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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呼之即出

荣浅刚躺下不久,厉景呈就回来了。

她才有些睡意,“怎么这么快?”

“想回来就回来了。”

厉景呈坐向床沿,将她抱到腿上,“又重了。”

他身上混合着烟味和香水味,荣浅不由皱眉,厉景呈欲要放下她,“我去洗澡。”

荣浅两手吊着厉景呈的脖子,“方才,有人给我发了短信。”

“什么短信?”

荣浅将手机拿给他看,厉景呈目不转睛盯着屏幕,看完照片后将手机随意放在一边,“所以你就打电话查岗?”

“你说,会是谁给我发的?”

“我得罪的人太多,可能是都不想让我安生。”

厉景呈轻描淡写带过,“你只要知道,对不起你的事我不会再做,任何的流言蜚语就都影响不了我们。”

“厉景呈,你们的世界好复杂。”

男人揉下她的脑袋,“你不需要融入进来,我会替你架起一个干干净净的空间,让你和宝宝无忧无虑地住在里面,你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信任我。”

荣浅闻言,眼角处沾染了些许笑意,“赶紧去洗澡吧,身上全是别的女人的香水味,讨厌。”

洗手间内,厉景呈站在淋浴下方,水珠喷洒在男人健硕有力的身上,顺延肌理往下,他仰起头,眉眼模糊在水雾之中,他走上前步,任由洒下的水漫过整张脸。

他这样将荣浅闷在鼓里,是真想替她将外面的世界全部隔绝掉。

皇甫四少以这件事情捏着他的短,厉景呈好几次已经游走在法律的边缘,况且,他面对的又是一匹喂不熟的狼,厉景呈何时被人这样要挟过,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既然这件事情迟早瞒不住,等拖到荣浅生下孩子后,他就亲口告诉她。

霍家。

莫希顺产产下了一个女儿,霍少弦脸上总算露出久违的笑意,霍邦和沈素芬更是对孙女爱不释手。

莫希躺在床上,看着霍少弦抱着女儿站在窗前,她精疲力尽,但任何痛苦都抵不过这刻的幸福。

“少弦。”

男人闻言,转过身,手里的女儿依旧在熟睡。

“你也歇会,别总抱着她,以后反而娇惯了。”

“我的女儿,娇惯点好。”霍少弦来到床边,将宝宝放进小床,他拉起莫希的手,“你也辛苦了。”

莫希摇摇头,“少弦,你喜欢吗?”

“我的女儿,我当然喜欢。”

她眼里漾着笑,经久不散,莫希觉得这会一点也不累,好像她期盼已久的幸福就在不远处朝她招手。

霍少弦给女儿取了个小名叫橙橙,莫希是最怕他想着荣浅,连女儿名字中都要带跟她有关的字眼,她曾问过霍少弦这个小名的含义,他说,她怀孕的时候孩子跟她吃了那么多橙子,就喊橙橙好了。

霍少弦手指轻触宝宝的脸蛋,柔软到令他爱不释手。

荣浅这边,腹中的孩子也有八个月左右了。

肚子大到令她走路和翻身都觉得困难,做B超的时候,医生是认识的,照出来说是女孩。

厉景呈一早将小名也取好了。

小米糍。

荣浅不答应,说是跟刺猬似的,怎么不干脆叫小刺猬。

厉景呈被她逗出笑来,“糯米糍,圆滚滚的样子,多可爱?”

他做足了迎接孩子出生的准备,帝景每天都会晾晒着小孩子的衣服和被褥,厉景呈早早就买齐全了,却又觉得不够,直到家里堆得能开一个童装店。

而皇甫四少那边,金岭的项目在不得已下停滞不前,他已经不满足于厉景呈的敷衍。

对厉景呈来说,往前跨一步就是万丈深渊,而对皇甫四少来说,往后退一步则是悬崖峭壁,不论是谁动,都会摔得粉身碎骨。

皇甫四少等不到厉景呈的援手,便开始谋求退路。

富丽堂皇而奢华的包厢内,皇甫四少终于等到来人。

两人相对入座,皇甫四少开门见山,“不知道厉二少上次的提议,还算不算数?”

“当然算数,只要你一句话,举手之劳的事我肯定替你办得稳稳妥妥。”

“好,痛快!”

服务员进来送酒,男人翘起长腿,“我只需要一个,你能这样牵着我大哥走得理由。”

“哈哈,”皇甫四少不由扬笑,“言重了,他要真能做到像你说得这般,我们还会坐在这吗?”

“但倘若没有理由的话,我大哥那人,也不会帮你帮到这等地步。”

皇甫四少起身替他斟满酒,“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也是个爽快性子,既然今后都是朋友,我也没必要向你隐瞒,你大哥这样,都是因为你那个小嫂子。”

“荣浅。”

“可不是吗?”皇甫四少坐回原位,“在我看来,厉景呈是动了真感情的,要不然也不会为了一段曾经的往事而妥协至此。”

“什么往事?”男人眼里显露出兴致,身子微微向前靠,做出倾听的样子。

皇甫四少端起酒杯,同男人轻碰下。

“四年前,在我的酒店里面发生过一件事,二少可能不知道,我起初也以为就是找个人随便玩玩,后来那女人的未婚夫找过来,我托了多少关系才摆平的。你家大哥那晚玩得很带劲,把一个小女孩弄得浑身是伤,你知道那女孩是谁吗?”

男人嘴里回味着酒的醇香,眸子浅眯,“是荣浅?”

“对。”

“也就是说,她至今不知道?”

“当然不知道,要不然的话,还会心甘情愿替他生孩子?”皇甫四少靠进椅背内,“况且,荣浅跟霍少弦的感情,我也有所耳闻,厉景呈生怕这件事情捅出去,这才一步步替我周旋,他当初将人强暴的时候,势必没想过会有今天。”

男人指尖在膝盖上轻点,“真是新鲜,没想到他还落下了这一手。”

“我金岭的项目,可就全靠厉二少帮忙了,当然空口无凭,您帮了我,我自然有相应的证据给你,助你一臂之力。”

男人朝皇甫四少举下杯。“那你就在这静候佳音吧。”

霍少弦闯进办公大楼的时候,居然谁都没拦住他。

男人浑身暴戾,周遭散发出的冷冽几乎能将人冻得窒息,前台抬眼看下,“请问,您有预约吗?”

霍少弦头也不回地走向电梯,守在那的保安见不对劲,欲要拦阻,“先生……”

“走开!”霍少弦推了保安的肩头,然后径自跨入电梯。

顶层的秘书室已经接到电话,严阵以待,可都是些踩着高跟鞋穿紧身裙的女人,能顶什么用?

霍少弦如入无人之境,秘书嗓音温柔,在门前拦了下,“先生,总裁在忙,您想见的话需要预约。”

“让开!”霍少弦手伸出去探向门把,他到底也没下重手,只是将女秘书从他跟前拉开。

进入办公室,厉景呈抬头看到霍少弦,他放下手里的签字笔,站起身来。

“你做什么?”

他们,应该算的上是两两相厌,谁也看不惯谁。

霍少弦越步上前,绕过厉景呈的办公桌,他眼里透着一种浓重的杀气,厉景呈眉头皱起不悦,没成想男人会动手。

霍少弦使劲全力的一拳砸向他嘴角边,砰地闷响伴随着撕裂的疼痛令厉景呈单手撑住了办公桌,他犀利眼眸微抬,“你找死啊!”

男人忽然将一样东西丢到厉景呈手边。

成叠的照片散开,厉景呈垂眸看去,心跳却骤然加速。

那些都是四年前的画面。

有他进入1001房间的、还有荣浅被送进去时的情景,他完事后离开的照片拍得分外清晰,五官轮廓皆明朗,就连霍少弦匆忙找来的照片都有。

“居然是你!”霍少弦冲上前,双手揪住厉景呈的领口,“我那还有监控录像,要不要拿来给你看看?”

厉景呈将他的手用力掰开,他手背轻拭嘴角处,没再争辩,“对,是我。”

“我他妈杀了你。”

办公室传来厮打声,乒乒乓乓的巨响透过沉重的门板传到外面,急坏了守着的秘书。

“不会闹出人命吧?”

“怎么办,要不要报警?”

两人揪扯在一起,自然要动手,里头的动静越来越大,可把那些秘书给吓得不轻。

“赶紧叫保安。”

正好先前的保安喊了人过来,一伙人正要往里冲,却听到里头传来阵怒喝,“谁也不许进来,滚得远远的!”

桌上的文件散落满地,身影撞到落地窗上,再纠缠到地上,秘书紧贴门板,半晌后才指了指里头。“好像安静下来了。”

厉景呈掌心衬着嘴角,鲜血往外淌,霍少弦坐在地上,背靠茶几,脸上也挂满彩,两人紧紧盯住对方,霍少弦眼里仍旧透着吃人的凶光。

厉景呈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打够了吗?没打够的话继续。”

霍少弦满腔怒火没处发泄,“禽兽不如的东西,你知道你当年将她伤得多深吗?”

“当年的事,是我冲动,我也尽力在弥补。”

“弥补?”霍少弦忍不住嘲讽,“你所谓的弥补,就是瞒着她让她替你生孩子?”

“你怎么知道我瞒着她。”厉景呈说出这话时,强提了口底气,“她即便知道了,也能原谅我。”

“呵,”霍少弦冷笑,眼里显露出鄙夷,“她若真知道当年是你,她会要了你的命。”

厉景呈心里被满满的烦躁给堵住,“那是我犯下的一个错,我承认,但我怎么对待荣浅,她最清楚,即便我当年弄伤了她,可我已经在用尽我的全部弥补,霍少弦,是不是做错过的事就不能有挽回的余地?”

“我不信荣浅没跟你说过,你毁掉的是她一辈子的幸福。”

厉景呈被戳中痛处,眼里漫出沉重的哀戚,是啊,倘若荣浅没有一个那么相爱过的恋人,没有被他毁掉一段青梅竹马的恋情,那是不是就容易原谅他些了?

他目光抬起盯着对面的男人,“四年前,我并不知道是她。”

“为什么偏偏要选中她?”

“人并不是我找的,”厉景呈手掌握紧后轻拍额头,“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

霍少弦浑身都觉得痛,一颗心更是痛到无以复加,**X的事后,他怪责自己,怪自己不该给自己太长的时间,伤了荣浅,也伤了自己。

他曾经发过誓,如果让他找到四年的那人,他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可命运偏偏这么好笑,那个人,他现在却是荣浅的未婚夫,是她肚里孩子的亲生父亲!

厉景呈手掌在身侧撑了把,坐起身,“霍少弦,你消气了么?”

“杀了你都不觉得解恨!”

男人笑了笑,嘴角的血迹已经干涸,“不解恨的话,你可以再打,你既然没法跟荣浅说出口,你也只能打我出气了。”

“你就这么肯定我不会告诉她?”

“是啊,”厉景呈坐向旁边的沙发内,身上挨了几拳,即便碰触到柔软的真皮都觉得痛,“因为你爱她,你就做不到让她伤心。”

霍少弦气得牙痒痒,在荣浅和厉景呈的订婚礼上,荣安深说,因为你爱荣浅,所以你必须克制住。荣浅又对他说,霍少弦,我疼,你放手。如今,连厉景呈都吃定了他这个唯一的弱点,霍少弦胸腔剧烈起伏着,可他们说的都没错!

他就是爱荣浅,就是被他们掐着短,他尽管连杀人的心都有了,可拿着刀的手举到半途中才发现,他最爱的人,居然挡在这个罪魁祸首的前面。

一刀下去,首先要的就是荣浅的命。

他怎么舍得?

这比用刀砍在霍少弦心上还要痛。

他心里的愤怒根本没法宣泄,霍少弦眼前出现朦胧,厉景呈喘着气,每吸进一口,都能闻到血腥味。

“你知道荣浅当年花了多久才走出来的吗?她第一次被毁掉是因为你,第二次也是你,你怎么下得了那么重的手?”

厉景呈是最不愿意想起那晚的,“你和荣浅再怎么样都回不到过去,她的将来,我会许诺最好的给她,我用我的一辈子赔偿她。”

霍少弦嘴里也有腥味,他想到他们青梅竹马的美好,四年前找到荣浅抱起她时的那份沉痛,每每都令霍少弦没法睡得安稳,他不甘心极了,他的一辈子和他的初恋最爱,谁来赔偿!

可是,不甘心又怎样?

他想到她的橙橙,他和另一个女人已经有了一辈子都没法割舍的结晶,霍少弦爬起身,胸膛里藏着的疼痛提醒着他,霍少弦冲过去,两人又扭打在一起。

茶几被撞翻,上面的摆设和茶杯一一滚落。

外面的人一听,心再度悬起来。

帝景。

荣浅大多时候喜欢待在家里,外面天气太冷,肚子比西瓜还要大,即便穿着孕妇裤都能感觉到腰部勒的难受。

在家她就能舒舒服服地穿着睡袍,外面寒风萧瑟,帝景的屋内却四季如春,荣浅躲在被窝内看电视,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一把凉冽在她脖子间流散,荣浅缩了缩,犹如挥之不去般,她睁开眼,陡然看到的一幕惊得她目瞪口呆,“你,你怎么了?”

厉景呈圈住她的腰,“没怎么。”

荣浅坐起身,将他微推开,“谁把你打成这幅模样?”

厉景呈不好说他自己该打,他手臂收拢,“还是抱着你暖和。”

荣浅伸出手按向他的嘴角,男人嘶了声,眉头紧蹙,霍少弦下手很重,两人旗鼓相当,谁都没占到便宜,脸上挂满了彩,真是没脸出去见人。

“还说没怎么,都被打成这样了,”荣浅强行从他怀里挣脱,“被谁打的?”

“遇到了个疯子,干了一架。”

荣浅眼里写满犹疑,“见到疯子,你不能躲着点吗?”

“他自己找来的。”

她看着他眼角处的肿起,这是下了多重的手啊,淤青遮满半张脸,荣浅心里分外不是滋味,“谁还敢这样打你。”

厉景呈想说,霍少弦不止要打他,更想杀了他。

荣浅穿上拖鞋欲要起身,厉景呈抱住她的腰不放,“哪也别去。”

“你的伤口不清理,会毁容。”

男人闻言,手这才松开。

荣浅被气出笑来,这是有多在乎这张脸,她找来棉签和药水,荣浅小心翼翼替他擦拭着伤口,厉景呈垂下的眼帘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痛吗?”

“不痛。”

“你要不是人,才会不痛。”

荣浅呛他。

厉景呈看着她刻意放柔的动作,如果她知道了他为什么挨打、被谁打,还会这样细致地替他处理伤口吗?

想到这,男人心里就堵得慌。

荣浅下手很轻,弄到最后,手都在抖,她叹口气,“你是不是又得罪了什么人?”

厉景呈接过棉签后丢进旁边的药箱,“没有。”

“再说没有?”荣浅心有不悦,“即便对方真是神经病,那么多人不找,为什么偏偏找你?”

“有些事你就别管了。”

荣浅将手里的东西一丢,“好吧,随便你被打成猪头,我才不要问。”

她起身就要走,厉景呈一把将她拽过来后抱紧,“我是不想让你担心。”

“可你这样,我更担心。”

男人鼻青脸肿地靠近她,“你已经有多在乎我了?”

“美得你!”

厉景呈圈紧她的腰,“荣浅,”他正色,不让她逃避,“我此时在你的心里,究竟占了多少分量?”

荣浅抿紧菱唇不说话,厉景呈指尖在她腰际轻扫,她吃不住痒,咯咯笑出声来。

厉景呈朝她耳边吹了口气,“即便不会像对待某个人那样特殊,但至少,你多多少少也应该在乎我了吧?”

荣浅别过去,黑白分明的眼眸落到厉景呈的脸上,“我决定生下小米糍,就已经决定了今后的路,厉景呈,难道你还指望我再去嫁给别人吗?”

“你敢,”男人展颜,“谁敢娶你,我就把他阉了。”

听到这些话,他就安心些。

厉景呈总是不厌其烦地想要确认,他心里实在没底,似乎每多问一句,荣浅的回答久而久之就能替他构筑成一座坚固的城池,即便带有自欺欺人的成分,也在所不惜。

他更加相信,或者说更加能以此安慰自己,今后,不论多么险恶的惊涛骇浪铺天盖地袭来,都没事,因为他的这座城池,是冲毁不尽的。

对于他脸上的伤,荣浅始终持怀疑态度。

产检的这天,厉景呈替荣浅拿了件羽绒服,即便外面套得宽松,但大大的肚子还是遮掩不住。

荣浅嫌车里太闷,到了医院门口,她就先行下去,在门诊大楼等厉景呈去停车。

她提着包,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霍少弦手里抱着橙橙进去时,一抬头就看到了荣浅。

她目光一惊,男人脸上的伤和厉景呈如出一辙,应该都是刚被打得。

莫希还在坐月子,霍少弦是跟家里佣人一道来的。

荣浅牵起抹笑,霍少弦上前,“来产检?”

“是啊,你呢?”

“橙橙来打预防针。”

荣浅轻应声,目光不自觉扫向他的脸,“你的伤怎么回事?”

霍少弦动了动嘴角,似乎有些不屑,“遇到个神经病。”

她心里咯噔下,“你是和厉景呈一起遇到的吗?还是遇到的神经病就是他?”

霍少弦眯了眯眼,难不成厉景呈也找了这么个破烂理由?

“谁要跟他遇上,我和他不共戴天。”

荣浅抿了下唇瓣,霍少弦的目光下移,盯着荣浅的腹部,她顺着他的视线移到肚子上,荣浅手掌轻抚,“你瞒不住我的,谁能将你们打成这样?”

看着她完全被闷在鼓里的样子,霍少弦心一阵紧过一阵,“你别问了。”

荣浅何时受过霍少弦这样的态度,她委屈地别开脸,甚至将路也给让开,厉景呈要去地下车库,一时半刻不会过来,她干脆转身先去产检科等他。

霍少弦看着荣浅步履蹒跚地向前,她穿了双棉鞋,自然是毫无美感的,靴子已经塞不进去,连雪地靴都没有那么舒适,霍少弦眼里迸发出细碎的晶莹。

这是他一直捧在手里的浅小二,可如今,他却让她最恨的人留在她身边,倘若有天荣浅知道了真相,是不是连他都恨不得咬掉块肉?霍少弦心里矛盾不已,他顿住的脚步不由跟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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