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梦君大人,这可是你心底的话?若梦君大人愿长留在醉梦殿……”
“晓月,朕的事情,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身后,一把低沉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
声到人到,不过转眼间,梦弑月已经站在四海不归身旁。
看到她,梦晓月脸色微变,忙向她行礼道:“参见陛下。”
梦弑月脸色却不怎么好,刚才他们的对话,她都听在耳里,这是想要逼四海不归不要再来这个地方的意思?
她好不容易才哄着师兄每夜过来陪伴,那什么夜夜笙歌,根本就是莫须有的事情钤。
不过,这几日师兄对她的态度也确实好了些,甚至愿意主动教她作画,与她一起下棋,那都是过去从未有过的事情。
她心情一好,难免会忘乎所以,便与他一起欢乐到午夜,第二日又因为怀中有她最爱的男子,所以,根本不愿意起床。
什么上朝不上朝,朝中并无大事,飞扬和一念这两个孩子就能为她处理好,如今四海升平,哪来那么多紧急的事?
梦晓月哪里不知道女皇陛下对自己的意见?但,忠言总是逆耳,女皇陛下不爱听,她总不能不提:“陛下……”
梦弑月却摆了摆手,阻止她说下去,她看着四海不归,柔声道:“师兄,你昨夜累了,先回去休息一会,晚点我再去看你。”
四海不归不说话,只是等梦晓月在梦弑月的示意下退开之后,便举步走出了寝宫的大门,往摘星殿正门的门口走去。
“陛下……”等他走远了,梦晓月才收回目光,看着梦弑月,诚恳道:“陛下,臣有重要的事情要与陛下商议。”
梦弑月淡淡扫了她一眼,只是眼神有几分淡漠,态度也算得上极不耐烦,她要说的事情,她几乎可以想象。
但梦晓月毕竟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一直以来与她出生入死的,她现在也确实不想与她关系弄得太僵。
虽说如今天下太平,可七城却始终未曾落入她手中,她还需要这个勇猛的镇北王爷来替她收复七城。
“有事到正殿商议。”她一转身,举步往寝房走去。
守在寝房外的两名侍人,在她进进去之后,便立即跟随了进去,替她收拾了起来。
墨竹这才看着梦晓月,恭敬道:“王爷,还请到正殿等候。”
梦晓月知道这位姐姐已经开始对自己心生不耐了,无奈,她只好转身与墨竹一起往正殿走去。小半个时辰之后,梦弑月才姗姗来迟地出现在正殿,高坐在玉椅之上,垂眸看着站在下头的梦晓月。
她一敛早上在寝宫时的慵懒和随意,目光严肃也森寒了起来:“不知道镇北王爷有什么话要对朕说?”
梦晓月忙迎上她的目光,认真道:“陛下,昨日臣领旨逮捕安尚国一门,但不知为何他们似乎早就已经知道我们的计划,在臣的人马到达安尚国府之前,安尚国的人早就已经先一步撤离,就连府中重要的文书和来往信函,也被烧得一干二净。”
“还有,安尚国暗中驯养的那批武士,也早就已经走得无影踪。臣怀疑陛下身边该是出了奸细,否则,不可能一连数次,臣所带领人马逮捕的对象都能如此安然逃脱,甚至分明早已准备妥当,看起来走得一点不匆忙。”
“你刚才如此质问梦君大人,难道你怀疑这事是梦君大人做的?”梦弑月眼底没有任何波澜,只淡淡看着她,让人看不出她这双深幽的眼眸里到底藏了些什么。
梦晓月知道自己这个想法大为不敬,也知道她这么说,女皇陛下一定不会高兴,但这确实是她的怀疑。
她点了点头,看着她道:“陛下的寝宫只有梦君大人一人可以随意出入,陛下偶尔出门也会留梦君大人一人独自呆在房中,要是梦君大人有意要翻看陛下的密函和书籍,这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陛下应该很清楚,陛下寝房里的东西是寻常人翻看不得的。”
“你似乎对朕的习惯极为清楚。”梦弑月没有回应她的话,反倒盯着她问道:“若说朕身边有可能做奸细的人,那除了梦君,似乎还有你。”
梦晓月心头一震,猛地抬头看着她,闷声道:“陛下,臣对陛下一直忠心耿耿,陛下如何能怀疑臣的用心?”
“那梦君大人陪在朕的身边这么多年,你又为何现在才开始怀疑他来?难道过去你所做的事情,所有的失败也是梦君大人造成的吗?从前你并不爱找借口,如今又是为何?”
梦弑月厉眸盯着她,脸上依然没多少让人看出她想法的表情。
梦晓月却被她这些话惊得心头一寒,只能低垂头颅,无奈道:“臣只是觉得最近这数个月陛下想要做的事情,总是一件一件受到打击,连收复七城这事上也频频失败,且这皇城里忽然又多了慕容七七这批人,再加之慕容七七和梦君大人似乎交往过密……臣无能,到现在还查不出他们的目的,但臣却不得不怀疑,梦君大人和慕容七七他们是不是在密议着什么事。”
梦弑月眸光微转,慕容七七和她师兄的事情是她一手安排的,但这事她却不打算告诉太多的人。
可这交往过密也似乎与自己的安排不无关系,但此时,如何能告诉梦晓月?
今日的好心情被她这么一番乱说,总有几分被打破了,她此时脸色也不怎么好,只是盯着梦晓月,淡言道:“朕也听说镇北王爷曾经让慕容七七其中一位夫君南公子到府中做客,不知道镇北王爷是否对这位南公子也在意得很?”
“当时臣并不知南公子是慕容七七的夫君。”梦晓月如实道。
梦弑月扬起唇角笑了笑:“那现在知道,是否因为此事对慕容七七有几分怨恨?”
“怨恨说不上,但确实喜欢不起来。”梦晓月也是个耿直的人,在梦弑月面前也从不隐瞒:“臣确实很喜欢南公子,哪怕现在知道他是慕容七七的夫君,依然那么喜欢,但这不影响臣调查慕容七七和梦君大人关系的事情,臣始终认为……”
“此事无需你来理会,你应该好好想想为何最近朕要你去逮捕的人,你一个都逮不回来?找上梦君大人,拖他下水来为你抵罪?这种事情,朕不认为是你镇北王爷该做的。”梦弑月打断了她,沉声道。
梦晓月心头又是一凉,没想到她对四海不归始终是不愿意怀疑半分,可对自己却是如此防备,看这样子今日不管她说什么,也改变不了女皇陛下的心意。
梦晓月无奈,只好退而求事实,诚恳道:“不管女皇陛下做如何想,臣还是希望女皇陛下能对身边的人多几分警惕之心,包括臣也包括梦君大人,若要防备就一同防备起来。”
缓了缓,才又道:“希望陛下能时常记住,这个江山得来不易,从古至今,历史上多的是为了后宫绝色,而断送整个江山的君王,前朝梦苍云女皇便是个先例,前车可鉴……”
“闭嘴。”梦弑月不喜欢别人提起梦苍云的事情,她摆了摆手,无比厌烦:“送镇北王爷回去。”
墨竹应了一声“是”,便举步向梦晓月走去。
梦晓月不等她逐客,自觉向梦弑月行了礼,便匆匆离开。
没过多久墨竹便将梦晓月送出摘星殿,回到大殿时红玉已经等候在那里。
墨竹走到殿前,向梦弑月行礼道:“陛下。”
“直接出宫了,还是去了醉梦殿?”梦弑月连头都没抬,指尖落在眉角上轻轻揉着。
墨竹小心翼翼偷看了她一眼,不见她有任何不悦的情绪,她才道:“看这样子该是离宫的方向,陛下不会真听了镇北王爷的话,怀疑起梦君大人吧?”
梦弑月不说话,依然揉着眉角。
墨竹又道:“梦君大人跟在陛下身边二十年,且不说他有没有背叛陛下的心,光以他现在这模样,武功又全被……”
她缓了缓,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看着梦弑月,认真道:“属下不认为以梦君大人现在的情况,有能力布置这一切,以属下所知,这次在背后布置的人势力庞大,也隐藏在这深宫之中,定还是陛下身边的人。不过,陛下身边的人却不仅仅只有梦君大人一人。”
“你想说什么?”梦弑月总算垂眸看着她,一副慵懒的口吻:“你心里在怀疑何人?不妨说来给朕听听。”
墨竹却摇头道:“属下不敢怀疑任何人,只是说出心里的疑虑。”
“但说无妨。”
听梦弑月这么说,墨竹便又继续道:“在宫中若论势力最大的便是镇北王爷。”
“你可知道镇北王爷跟在朕身边这么多年,为朕立了多少汗马功劳?”梦弑月淡淡问道,话语里头听不出是喜是怒。
墨竹颔首道:“属下知道,属下也不想怀疑镇北王爷,但属下跟在陛下身边这么多年,属下对陛下的忠心,陛下也该清楚。”
她还是不能断定女皇陛下是不是愿意听她说下去,但这些话,此时不说,也许以后都没机会提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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