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虞看着躺在床上浑身都是伤的段落云,也是心疼的。
莫说桃锦,就算是段落云被她找到,她也是选择藏在府里。被人捉到送回秋明,便是一个死。
段落初已经没了,段家只剩了一个段落云,无论如何,她都是要保住他的。
“消息已经封死,这些天便让落云在府里好生歇息养生,秋明那边,你尽早回去,不然墨予性子聪慧,会多想这事。”
“知道了娘,”桃锦犹豫了下,“娘,前段时间你是不是和小云说什么了?”
温虞看他:“你怎么会这么问?”
“那段时间小云反应很快,处处逼着我。”回想起那些天,他觉得段落云的一些奇怪行为与平常相反不说,每次看到娘,便会有中望而却步的感觉。
直觉告诉他,段落云是有事瞒着他的。
“你真的不知道?没察觉?”
桃锦摇摇头:“到底怎么回事啊娘?”
温虞沉吟片刻,并不打算多言:“这事,娘说与不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锦儿是怎么想的。”
桃锦更为不解:“娘说了我不便懂了吗?”
温虞笑着摇头:“你可以自己察觉,或者等落云醒来,你去问他。”
桃夭见到段落初尸体的一刻,半晌都没说出话。
随墨予坐在大堂之上,死死盯着段落初已经破败的身体,原本以为他会很开心,毕竟杀了她爹的凶手终于得了报应。可如今看到段落初的尸体,他竟是一点快意都没有,甚至有些难过。
曾经他和桃锦,段落初,成萧然,并为世家四公子。当时面容极轻,笑声爽朗,同穿各家家服,把酒言欢,好不惬意。
那时便是年少轻狂,心里总有些不容人踏在自己肩膀上。段落初极聪慧,除了武功不如他,其余地方,皆都在自己之上。不夸张的可以这样说,与段落初在一起,他的锋芒通常都会被压下去。
其实,他的求胜心很重。毕竟他是盟主之子,站在江湖顶尖上的,事事自然要比其他家族公子出类拔萃多些。他也很努力,自小便学武,努力钻研攻法。
可就有这么一种人,明明什么都像是不用付出,轻而易举就可以得到他奢求的一切。
段落初便是这样一种人,他聪慧,天赋好。
段落初是十分了解他的,平常在一起他便会掩去锋芒,成全他一点好胜心。
段落初是明智的,理智的,聪慧冷静到骨子里的男人,如今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躺在地上。
狼狈至极。
随墨予突然大笑两声,恨声道:“活该,这是你段落初咎由自取。”
说罢他仰天笑了一声,眉眼都是弯的,却不见丝毫喜悦之色。
随唐心冷眼看着,问王叔:“段落云呢?”
“桃公子说段落云少爷掉落悬崖,如今生死不明,便没法将尸体带回来了。”
“掉落悬崖?这是怎么回事?”桃夭听着心里也是一紧。
那位桃锦心腹便回道:“回小姐的话,属下和少爷赶到的时候,段落初少爷已经被人杀死了,而段落云少爷为了躲避那些杀手,便从悬崖跳下去了。少爷多少有点自责,便说要出去走走,散散心,过两天便回来。”
桃锦与段落云关系素来较好,这人一番话几人都是信了三分,但也只是三分而已。
随唐心立马道:“哪处悬崖,给我搜,就算是死,也要把尸体给我搜出来。”
桃锦心腹没有应声,他们本只是听桃锦吩咐,没必要听随唐心的话。
桃夭略微思索一会儿,说道:“你们敢去看到杀手,这些人应该不是和你们同行的吧。”
“这事公子揽下,所以寻找段落初兄弟二人踪迹的只有属下几人,这些人身着黑衣,明显便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桃夭立马警觉:“意思便是除了你们,还有人在追杀段落初二人?”
“小姐说的没错,而且属下见那些人退守有度,杀死段公子的剑法狠厉果断,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不会有错。”
桃夭眯了眯眼,本想着说这些人怕是灭口也说不定,但看到随唐心满脸憎恶的盯着地上的段落初看,终是没有说出口。
她心里认定了是段岩岸杀了她父亲,恨透了段落初兄弟,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无功。
“对了墨予大哥,听唐心说这次来了一位盟主大人好友,不知这位前辈可在何处?”
“殷前辈吗?”
“对的。”
“去了桃源处理段家事宜。左右这些天不会回来了。”
桃夭道:“处理桃家事宜?你是随家长子,怎么不是你去?”
“殷前辈与我爹关系交好,殷前辈开口我也不好回绝,况且我信得过殷前辈。”
“信得过?”桃夭笑了:“墨予大哥你什么都好,就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这点,好也不好。”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如今段落初都已经死了,你们又何必赶尽杀绝,连一个坠入悬崖的孩子都不放过。”
这件事桃夭还是随墨予做的有些过了,好歹也有十几年情分,一个殷笑韧口说便了。也未免将兄弟情丢的太干净了些。
君幕回来后向君酌说了边塞与乌青岛之事,这次战胜是一方面,另一则是钱将军这个问题。
“儿臣已经放出消息,说是乌青岛岛主被儿臣关压回城,现在正在皇宫里的地牢囚着。钱将军若是心中有事,定会前去查看一二。”君幕说着,自动忽略掉钱梦儿一事。在他心里这事算不得事情,更谈不得大事,他自己解决便行。
君酌现在对君幕越发赞赏了,听后便是点头,十分赞同君幕的话。
“这事父皇相信你会妥善解决……只是,你四弟那边,父皇不可一直囚禁他。”
现在也该做个了绝了,君幕道:“这事便交给儿臣来做,父皇不扯担心。”
到了子时,钱将军便利用特权来了地牢,这里的人与钱将军关系交好,见来人是钱将军连门都开好了。
钱将军又塞给他们一兜子钱财:“这些拿着,今日我来过地牢的事,不许告诉任何人。”
“这是自然。”那人惦着钱财,笑容也灿烂几分:“只是还是希望前将军快些,这巡逻的侍卫半个时辰一换,来一趟地牢,属下这儿尽量给钱将军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