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171药引,徒儿可行
对于这种高热之证,没有什么比西药和针水效果来得更快,所以有七七在这里,沐初并没有过来,唯有小玉儿一直在一旁守着,直到七七宣布弘卿退了热,她才收拾好东西出了门,依七七所言,去膳房特别给弘卿开了个小灶。
病床上的男子一直睡得很不安稳,哪怕已经出了一身汗,被换过一身衣裳,他还是一直醒不过来,一直被困在自己的梦魇之中。
不知是什么心魔在折磨着这个现在看起来极其脆弱的男人,看到他不断呓语,又是皱眉又是颤抖的举动,七七迟疑了下,终于还是从天地镯取出海角琴,盘膝坐在一旁,轻柔地弹奏了起来。
一曲悠扬的乐章,总算让弘卿停止了颤抖,但,人却始终是醒不过来。
随着他的梦境,七七也借着琴音看清了他梦里所见的人,看得越多,两道秀气的眉皱得越紧,原来,弘卿和梦弑月,竟是这样的关系……
那个安静到几乎可以说得上有几分死寂气息的殿房里,忽然“哐”的一声,玉杯被摔在他的脚下,摔成了一片片。
“你可知道很快就是中秋月圆之夜,若是在月圆之夜之前,不能将朕所要的男子带回来,就会耽误圣药的炼制,如此大过,你担当得起吗?”高位上梦弑月眼底燃着怒火,直盯着他。
弘卿眼底闪过什么,缓缓跪了下去,抬头看着她道:“师父,刚才那几人也是徒儿最近能找到最为出色之人,近几年徒儿一直在为师父寻找绝色男子,可这天底下绝色的男子数量总是有限,师父……”
“朕要听的不是借口。”梦弑月一掌拍在桌上,今夜的气息似乎特别容易乱,一乱,便让她胸口闷得极为不舒服,所以,脾气也比往日更重些:“你该清楚他对朕的意义,那些不够美好的东西,朕如何能让他去尝?你这是故意要惹朕生气吗?”
“师父,徒儿不敢。”弘卿低头道。
一旁的红玉迟疑了好一会,终于还是忍不住帮腔道:“陛下,这些年被送进宫的绝色男子从未少过,公子也一直为这事到处在奔波,公子对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鉴。只是这些年送进来的人多了,外头能留下来的自然一年不如一年,陛下,公子绝对不是故意要忤逆陛下,公子定也已是尽心尽力了。”
“绝色男子没有?就一个慕容府,已经藏了不少美男子,甚至一个个比你这些年带回来的都要出色……听说他们还是你的朋友。”梦弑月凌厉的目光锁在弘卿身上。
弘卿身躯微微一震,抬头迎上她的目光,他淡然道:“师父,慕容七七那几位夫君与徒儿确实有几分交情,他们一个个全都是人才,若能为师父所用,对师父来说无疑是如虎添翼,师父实在不宜要他们随意来当药引。”
“言下之意,便是说这圣药不重要了?”梦弑月冷哼。
弘卿只能闭上嘴,不敢再说话。
梦弑月虽然心里气闷,却也不否认他所说的,一个沐初医术出众,比起她宫里的御医都要有用,确实不宜将他毁去。
还有那位玄公子,若不是派人去盯着,她还不知道原来他也是慕容七七的人。
武艺非凡,气质出众,一看就是个睿智的男子,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这慕容七七身边竟有这么多武功厉害,又长得倾国倾城的男子!
一个来自异地的女子,到底有什么能耐,让他们死心塌地跟在她身边?这些,她到现在还没琢磨出来。
什么区区圣水门的堂主,以她所拥有的一切,让她当圣水门的门主也足够有余,当堂主,简直去屈才。
她连区区堂主都愿意当,若不是刚来到此打算一步一步来,那边是包藏着巨大的祸心。
慕容七七这个人,她还是得要多派些人去盯着才行。
可是,比起她的师兄,这一切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你现在立即给朕再去找,务必要在天亮之前,为朕将满意的人带回来,否则,耽误了圣药的炼制,朕怕你无法承担这个后果。”
见弘卿依然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梦弑月眉心一凝,怒道:“还不快去!”
弘卿眼底却蒙了一些哀伤,抬头看着她,人没有起来,依然跪得笔直,他平静地道:“师父,徒儿对这圣药的炼制也曾有所研究,虽说药引是越出色越好,但这皮囊之上相并非真有那么特别的要求,哪怕长得略次一点……”
“混账,你竟敢如此忤逆朕!”梦弑月眼底的怒火顿时烧得旺盛,长袖一拂,无形的掌力送了出去。
还跪在下头的弘卿没有半点防备,也不愿意去防备,一掌正中心门,修长的身躯立即被推倒在地,他一张嘴,一口浊血顿时涌出。
再回眸看着梦弑月,眼底没有任何怨恨,反倒有几分凄凉:“师父,徒儿知道梦君在您心里极为重要,哪怕是徒儿也不能说他半句不是。”
梦弑月怒目瞪着他,未曾因为他眼底的凄楚,而动容半分,反倒更为不耐烦了。
可弘卿却不知今夜为何会感到如此绝望,他浅浅笑了笑,以衣袖拭去唇角的血迹。
缓缓站了起来,迎上她不悦的目光,他笑得轻柔:“这城中能用的绝色男子,徒儿确实都带回来了,一时半会也不一定就能为师父找到合用之人,要不,师父看看徒儿这皮囊是不是也能勉强用得上?”
这话一出口,守在一旁的红玉、墨竹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墨竹看着他,一脸讶异,红玉却已大步向前,向梦弑月哀求道:“陛下,公子只是与陛1171药引,徒儿可行
下开个玩笑,公子现在立即就会出去,给陛下将合用之人带回来,还请陛下息怒,属下这就去劝劝他。”
“有什么人敢在朕面前开玩笑?不要命了吗?”梦弑月冷冽的目光落在弘卿身上,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红玉正要去劝弘卿,弘卿却轻轻摆了摆手,阻止她的话语。
他缓缓向前,直视着梦弑月,笑道:“师父说,徒儿这皮囊可能用得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梦弑月眯起眼眸,冷目盯着他。
弘卿依然在笑,这一刻经由琴声闯入到他梦中的七七,竟忽然觉得胸口闷闷的,一种撕心裂肺的痛从心脏所在的地方缓缓传开,很快便传到了四肢百骸,让她浑身每一个细胞,每一条血脉都在扯痛着。
这时候的弘卿,人那么绝望,那么哀伤,他……他心里竟是爱慕着梦弑月!
七七实在不敢相信,他对梦弑月的情居然那么深,深到为了这份情,他竟绝望到不想活下去了。
原来这么长久以来,一直被他藏在心底的那个,竟是这个年纪比他大了十几岁的梦弑月,他的师父。
他为什么会这么喜欢梦弑月?两个人分明不相配,这份深沉的爱意又是从何而来?
七七想不透,还站在殿中的弘卿却依然笑得轻柔,声音也如风一般,带着丝丝凉意,钻入每个人的耳里:“徒儿自小无父无母,徒儿的命是师父救回来的,这些年来徒儿一直跟在师父身边,在师父的照料之下慢慢成长,可直到现在,徒儿也未能为师父回报过些什么……”
“公子,你一直都在回报殿下……”
“闭嘴。”梦弑月冷声喝退红玉,厉眸瞪着弘卿:“你到底想说什么?是不是想要背叛朕?”
“徒儿怎么会背叛师父,徒儿巴不得每日都陪在师父身边。”弘卿唇角依然洋溢着凄美的笑意,只是那双眼眸的光亮却在渐渐退散中:“徒儿知道师父在意梦君大人,可这一时半会,徒儿真的没法子给师父带会合用之人。如果师父觉得徒儿这一身皮囊还能让您满意,那徒儿也心甘情愿为师父付出一切,以己身做圣药的药引。”
“公子!”红玉吓得惊慌失措的,想要开口劝,可看到他那双墨色的眼眸底下满藏的绝望之后,她却不知道该从何劝起来。
梦弑月依然冷眼看着弘卿,闭唇不语。
弘卿却还是笑得这般绝美:“徒儿自问不比那送进去的男子差,那就让徒儿来做今夜的药引吧,师父觉得如何?”
“你在逼朕,你以为朕会受你威胁吗?”梦弑月眯起眼眸,一张脸更显森寒,只是眉目间却慢慢浓聚上一点痛意,掌心落在胸口,体内的巨痛又开始在发作了。
“师父,练功的时辰要到了,哪怕现在徒儿出门去寻找,师父也没这时间留下来亲自挑选,既然如此,那不如就选徒儿吧。”弘卿看着她摁在心门的掌,柔声道。
“从来没有人敢用这样的方式来逼朕,你以为自己在朕的心里真有这么重要吗?”
弘卿不说话,只是浅笑。
红玉却已吓得白了一张脸,正要说什么。
梦弑月却忽然站了起来,怒道:“朕要去练功,墨竹,红玉,将他带进去,带到圣水池去净身,完事之后立即随朕前往无涯峰。”
她说完,一拂长袖,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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