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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伦敦抵达埃克塞特只有一条路可行——开车。

铁路不行,小小一座大不列颠岛,几百英里长的铁路被十几家私营企业管理,那可真是只有闲极无聊的老头老太太,才会选择它作为长途旅行方式。

至于飞机,英国的普及度可远没有美国高,有等候一家短途航班的功夫,开车早不知窜出多远了。

所以当四女抵达机场后,便立刻从最近的一家4s店里买了辆阿尔法-罗密欧跑车,然后和往常一样,一脚油门到底,朝全岛西南端飞驰而去。

然后就是一路风驰电掣,虽然这车子比起布加迪差了三条街不止,但也够让众人在凌晨时分抵达埃克塞特市区附近了。

“啊呜……好困……”

后座上,艾希莉在张着哈欠。从傍下午时分自洛杉矶出发起,到现在开车长途奔驰一百多英里,她可没多少咖啡可喝。

“等你到了以后就不觉得困了。”爱丽丝全神贯注架势中,毕竟任何跑车在全速时都不是省油的灯。公路两侧的葱葱草原被飞快跑到身后,她现在不但已经看到研究中心那灯火辉煌的身影,更连城市的边界灯光也瞧见了。

“没错,之后有我们忙的。”舞弥也在后座,且还擎着个夜视望远镜观察着研究中心:“有几辆救护车,应该就是皇家医院的人吧。但王室应该不至于亲自过来,毕竟这里离温莎距离不远。”

“当然没必要,听信儿就行了。”爱丽丝减缓车速,眨眼间便一个甩尾转了个大弯,然后径直朝着研究中心开了过去。

离得进了,全车人什么工具不用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蓝、白色调的光源让夜间的玻璃鸟巢型建筑美轮美奂,更能看到内部人员的工作状态。但这会儿却看不到料想中的担架床,想来肯定实在其他位置。

爱丽丝早半途中就通知德洛夫和哈利了,当跑车轰鸣着在空地上停驻时,研究中心大门打开,两位男子快速朝它走了过来。

“爱丽丝!”

“头儿!”

“嘿你们两个混蛋。”

爱丽丝砰地关了车门,震得对面的茜茜一皱眉头,她快步朝两人迎上来道:“我的研究员们都被你们关哪儿去了?小艾达呢?”

“大家都在二楼。”

众人一起走入研究中心,哈利快速说道:“我们给艾达开了个单间。大家都没什么大碍,一半研究员都已经恢复意识了,现在医生正在检查他们的生理状况。”

爱丽丝点头表示了解,然后和众人鱼贯走入二楼。

“听力一切正常,表达能力正常。”

“心脏,每分钟……给这位注射镇静剂,快。”

“血液一切正常,脉搏一切正常。”

即便最远处医生们的对话也一清二楚,就像贴着耳朵说,爱丽丝刚踏入这间被临时征用为病房的办公室,就立刻充分调动起自己的听觉。亏得研究中心最不缺的就是空间,此时,这间办公室简直就犹如战地医院般夸张,数十张临时病床整齐排满了四周,到还真能把所有昏倒的研究员都装满。

“医生,医生,谢博德医生!”哈利开口,喊来了一名年过五旬的黑人男子:“这位是爱丽丝-王小姐,研究所所有人。”

爱丽丝走上前道:“您好,谢博德医生,请问我的员工都怎么样了?”

看年纪,谢博德显然应该是主任医师了,这里还无需戴口罩,他面色严肃地说道:“你们医药研究所一共七十八人,除了三个人因为正好外出幸免于难,另外七十五人全部昏迷,现在还有六个人没醒过来。截至目前,我们还没有查出原因,苏醒的病人也都称自己不记得发生了什么。王小姐,你自己有什么线索吗?”

茜茜、舞弥和艾希莉都跟在后面,她们可是完全知晓真相的主角,这会儿听着这位负责人的报告和疑问,她们也在磨着牙地看向四周。场面是很夸张,好几十张病床并列在好大一片空地上,众多医生来来往往,对普通人的震撼力确实不小。好在这里终归不是战地医院,病人们都平静的很,真要是到处都是撕心裂肺的惨叫,估计也就舞弥还能保持淡定了吧。

“先带我去看看那六个还没醒过来的。”爱丽丝不想话多,直接一挥手让主任医师带路。这一间办公室面积很大,正好是顺着“鸟巢”二层的一条弧线建的,而且宽度当然也远比体育场看台宽多了,排排病床间距其实一点不小,医疗环境有保障,到苦了不少护士得动不动小跑了。

“我们接到电话后,立刻先派出一批直升机赶过来,第一批病人是在电话四小时后苏醒的,一共是五人。”谢博德医生走着并解释道:“但苏醒顺序和批量都不是规律性的,第二批是九小时后醒来,直接就是四十三人,现在的这六个人,也许下一秒就能醒来,也许还要好一阵。”

“魔防不一样啊。”艾希莉在后面,对茜茜叽叽喳喳道:“看来最早的那五个人有当魔法师的潜质?”

茜茜白了她一眼。

然后,爱丽丝就来到了那六张集中摆放的病床前。

六个人的相貌都很普通,那是当然的了,长江集团派来的医学专家里,华裔的数量占了不少,他们六个恰好四个都是。他们昏迷的样子倒是都很平静,和正常睡眠没有区别,而根据谢博德的说明,所有苏醒者醒来的样子,也都和正常人睡醒没有区别。

“惊叫着醒来,说梦话,这些现象都没有。他们基本都和植物人苏醒时一样,慢慢地睁开眼睛,慢慢地迷茫中苏醒,但谁也记不得究竟怎么发生的事故。”

爱丽丝默默点头,然后瞥了德洛夫一眼。

后者面色严肃,眼神中蕴含着一丝分明的惊惧和疑惑。作为事发地见证人之一,要说他猜不到什么,那根本就是在骗小孩。

“好的,我知道了,你们继续。”

爱丽丝拍拍临床一个病患的肩头,医生不知道,但她的感觉再分明不过了,这就是典型的“心灵震撼”、“精神冲击波”、“灵魂炸弹”一类“技能”的结果。虽然这辈子直到现在也用不着几次,但如果爱丽丝愿意,只要一眨眼的功夫,这全场数十名患近百医师,也都是分分秒再倒地的节奏。

拍了拍肩膀,一缕柔若清水的精神力无声无息地涌向四周,爱丽丝心知,这六个重病号要不了半小时就能醒了。

然后,她看向德洛夫道:“带我去看看艾达。”

艾达在一间单独的小房间里。

嘀嗒滴答的心电图稳定跳动着,艾达非常清楚,那时她心跳的节奏。

周围的空气似乎比任何时刻都显得格外清新,五官的感觉更好像前所未有的灵敏,用不着眼睛,空气中灰尘的飘荡就已经尽在掌握。遥远的距离外,无数心跳的声音均匀分布在一个广阔的空间里,更还有许多平稳呼吸的声音,以及来来往往的脚步声。

这是怎么回事?

艾达躺在床上,她一直闭着眼睛,但并不是因为需要休息,更不是因为感到困倦。她只是单纯地闭着眼睛,想看看光凭自己的听觉,或其他什么莫名其妙的感觉,究竟能获取多少信息。

“她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就是那里,就在那个很遥远的距离,六个脚步声正一起向这里赶来,说话的那个人是伊文叔叔,一个长得很俊的美男。至于说另外几个步伐分别属于谁……

“那孩子应该是……真的会是开花造成的吗?可惜我们不能检测空气成分,难道是特种花粉的过敏现象?”

艾达没亲眼见过他们,所以分辨不出,但此起彼伏的话语声,却也叫她捕捉了个一干二净,倒也明白了究竟是谁。

“花粉……好吧伊文,我会给董事会提交事故报告的,这件事不用你太操心……”

意识中听到的声音越来越近,艾达睁开了眼睛。

吱嘎一声,德洛夫推开了屋门,其后众人鱼贯而入。

“嘿,艾达,你醒了!”

爱丽丝面露灿烂笑容,大步朝床头走去:“刚刚你伊文叔叔还说呢,你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哇呼~小艾达,还记得我吗?我是艾希莉,爱丽丝的好姐妹!还有印象吗?啊嘞?没印象?啊……对啊,我好像也没来埃克塞特多少次……”

“你好艾达,我叫舞弥,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呃……爱丽丝……姐姐,大家……”

艾达确实有种睡眼惺忪的感觉。时间越长越是这样,既然连百多米外的心跳声都听得一清二楚,近距离的正常分贝又哪能不格外响亮呢?

尤其这个金毛大美女叽叽喳喳的动静,简直快叫她头疼死了。

“你们都先出去一下吧,外面还有的是人能叫你们瞅呢。”

爱丽丝轻柔地说着,音量正常,但穿透力却无与伦比。

她饶有兴致地看着小艾达,直叫女孩躺在床上,愣是生出了种毛骨悚然般的感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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