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让我看看他的伤口吗?”桃夭问道。
兵差摇头,甚至有点不敢置信的看桃夭:“你没听到秦子然头和身体已经分开了,你为女子,难道就不害怕?”
遇到这种血腥场面不退而上的,他约摸也是头一次碰到,真是对桃夭这个柔柔弱弱的姑娘刮目相看了。
“害怕?我为什么玩害怕,人又不是我杀的。”桃夭撇撇嘴。
好像也有那么一点道理。
阿桑也道:“来都来了,不看看尸体,那我们来图什么?”
兵差只好伸手拿掉了围锦。
许是家中之人接上的,秦子然断开的脖子伤口还未干涸,将头和身体拼接上的那人也没敢太用力,只用干涸血液裹住,还可以看清脖颈周围一圈狰狞的牙印子。
这牙印子说着不像是什么东西咬的,倒像是被什么力气很大的东西撕扯而成。周围很多些密密麻麻的小伤口,看着分外恐怖。
几人看清后都是惊了惊,“这是什么东西咬的?”
五月瞪大眼看:“像不像是畜生,野猪狼狗之类的?”
几人不相信道:“什么畜生能跑到秦子然府里,还来到他房间咬死他?”
话是不怎么相信,可这现象又该怎么解释呢。
“兵差大人那里怎么说?”
兵差又将围锦重新将秦子然伤口弄好,道:“仵作就说是死了,脖子断了自然活不成,只是仵作也说不出到底是被什么鬼东西弄死的。”
这狰狞伤口,刀割的肯定不是,人咬伤的貌似也不是。能将人的头活生生与身体分离,力气大不说,武功还是要会的,不然秦子然一个大男人,不可能一点反抗余地都没有。
几人出去了,兵差去差人调查肚兜一事,暂时将桃夭几人留至大厅。
桃夭窝在君幕怀里,问他:“你看着像是什么坏东西弄得?”
君幕搂着她的腰:“我说是人咬的,你信吗?”
桃夭毫不犹豫:“信。”
“怎么,你自己的话都不信,信我的做什么?”
“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君幕手指颤了颤,狠狠将人抱紧了。
这话桃夭不止一次说过,从前也是只要他说什么她都会相信,即便心中有所怀疑,她还是会信他,不会多问他任何话,生怕惹他不痛快。
这样小心翼翼爱一个人,如此深,如此浓。他到底是有多傻,才会做出那种事情。
别藏许久的悔意将君幕压的心里难受。
他看着桃夭,凝视着这张脸,笑颜也好,悲伤也罢。他怎么之前就不知道自己这么爱这人。
“应该是某种锯齿咬的。”
桃夭顿惊:“锯齿?那不是野兽才会有的东西吗。”
小真道:“也不一定非得是野兽,变异或者得了怪病的人也可以。”
此话一出,余五月的脸色顿时变了。他极快的将一抹惊慌掩下,反驳道:“什么坏东西,变异的人什么的,你可别瞎说。若是胡说八道,我可要告诉官差老爷,让他治你胡言乱语的病?不可。”
话说间,管家端着茶进来,阿桑嘁声,抱着胳膊未言。
本来没什么的,五月这反常举止,现在不止桃夭,连他们几个都怀疑这个镇里真是有问题的。
管家命人将茶水递到几人跟前:“感谢几位不避嫌的来了我们府里,肯帮我们老爷调查死因,老奴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啊。”
方才哭的很了,管家现在一双略有些浑浊的眼里还是红红的,看着便有点可怜人。
五月上去扶他:“您太客气了,我们都相信这事一定能查出水落石出,您别太担心了,身子重要。”
五月抛开一副不正经,嬉皮笑脸模样,如今柔声安慰管家,话语彬彬的,真是有几分公子形态。
管家叹了口气,佝偻着身子看了桃夭两眼,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带着几个丫鬟离开了。
他想说什么,无非是想问桃夭几人是谁。谁能狠心告诉他,五月和她究竟为何才会出现在这里呢。
五月的态度,兵差的态度,谁又能说得出口。
“哎。”五月小声说:“管家其实挺好的一个人。”
其余几人低着头也道:“秦子然这人也挺好的。虽然人怪了点,好歹救济过我们镇里。”
五六个人整整齐齐坐成一派低着头,满眼悔意,但像是真的知道自己之前做错了。
“现在知道人家好了,早做什么去了,昨天我看你们几个在客栈可不是这个态度。”阿桑看不惯:“非得等人没了,才来知道错,告诉你们,没用。”
有没有用的,秦子然已经死了。
桃夭也没心思问这么多,在脑子里将有可能符合锯齿的野兽,全都想了想。
可是符合又怎样,怎么可能将人的头活生生与身体分离了,那样得需要的多大的力气啊。
她一时觉得这事和五月隐藏的那些事有关系。
“我很好奇,为何你们对秦子然府里的一个管家态度都可以客客气气的,为什么不能对秦子然态度好一点?”
桃夭随口问了,她也没指望这些人能说什么。
五月顿了会儿,忽然开了口:“还不是因为嫣然,他的夫人。不然我们何至于为难他。”
“夫人?关他夫人何事?”
“你们不知道,秦子然夫人她……”
“咳咳。”一旁一个个子挺高的男子咳嗽两声,示意五月莫要说了。
五月瞪他:“事到如今你还想瞒什么?秦子然已经死了,被鬼怪弄断脖子死了,下一个就有可能是我们,怎么,你们也想死?”
几人目光很不好的看着五月,却也没人出口说什么。
事到如今,事情渐渐明清了,这个镇子的确是有很多事情。爱吵闹的妇女和五月,以及秦子然为何会被针对,嫣然被陷害。二人感情明明这般好,秦子然对镇子里的人又时常救济,按理说这是一个大好人才对,怎么会被所有人挑三拣四。
“趁着兵差还未回来我便说了,等会他要是问什么你们可别说是我说的。”五月铁青着脸。
桃夭点点头,她也对其中之事很是好奇。
“秦子然来时那是十年前的事,那时候秦子然只是个一贫如洗的书生。个性很和善,见谁都是笑笑的虽说是相濡人,镇里人对他都挺好的。至于他的妻子,我们知道的只是她很貌美,身子骨却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