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惊云等王小六走后,跟王忠嗣道了一声别,回到了涮肉坊中。
雅儿已经当机立断,暂停了翻台,一桌食客离去后便不再接待下一桌食客,开始了有条不紊地宴会准备工作。这样的话,可以提前一天半进行涮肉坊的重新布局,原本略显紧张的准备时间一下子变得绰绰有余了。
李惊云对雅儿的这一做法赞誉有加,看来这么长时间担任长安城最大饭店的老板娘,雅儿的管理能力和处事应变能力已经远远超出了李惊云的预期,各方面的表现只能用惊艳和出色来形容了。
随着一桌一桌的食客逐渐离去,整个涮肉坊已经搭建出了慈善晚宴的雏形。原本密密麻麻布局的一张张餐几都撤走了,只在店面的中央部位布置了两排半人多高的长条形餐桌,布局蜿蜒曲折,总长度达300多米,从涮肉坊的一头贯穿到了另一头,从楼顶俯视下去,整个一楼大厅恍若被两排餐桌隔成了一个巨大的太极阵图,又像极了鸳鸯火锅中央隔断的形状,看上去仿佛蕴含了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意。
为了烘托整个慈善晚宴的氛围,雅儿还精心地把整个店面重新布置了一番,可谓是张灯结彩,充满了节日的气氛。
此外,整个晚宴现场的重头戏就是在店铺中央靠前的位置搭建了一个高二尺,长三丈,宽二丈的木质平台,用于晚宴致辞和进行慈善义演。
总之,李惊云和雅儿二人绞尽脑汁,把慈善晚宴上需要的一切都准备地妥妥当当,没有一丝一毫的疏漏。原本预留了一天半的时间进行晚宴现场的准备,结果只用了多半天,临近夕阳西下之时,便基本上准备得当,剩下的时间就是静静等待第二天晚上慈善晚宴如期举行。
眼看着天色将晚,李惊云准备和阿斐、雅儿一同打道回府,好好地休养一晚上。毕竟,她们二人今天的干劲都非常大,可谓是忙的脚不沾地,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是应该适时地让她们好好休息一下了。因为,只有养足了精神,才能以最饱满的热情和最佳的状态迎接重头戏的上演。
李惊云一脚都已经跨出了店门,却看到王小六神色匆匆地赶来,好似有什么着急的事情要找他来汇报。
“反响太激烈了,已经失去控制了,急需你来定夺一下。”
王小六一时情急,竟然用上了轻功身法,几个起落就从十几丈外飞到了李惊云的身前,没头没脑地说道。
“什么太激烈了,失去控制了?你别着急,慢慢跟我说清楚。”
李惊云宽慰他道,示意他不要着急,免得忙中生乱。
“我们胡蝶门先是根据长安城的商贾实力进行了依次排序,然后派人对排名前一千的商贾进行了逐个通知。没想到,这些商贾们一听到这个晚宴有各国的政要参与,一个个就像不要命似的,无论如何都要参加这场慈善晚宴,而且都拒绝报出自己义捐的财物数目,只说无论别人捐多少,自己一定比对方捐的更多,要确保能够进入前500名,拿到晚宴的入场邀请。这还不算完,很多我们没有选中和通知的商贾们,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消息,纷纷找上门来,说我们胡蝶门行事不公道,厚此薄彼,他们也要参与竞争这500个入场席位。”
王小六神色为难地说道。
“咱们不是要举行慈善义捐吗,怎么感觉像是超值大甩卖啊,怎么这么多人挤破脑袋要参加这场晚宴,难道仅仅是因为这些商贾们想要做慈善的热情爆炸,失去了理智?”
李惊云疑惑地问道。
“他们还能失去理智?一个个沾上毛,比猴子都精!你以为他们来参加晚宴是为了募捐?还不是冲着各国政要而来的!尤其是那些西域大国的政要,简直就是他们的财神爷,只要能够混个脸熟,随便照顾一笔两笔生意,就够他们吃几年的了。他们哪是来募捐的,是来抱财神爷大腿来的。”
雅儿如今也算是长安城的一个大名鼎鼎的商贾,自然对这个圈子的事情了如指掌,不屑地说道。
“他们要跟这些西域大国做什么生意,怎么这么赚钱?”
李惊云惊叹道。
“把大唐的丝绸、茶叶、瓷器拉到西域售卖,再在西域采购大量的香料、毛皮、宝石运回到大唐售卖。这一买一卖,每个环节的利润都高达两三倍以上。一万两银子变成货物,转这么一圈,回到大唐再变成银子,最起码也有五六万两银子这么多。而且,大唐的货物到了西域往往会被瞬间一抢而空,西域的货物到了大唐也成了稀罕物,原本是论斤收购的香料,到了大唐就开始论两、甚至论钱来卖,利润翻了何止十倍!”
雅儿啧啧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艳羡的成分。
“利润这么高,为什么大家不蜂拥而上一起做呢,这样的话也不会差价如此之大,利润高的都离谱了。”
李惊云问道。
“谈何容易?沿途要经过那么多国家,有些国家长年处于战乱状态,盗匪横行,弄不好连性命都丢了,也只有最有实力,最有勇气的那一波商人,才敢于做这个倒买倒卖的贸易行当。最近,吐蕃国一直在攻打小勃律,把大唐通向西域25国的交通要冲都堵塞了。现在,无论是大唐的商人,还是西域的商人,都十分地焦急悲观,不知道何时才能重启这条黄金通路,正常地开展彼此间的贸易往来。”
雅儿叹了口气,略显忧伤地说道。
“可是,吐蕃国也派了蹴鞠队和政要来参加这次蹴鞠大赛了。难道,战争也不能阻止彼此间用蹴鞠来进行文化交流吗?”
李惊云突然想起来了,震惊地说道。现在,大唐和吐蕃国的战事一触即发,对方竟然神经大条地派蹴鞠队来参赛,难道真的是一码归一码,互不影响,又或者说吐蕃国的政要有些神经大条,意识不到这一层微妙而紧张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