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想不通了,我有什么好的,让您老人家费解千辛万苦杀了这么多人来捉我。”桃夭碎碎念,路过随唐心一旁稍稍靠近一些,低了头用秀发遮住半边脸:“密道。”
随唐心紧紧锁着的眉头一瞬间松了些许,密道啊,她怎么给忘记了。这间院子地下全都都是随府密道,用来以备不时之需逃跑专用的。
桃夭冲她眨眨眼,百般不愿意的到了随墨予跟前:“难道真的是因为我和那个什么赫伊人长的像吗?可我不是赫伊人啊,我是桃夭,不信你看看我。”
说着当真要凑过去,踮起脚尖靠近雁凌君:“来来来,您老认真看看。”
雁凌君凝着桃夭,琉璃色的眸子仿佛含了万千灯光,风华无限,深情悠悠。眼底甚至一道目光满满的都是相思。太深了,她差点就被灼到。
桃夭摸了把后自己的脸,知道这充满深情爱意的目光不是在看她,她可不认得认得这么一个疯子。不过自己这张脸像赫伊人,这点倒是有点出人意料了。
她眨眨眼,又道:“你看看,我都离你这么近了也不说句想我,爱我,这里也没有桃花,为何要选择在这里见面,多没意思啊。”
“桃花,桃花,多没意思啊。”雁凌君死死盯着桃夭,像是在看人,渐渐空洞的眸子又似乎在透过面前这人看别的影子,一字半句重复桃夭的话。
“秋烟,看看这桃花好看吗?”正是春分烂漫时,桃园开了很多风华正茂的桃花,远看近看美的好似一幅画。伊人便在桃花树下站着,飞舞的花瓣点点块块落在她身上,点缀些许。她笑的很美,露出两颗浅浅梨涡,明眸皓齿,顾盼生姿,硬生生这满山谷的桃花比了下去。
“伊人。”这句话包含了多少思念。
桃夭眯起眼睛看准机会挥手撒下方才长幕藏在她手里的粉末,尽数撒在雁凌君脸上。
雁凌君捂住脸倒退两步,低声喘了几口粗气。
“主人。”假随风心里一急。
随墨予趁着这人分身,握住这人钳制他的手硬生生撇断,假随风惨叫一声,随墨予利落的转身从假随风手上抢走匕首,狠狠扎在假随风肩胛骨上。
放倒假随风,随墨予不耽搁抓起桃夭的手三两步跑到桃挚这里。
“快去救盟主大人。”桃夭叮嘱道:“这东西只能让他一刻看不清东西,我们时间不多。”
桃挚应声,转身拿起桌上烂掉的碗,飞到树枝上垂着的绳子上,磨断绳索。
随风掉落地上,那里躺着方才已经被雁凌君打昏过去的忘忧川一个长老。
桃挚几人赶紧过去将二人扶起来。
“各位家主可要站稳了。”随唐心推着一旁假山上的一盘风铃草。
“这是密道,我爹之前弄得。”随墨予喘着粗气:“各位家主互相扶持好,等会可能会有点颠簸。”
众人连忙应声,心里微微庆幸,没想到这处别院竟有密道,真是天不亡他们啊。
随着随唐心转动盆栽,众人脚下土壤开始松动,随唐心跳到上面,土地受到重物压制直接转了个正反,脚底呈空,掉了下去。
桃夭是被人晃醒的,她睁了睁眼看,除去一些人,周围是一条小路岩石密道,很窄。地上很硌人,她手撑着地面都感到刺痛。
长幕掐了下桃夭人中:“桃夭姑娘身子虚弱,方才散丹粉多少也有点影响,好在中毒不深,暂时不会有事。”
温虞拍着胸口松了口气:“谢天谢地,你可终于醒了。”
“娘,我没事。”桃夭感激的看了眼长幕,扯了扯嘴角,手腕传来一阵刺痛,低头看去便见到衣袖下不知何时被什么尖利的东西划了一道。伤口算不得多深,流的血也少,便没在意。
一行人整理好,便四下打量这间密道。只有一条路,他们现在正处在头边,上方接着烛火可以看到有一大圆盘痕迹,就是方才几人掉下来的地方。
“墨予和唐心可是清楚这间密道?”雁凌君发起疯来会不会什么都不管破门而入,继续弄死他们。上面回去不了,只能继续向前走了。
“这间密道是父亲悄声命人设计的,应是前两年夜里加工赶制。父亲不让任何人靠近,我也只是老远看着,并不怎么清楚。”随墨予清理好脖子上的伤口,摇着头道:“墨予隐约记得这是通向秋明外,具体在哪儿,不得而知。”
一行人沉默一阵儿,吹雪帮的人道:“既然是密道应该有机关之类的吧?”
随唐心道:“定是有的,只不过不清楚在哪儿罢了。”
随风喜欢研制机关密道这事都清楚,无事便喜从逍遥那儿弄来纸子钻研。多少年了,随风既然决定弄这个密道,机关什么的定不会轻易被人发现破解。
桃挚静然下,道:“先走吧,好在有明光。”
“也好。”总不能一直在这儿耗着,几人搀着还在昏迷的随风和忘忧川长老向前方一条小路走去。
“桃家主你怎么不帮忙啊?”吹雪帮的人扶着体型略有些过大的忘忧川长老,有些吃力。
“帮凭什么帮他们?”温虞觉得好笑:“方才是谁要将我女儿交出去,现在在这儿要我们帮你们,好笑吗?”
桃挚本是想去的,温虞摁住他的手就是不许他去。
众人被噎了下,想到方才他们为了保全自己生命,想将桃夭交给雁凌君,最后又靠桃夭不知从哪里弄出来的药粉得以脱险,都有些不好意思。
“我告诉你们,是我温虞不让桃挚去的,说我小心眼也好,小肚鸡肠也罢,总之牵扯到我女儿,这事我温虞就记得了。”温虞说着,还是放开桃挚的手去搀扶忘忧川的长老。
众人心里愧疚更甚,接连赔了几句不是。
桃夭看温虞真是气的很,笑道:“娘,别生气了,你看夭夭这不是好好的吗。”
温虞哼哼两句,不说话了。
都晓得温虞并非记仇之人,只是一时生气难免心气难平,便未放在心上。
过了一条小路,拐了个弯,这里道路更挤,本来可以容纳两个的地方顷刻只容一人走动。地下都是碎石,踩在上面咯咯作响,岩石上镶嵌的蜡烛影子连一丝晃动都没有,几人过去带点风才有些许动静。
又走了会儿,众人发现散丹粉的药力非但没有削弱痕迹,反而越发严重,方才没有力气扶忘忧川长老,现在已经成了走两步路便要喘上一阵子。一时间拥挤的隧道里满满都是沉重的呼吸声。
“我不行了。”桃挚和忘忧川另一个长老扶着昏倒的长老,将昏倒的放在地上,一屁股坐在地上。
忘忧川的长老直摆手,伸在地上的腿都在发抖:“歇一会儿吧。”
其他家主纷纷点头应和,个个蹲在地上一手擦着额头冷汗。
“夭夭,你没事吧?”随唐心扶着桃夭,这么多武功高强的家主都撑不住虚弱如此,她怎么看桃夭一点事情都没有。
桃夭攀在随唐心耳边,小声道:“我已经吃过解药了,你也有的。”
随唐心惊了下:“什么解药?”
桃夭看了眼人群最后头的长幕,道:“就是可以解散丹粉的解药啊,方才我手里有点,剩了一半在提醒你密道时偷偷给你了。”
随唐心被说的一团糊涂,好生反应一下。的确方才桃夭在给她说话时曾轻轻碰过自己手脉,有种药粉可以通过人体穴道,不必刺进皮肉就可以解毒,这种手法用的最好的便是桃家,桃夭若是那时给她解毒也说的过去。
只是……“夭夭,你怎么会有解药?”
桃夭指指长幕:“他给我的。”
好巧不巧长幕又在看她,这下子不仅是四目相对,连着手也对上了。
长幕温润一笑:“桃夭姑娘,看长幕可是有事?”
桃夭讪讪收回手:“没事,看你好看,多看两眼。”
“……”阿桑鄙夷的看了眼自家主子。
您老看人家多主动啊,看着夫人被其他人抱着,倒是上啊!!!
抱着,拥吻,告白,夫人就是你的了。
阿桑扭曲想着,握着椅子两端手的力道越发紧,紧到勒断了长幕几根垂着的墨发。
长幕侧目轻轻看了眼,低语道:“让夫人过来,三……”
“……”什么鬼!
阿桑一脸懵逼。
长幕压根就不看他:“二。”
“少爷……你。”阿桑狰狞了,长幕看着桃夭笑的很温柔,扬了扬唇那个“一”就要落口。
想到之前阿月因为拉肚子去晚了保护夫人,夫人路上遇到劫匪差点伤到。少爷知道后,一句话都没说完直接让阿月进了小黑屋。
我的妈呀,进去时阿月可是丰神俊朗,三天后出来,乖乖,一身泥,亲娘都认不出啊。
阿桑顿时不好,谈着桃夭装作一副弱不禁风,随时都会昏过去的样子:“桃夭小姐。”
桃夭回头看他:“怎么了阿桑?”
“小的身子不舒服,不知可否劳烦小姐帮阿桑推一会儿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