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星河将她这格外招人爱的娇俏模样尽收眼底,他黑润的眼里漾满了笑。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姑娘呢?
以前怎么没让他遇上。
他见姜云韶害羞尴尬,便慢条斯理地装聋,“你方才说什么?夜风有点大,我没听清——”
姜云韶红着脸怀疑地看了一眼他,真的没听见吗?
她低下头轻声说,“反正……反正孟哥哥你帮我找一找,麻烦你了孟哥哥,那簪子虽然不贵重,但是对我很重要……”
孟星河笑着应了,“好,我帮你找。”
想到那暗藏玄机有剧毒的簪子,他微微眯眼。
他装作并未发现什么的样子,若无其事地问,“那簪子是不是对你很重要的人送的?”
姜云韶摇头,“这个倒不是,那是我自己买的,不是人家送的,它之所以对我非常重要,是因为……是因为……”
她连说了几个“因为”,都说不出下文。
她纠结地抬头盯着孟星河看了一眼。
对上孟星河温柔似水的眼神,她忽然有了勇气,她微抬下巴,叉着腰笑着说,“我先不告诉你!你要是能找到我的簪子,那等你把它还给我的时候,我再告诉你它为什么对我那么重要!”
孟星河支着下巴看着这个刚刚还害羞,一瞬间又变得娇俏可人的姑娘。
他眼里满是醉人的笑。
他说,“行,那你就先藏着你的小秘密,先不告诉我,我让人去找找。”
他故意打趣,“若是找到了,我便也往你院子里扔核桃,好不好?”
姜云韶开心点头,“好!谢谢孟哥哥!”
孟星河看着她,忽然有些手指痒痒。
他看了一眼掌心里摩挲着的三个核桃,拿起一个,轻轻扔向姜云韶,“这三个核桃,孟哥哥先还你了——”
姜云韶知道他扔核桃扔得准,赶紧缩起脑袋,拿起盘子挡住自己的脸。
可惜没防住。
因为孟星河本来就没有瞄准她脑袋,他瞄准的是她裙摆下露出来的小绣鞋。
她脚尖传来轻轻的疼,她蓦地低头,便看到了那核桃从她鞋尖蹦跳着落到了地上骨碌碌滚远。
她蓦地将双足藏回裙子里面,抬头望着孟星河,“你干嘛扔我脚……”
孟星河又拿起了第二个核桃,闻言他轻笑,“那应该扔你哪儿?扔你小脑袋?砸成傻子了怎么办?你们家不得来找我算账啊?”
说着,他又抬手将核桃抛出去,“你猜猜这次是哪儿?”
“……”
姜云韶望着那飞来的核桃,急得立刻蹲地上抱着脑袋,嘴里软软地喊,“孟哥哥!你别玩了!你饶了我吧!我猜不到!”
孟星河看着蹲在地上求饶的美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个小傻瓜。
不知道往银杏树后面躲吗,怎么跟小刺猬一样还蹲在原地缩成团了呢?
眨眼间,那核桃落到了姜云韶旁边的地上。
他看见,那可爱的姜姑娘高高兴兴捡起核桃冲他挥着,嗓音格外得意,“孟哥哥,你没砸中!偏了!”
他弯唇,心想,这么可爱的姑娘,谁舍得一直往身上砸啊,本来就没瞄准她。
他没解释什么,温柔笑道,“嗯,是的,砸偏了,孟哥哥丢人了……”
他将手里最后那个核桃收起来,“行吧,那最后这个核桃我就收起来吃了算了,省得再砸偏了,丢人。”
他抬头望了望天上月色,低头轻声跟姜云韶说,“时候不早了,快别玩了,进去歇着,院子里露气重。”
姜云韶乖乖点头,“好。”
她抬手跟孟星河挥了挥,“孟哥哥你也早点歇着,明天见。”
“好,明天见。”
孟星河看着她弯腰捡完了地上的核桃,又看着她跑回房间里,这才拢了拢披风,一步一步下了梯子。
刚一下来,他就迎上了三七那不停往他袖子看的眼神。
他淡定地敲了三七脑袋一下,“看什么看,回去睡觉。”
三七噘嘴,小声说,“世子你就会骗小姑娘,人家的簪子明明就在你袖子里……”
孟星河眯着眼侧眸看他,“你再说?”
三七赶紧闭上嘴,低头扛着梯子吭哧吭哧跑了。
孟星河掖了掖袖子,回头看了一眼这高高的院墙,想到方才那小姑娘笑靥如花对他说明天见,他忽然就讨厌起这漆黑夜色来。
天什么时候才能亮呢?
才刚分离,他便又期待着明日相见了。
……
韶光院。
姜云韶回到房间里,慢慢将一盘子核桃放在桌上。
她低着头,葱白的手指缓缓摩挲着一个个漂亮的核桃,想起刚刚那一幕幕,她薄唇微勾。
她方才很可爱吧?
可惜啊,她是装的。
她才不是那样可可爱爱的笨蛋美人呢,她杀人不眨眼的。
也不知道那孟世子有没有被她吸引……
她听说,有权有势的男人最喜欢那种傻乎乎的天真笨蛋美人了。
不过吧,虽然她不知道孟世子有没有被她吸引,但是那孟世子倒是有几分吸引她。
怎么会有那么温柔儒雅的男子呢,性子温和,嘴角时常挂着笑,面对她这个乡下来的村姑,没有一丁点京城子弟的傲慢和自大,只是短短交谈,她便感受到了这个人骨子里的宽容和温柔。
她虽不至于就此喜欢上人家,可她是奔着把人家撩回家做相公去的,她觉得若是这个人能做她的相公,那以后相处起来一定会很轻松很愉快,因为,他不是那种冷漠又高傲的人,他不会让夫妻俩的日子过得无趣又乏味。
啧。
就不知道,这个孟世子会不会乖乖入她的套……
姜云韶压下这些杂念,抬起头若无其事看着小榻边。
巧娘正拿着热帕子温柔细致的给殊儿擦脸擦手擦脚丫子,见她抬头看去,巧娘问道,“小姐,您方才去哪儿了?奴婢出去端热水怎么没瞧见您?”
姜云韶淡定地说,“晚上吃撑了,去后面银杏树那里走了会儿,消消食。”
巧娘不疑有它,只是关心道,“小姐您以后去消食一定要叫上奴婢呀,奴婢怕银杏树上会有蛇,您一个人去奴婢不放心的——”
姜云韶微笑,“好,下次叫你。”
她见巧娘已经将殊儿的脚丫子擦洗干净了,便弯下腰将呼呼大睡的殊儿抱起来,往自己拔步床那边走。
殊儿才五岁,还不到跟她这个姐姐有男女大防的年纪。
今晚来到陌生的环境,她得抱着殊儿一起睡,否则殊儿夜里会哭着醒过来到处找爹娘和姐姐。
至于她今晚么……
刚来京城,今晚就好好歇歇,过两天她再穿上夜行衣,黑巾蒙面,扛着大刀威风飒飒的去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