手指轻柔的抚摸着这件衣服。
他看着这件属于国师的礼服,眼中闪过眷恋和恨意,最后深深沉进一片疯狂的偏执之中。
嗓音阴柔又冰冷响起:“学不会服软啊,连国师都要死。”
夜色一片的黑暗中,大总管眼中是扭曲的恨意。
他神经质的喃喃低语。
“国师大人,拉不下你,你就只能去死了。”
“没关系,既然你不折傲骨,以后也不用折了……只要你死了……”
“我是卑贱,我是小人……”
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但你马上就不是君子了……”
夜色的蝉鸣声似乎在响起,混着他的低喃声愈发诡异。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皇宫处的火焰渐渐熄灭,一股冲天的浓浓黑雾让整个燕赤城都能清晰看到,大总管这才满意的站起身,决定回屋子里睡觉。
还没有走两步,大院门口突然传出一声惊慌失措的男声。
“你是谁?!!”
“等……等等!你站住!”
“这是大总管的府宅……啊啊啊啊——!!”
血泊从门口蜿蜒曲折的流进了门内,腥臭的红色血液带来冲鼻的腥气。
大总管脸色瞬间苍白,眼中浮现了恐惧。
外面的声音……是他的心腹!
有人来寻仇!
他下意识就要跑回屋子里去找地道逃跑,然而才刚转身,身后就是一声剧烈的“嘭——!!”
大总管僵在了原地,他甚至不敢回头,哆嗦着声音道:“别杀我……我有万两黄金……我可以给你!!”
“呵……”身后传来讽刺的低笑声。
这个声音太让大总管熟悉了!
他听了整整四年!
大总管不敢置信的回头。
身后院门处,站着一个浅笑且妖异的白衣青年。
青年一身白色纱衣,雾似的朦胧轻纱披着月光,袖口处是晕染的墨色,整件衣服在月色和夜色下如梦似幻。
他一头白发,额连一点红,看着又仙又妖,眼中黑沉沉一片,如同地狱的深渊。
这是——完全妖化的高一鹤!
青年淡色的唇似乎勾起了笑,眼中浸染的深渊愈重,诡异又妖气,没有了往常清雅如仙的孤高冷淡。
“你……你是……妖……”
大总管的双腿抖如糠筛,惊恐万状的瞪视着妖异的青年。
高一鹤微微偏头,低笑一声。
“今日来此,特为报仇。”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周边突然升腾起鬼魅般的黑色浓雾,里面翻滚着叫嚣着凄厉的惨叫声和狂笑声。
黑雾里有东西在哀嚎。
“放我……出去……”
“呵呵呵呵……杀光……”
“杀……杀……杀……”
声音连成一片,最后混响着一片杀杀杀的声音,在夜风中环绕,围着中间的大总管狰狞的狂笑。
一只惨白扭曲的胳膊从黑雾中探出。
一颗畸形狰狞的头颅从黑雾中探出。
一个削肉断骨的身体从黑雾中探出。
越来越多的胳膊,头颅,身体从黑雾中探出,畸形的脸上带着疯狂的狞笑,双目嗜血狠辣,纷纷盯紧了大总管。
大总管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疯狂的往后爬。
“妖!!你是妖!!”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高一鹤面色苍白,眼中一片幽冷。
他的身后,飘着一团不成人形的幽绿色烟雾,隐隐可以看出是一个年轻人的身形。
这一团烟雾在笑:“高一鹤,原来你妖化是这样的,你还真是妖,不是仙。”
青年冷淡的看了他一眼。
“伤重如此,还在贫嘴。”
他伸出纤长的手,用自己的妖力给他补充了一些力量,虚散的烟雾凝实了一些。
厉鬼笑得猖狂:“你想怎么杀他?”
高一鹤回头看向了大总管。
清冷的嗓音如重雷般劈在黑夜之中。
“吃了他。”
厉鬼们畸形又恐怖的脸上出现了贪婪渴望的笑容。
他们疯狂的扑了上去。
在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啃噬的吞咽声和疯狂的大笑声响彻天际。
………………
秦空去敲系统。
“001,你有糖葫芦吗。”
系统没有,但是他可以有。
他问:“怎么了?想吃糖葫芦?”
秦空笑道:“拿去哄鹤美人,封印空间太无聊,闲的没事做只能整天折腾他,他现在气的不肯理我。”
系统皱眉:“你们又打架了吗?你把自己的老婆打生气了,好过分。”
秦空:“……”
他忍着笑:“嗯……确实每天在……打架。”
系统不开心的教育他:“你以前不这样的,对高一鹤可好了,怎么醒过来就打他了呢?你要道歉!”
秦空连忙道:“所以我想要糖葫芦哄哄他,告诉他我做错了。”
到底也是相处千百年的家人,系统教育了他一番后也说不下去了,很担心高一鹤:“高一鹤怎么样了?他上次哭,是不是因为你打他了?秦空,你真的很过分,不可以这么欺负自己的老婆,宿主都说他会很疼我,你也要这样。”
秦空扶额失笑:“行!我以后不这样了。”
好不容易软磨硬泡出了两串冰糖葫芦,秦空连忙跑去找鹤美人。
“鹤美人——!!”
贵妃软榻上,白衣青年一只胳膊撑着自己的额头正闭眼小憩,听到这熟悉又吊儿郎当的声音,长睫轻颤,睁开了一双乌黑清冷的眸。
眼底尚带着惺忪睡意,还没有回过神,就被一具熟悉火热的身体结结实实的抱了起来,像是被抱的小孩子那样坐在了秦空的胳膊上,还转了好几圈的颠着哄他。
高一鹤愣住了。
秦空用一只手臂托着高一鹤,把人悬浮在半空中,剩下的一只手提着糖葫芦往鹤美人的唇上递。
“快吃,我好不容易磨回来的,吃了001好一顿训斥。”
高一鹤下意识张口,把糖葫芦咬进了嘴里,感受到了极其熟悉的酸甜味道。
他摸了一下秦空狂跑过来时脸上渗出的细汗:“他为何训你?”
秦空撇嘴,对他抱怨似的撒娇:“觉得我打你,还把你打哭了,我确实每天在打你,可那是……”
一只纤长漂亮的手捂住了秦空的嘴,高一鹤面无表情道:“可以了,别说了。”
秦空把高一鹤放回了软榻上,娴熟低头在对方唇上啄了两口,这才拿着被咬了一口的糖葫芦道:“给你吃。”
高一鹤摇头:“你吃。”
这是秦空喜欢的,高一鹤愿意把秦空喜欢的都给他。就像秦空愿意把自己喜欢的给高一鹤一样。
秦空也不矫情,对着顶端被咬了一口的红果张嘴,一下子把刚刚高一鹤吃过的地方也吃了。
高一鹤静静看着他吃,眼底不自觉出现了深刻的爱意和温柔。
以前的高一鹤并不喜欢糖葫芦,可是给秦空买的多了,自己也吃的多了,也就觉得这种酸甜的口感不错了起来。
糖葫芦给他的感觉就像是秦空,他曾经以为糖葫芦的口味太刺激,过于甜腻和酸涩,并不喜欢。可是一旦沉下心,抱着品尝的心理吃一口,就会尝出曾经没尝出过的滋味来。
随后便是越来越喜欢。
直到现在已经成了生活的一部分,没办法离开。
秦空吃完一半糖葫芦,笑呵呵的给了高一鹤一个酸酸甜甜的吻。
高一鹤被他吻了个正着,有些无奈的看他放肆。
直到秦空停下,他才问:“为何总是对我动手动脚?”
秦空那叫一个理直气壮:“你长的这么好看,我是疯了才会清心寡欲!”
这么一个让你爱得抓心挠肝的大美人天天在你跟前晃悠,饶是圣人也顶不住这样的诱惑。
更别提秦空不是圣人,他一向随心所欲惯了,喜欢什么就没有得不到的,高一鹤还对他纵容的没底线,要什么给什么。
要不是秦空实在心疼他的鹤美人,也爱到了骨子里,高一鹤早就被吃的死死的了,被欺负了也只会默默在背地里伤心,然后继续去爱。
十分细腻敏感且脆弱的鹤鸟,很容易注重细枝末节,更容易被自己爱的人伤害,胆小的高一鹤在秦空这里被宠了好久才敢稍稍闹点小脾气。
也幸好高一鹤爱上的是秦空,一个不会辜负他的人。
秦空问:“鹤美人,你可要一直喜欢我。”
高一鹤:“为什么?”
秦空:“我怕你被别人欺负。”
高一鹤蹙眉:“我不会喜欢其他的人。”
秦空在他的脸蛋上咬了一口,在原本冷白的皮肤上咬出了一个浅粉色的牙印。
高一鹤一声不吭,任由他咬。
秦空轻啧出声:“没错,就是这种态度,谁得了你这种宠爱谁都得放肆,在你身上撒野。”
因为知道自己会被毫无底线,毫不保留的爱着,所以得寸进尺的人反而会反过头伤害爱你至深的人。
秦空可太庆幸是自己得到了高一鹤的爱,不然就高一鹤这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一旦遇人不淑不知道会被伤成什么样子。
就连他自己,有时候也忍不住放肆。
虽然两方都很快乐就是了。
秦空认真道:“鹤美人,我太幸运了!”
高一鹤摇头:“是我幸运。”
真正相爱的人,在遇到对方的那一刻,只会感觉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