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佳音脸色苍白，要不是她及时掐住了自己的掌心，估计要当场发怒起来。
原来分手后还会一直等待的剧情，只有电视上才会上演。
她缓慢地站起来，脸色有几分难堪，慢慢转身，离开了他的卧室。
出了门，她坐上了自己的车子，对柯言说：“回去吧。”
柯言扭头望她，“老板，事情办好了吗？”
侯佳音望着窗外的夜景，半天，苦笑一下，摇头。
不止没办好，还确定自己，被抛弃了。
柯言看见她这幅表情，也明白过来了，没说什么，沉稳启动轿车。
风景一路倒退，侯佳音看着看着，忽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道：“不，我们先不回去。”
“那我们去哪里？”
“返回，去原来的地方。”
*
卧室的门被再次重重推开，地上的玻璃碎片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但何庭羲依然坐在窗前，一动不动的，身影极为落寞。
“你又回来做什么？不是告诉过你，我女朋友在来的路上了么？”他背对着她，语气冷漠无起伏。
侯佳音没有说话，直接走到他跟前，再次扯掉了他腿上的薄毯。
何庭羲的表情一下子震怒起来。
原来是因为这样，她只要一扯他腿上的薄毯，他就会不受控制的发怒，他这是……因为自卑产生的情绪？
“滚出去！”他眼神现怒，一把夺回了她手上的薄毯。
侯佳音却不还给他，旋身扔了老远。
“……”最后一丝克制的冷静被摧残殆尽，何庭羲的脸孔扭曲起来，“你是不是自以为是的认为，我真不会对你怎么样？”
“你要对我怎么样？”
“我会让你一无所有。”
“你不会。”话落，她不打算继续跟他交流，直接将头倾了过去，吻住他的唇。
唇舌相碰的那一刹那，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变得僵硬，呼吸也错乱起来。
侯佳音怕他会推开她，还伸出了两只手，紧紧攀在他结实的腰上，江整个人粘了过去，死也不撒手。
何庭羲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震怒，要推她，可是她却咬他，学着他以前的样子，咬他的唇，撬开他的齿，舌尖入侵。
他被她这一举动弄得有些发怔，随后就讷讷的，被她轻而易举的攻进了唇中掠夺，辗转缠绵，吸吮舔吻……
这个火热又缠绵的吻像是一泼热油浇在蛰伏已久的火种上，火星瞬间被引燃，轰地一下，他眼神一暗，夺回了主控权，狂乱的回吻。
没有任何技巧，火热的唇舌纠缠在一起，肆无忌惮的掠夺彼此的呼吸。
长久的压抑，让他体内积压了一种求而不得的渴望，他不再理会自己是否残疾，只一心疯狂的发泄自己体内的思念，双手撕扯她身上的衣服，衬衣扣子瞬间迸落，他的手伸进她的衣襟里，想去解她背后的内衣扣子。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侯佳音突然推开他……
何庭羲得不到满足，低喘了一声，黑眸盯着她的眼睛，眼底是热烈的渴求，焚身，焚心……
她的手摸上了他冰冷的大腿，声音沙哑，“让我看下你的腿。”
这话，让他的欲望被如同浇了一盆冰水，浑身僵硬，抬起眼眸，瞳孔变得阴沉，半响，他像是恢复了几分理智，嘲讽的说：“我已经说过了，我有了新女朋友了，你这么投怀送抱是什么意思？就那么饥渴难耐缺男人吗？”
侯佳音脸一冷，道：“你就别撒谎了，我还不知道你？”
“……”他目光阴霾，“你知道什么？”
“你的身体诚实得很，就算过了一年，对我，还是那么渴望。”
“……”
她的指尖轻轻抚过他精壮的胸膛，语气变得轻软，“难道，你不想要吗？”
何庭羲无声望着她，已经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他是无法抗拒她，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是这样。所以，他才不想见到她，他怕她嫌弃他，他早就知道，她心里在恐惧他，所以主动选择结束，主控权在手里，好过得到的只是怜悯，和抛弃。
侯佳音主动挨过来，贴着他的耳垂吻，诱导道：“想不想要我？”
何庭羲睫毛战栗，身体也不由紧绷，可还是要装作一副镇定的样子，冷淡扭开头。
“真的不想？”她在诱导一次。
何庭羲的视线已经不由自主流连到她的红唇上，看得一动不动，就是不肯开口承认。
侯佳音无奈，站起身，把扣子重新一颗颗扣回去，“那算了，既然你不想，我也不勉强你了。”
“……”他原本期待的视线瞬间一冷，转开了头。
生闷气了。
侯佳音觉得好笑，就笑了起来，随口说：“看看你，脸瘦了这么多，这一年来都没好好吃饭吧？”
她没把董淑对她说的话当面问他，因为，她想听他亲口说。
何庭羲敛着长睫毛，不理她。
侯佳音蹙眉，用得着这么傲娇吗？又开始使用装可怜路线，“我的脚好痛噢……”
他依然视若无睹。
侯佳音随意坐到他身后的沙发上，脱了高跟鞋，在那一边揉一边说：“今天来你们家，你不肯见我，我在楼下等了几个小时，穿着高跟鞋，腿都快站断了……”
“这身衣服，我还是特意为了来见你，才选的呢，你居然这么不领情……”其实她知道，他不可能真的完全不管她了，不然他不会这副样子，还去见金行长，还派了董淑的上司徐清到实验室去帮她的忙，他只是不想让她以为他还在帮她而已，至于蒋维维，他们不可能在一起，因为上个月蒋维维已经出国了，所以，他必定是在撒谎。
“现在已经八点半了，我还没吃晚饭呢，你们家有我喜欢吃的牛肉吗？我想念你做的饭了，你能做给我吃吗？”
何庭羲听到这里，气得扭过头来，狠狠瞪了她一眼，“我又不是你的厨师，凭什么你想吃了我就得给你做？”
“哎……你果然不疼我了，对我那么绝情。”
他冷哼一声，“要走就走，没人留你。”
侯佳音毫无预兆的阴下脸来，“行，既然这么不欢迎我，那我走了。”
他的眸色忽的一沉，更冷的开口，“那就滚。”
侯佳音听了这话，真的二话不说就开始收拾东西走了，何庭羲冷眼看着她穿好自己的鞋子，拎上包，眼底浮出了绝望的气息。
她走了。
门被砰一声关上，只留下他一个人，仍然坐在窗前。
这一年，他都是这样过来的，自从心里瘫痪后，他已经不再看心理医生，也不在接受治疗了，每天吃大把大把抗抑郁的药，头昏昏，意识迟钝的醉生梦死。
听到门后有重物摔在地上的声音，侯佳音蓦地一惊，心念一转，立刻重新推开房门。
果不其料，何庭羲从轮椅上摔下来，手里攥着一把白绿胶囊，正要往嘴里送去。
侯佳音乍看之下，以为他要服药自杀，惊慌的大喊起来，“不要！”
浑身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静止流动了，她冲过去，拍掉了他手里的药丸，“你在做什么？！”
质问声让何庭羲惊愕，随后冷下一张俊脸，“你不是要走吗？”
“我肚子饿，想先去吃个饭而已。”
“……”他深深望着她，面色阴沉至极。
“你现在，是要自杀？”
他闷声不答，他当然不会告诉她，这是抗抑郁的药，只抬头逼视她的目光，突然恼怒道：“你还在我家里做什么？出去，回到你初恋的身边去。”
“我的初恋不就是你？”
他一愣，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你没跟他在一起？”
“没有，你无缘无故消失，我一直在等你……”
她的话并没有说全，而他，也不尽全相信，两厢静默间，侯佳音突然伸出手，要扶他。
何庭羲欲要反抗，她露出了一抹哀求的眼神，好像在说：求你了。
何庭羲深叹一口气，终于不再阻止，被她扶着上了床，当然，腿的缺陷也被她看出来了，完完全全的瘫痪了，无法在使用。
“我看一下。”她轻声说着，去解他的裤扣。
何庭羲摇摇头，瞳孔里出现一丝淡淡的哀伤，“别看了。”
“让我看一下吧，求你。”她又是这抹眼神，知道他抗拒不了她这样哀求的眼神。
裤子被褪下，露出了两条优美修长的腿，侯佳音按了按，腿部许久不用，确实不如以往结实了。
她突然觉得很难过，过去的何庭羲，一直是上帝的宠儿，优秀的象征，可现在……双腿被废，宛如雄鹰断翼……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她垂下了睫毛，指尖在他腿间游走，带了几分情色味道。
何庭羲被她突如其来的挑逗吓到，直觉想翻身坐起，却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下半身，他的腿瘫痪了，任由他怎么想站起起来都无法。
他的焦虑她都看在眼底，却毫不迟疑去吻他的唇，在他耳边轻轻说：“我想你了。”
她的话才说到一半，他的呼吸就变重了，微微喘息着，一句话也没说。
这次已经不如刚才那么抗拒了。
侯佳音心里想着，对上他的目光，他眼底都是无可抑制的欲望，甚至微微染红了眸底。
看来他也压抑了很久。
可同时，他的心情也很复杂，行动上想推开她，动作上，却在纵容她继续。
两人唇齿相缠，他渐渐上头，竟也主动迎合，翻搅她的舌尖。
这一举动让侯佳音信心大增，微笑起来，抬起一只纤手，向下摸去……
不紧不慢的挑逗，让何庭羲呼吸瞬间急促，不知何时，他睁眼，淡漠却美丽的眼睛望着她，湿润深情，忽然，拉过她的脑袋，呼吸急促的吻在一起。
他抚摸着她的背，肩胛骨，后腰，重温在她身上取乐的滋味。
可到紧要关头的时候，她又跟之前一样，忽的离开……
何庭羲俊脸绯红，看着她后退，不知道是恼还是怒，恍惚的说：“总这样整我，你不知道这样会把一个男人弄痿的吗？”
侯佳音笑起来，眼神恶劣，“你不是不想要吗？”
“这种时候你还问我这句话，不是你先挑逗我的吗？”
“你想要，你就主动好了。”她退远几步，妩媚的望着他，明眸皓齿，这模样，分明是在勾引他。
何庭羲被她这样望着，心中奇异一荡，忍无可忍，就是起不来。
双腿瘫痪，他现在是恨死这双腿了。
不知道用了几分意念，他微微起身，尝试动用自己的腿。
侯佳音也不管他能不能过来，就是坐在原地，寸缕未着的看着他笑。
那场景，又香艳又勾人，就是吃不到！
何庭羲看得几乎要发疯了，瞳孔一片朦胧，肌肤也染上了一层渴望的红，就连已瘫痪的双腿，竟也颤颤巍巍开始动起来。
侯佳音见状，心中藏着几分意外，却一点也没表露出来，依然笑吟吟地望着他，像是在鼓励。
何庭羲额间覆上了一层细汗，渴望之声变得越发沙哑，“你……过来……”
“不要，你过来。”她温软的调笑，眼神勾人。
何庭羲眼神里露出了少见的强烈欲望，盯着她的眼睛，沙哑地说：“等我过去，你就死定了。”
“那你就来啊。”她笑着，还撩拨了一下颊边的头发，露出精致修长的脖颈。
何庭羲好想扑过来啃咬她的脖子，但是腿还是不听使唤，力气已经快到频临崩溃的边缘了，她却忽然把衣服披了回去，“算了，既然等了这么久你都不过来，那我就先走了……”
“不要！”他打断她的话，突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股大力冲过来，将她压到在被褥上。
侯佳音一阵晕眩，在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压在她身上，饥渴的啃咬她的脖子，“我过来了，你死定了。”
她一愣，目光向下，见到他两条腿半跪在床上，虽然还很虚弱，却实实在在的支撑着。
她眼睛一亮，笑起来，“你的腿好了！”
“管它的，我现在……只想办了你。”他啃咬她的肌肤，眼神里都是爱意，可是下一秒，他就愣住了，抬起眼眸，定定望着她，半响，诧异道：“你做这些，是为了我的腿？”
聪明的何庭羲，还是那个聪明的何庭羲。
侯佳音微微一笑，“嗯，见到你这样，我就放心了。”
他安静了良久，随后，选择继续啃她咬她，“我不管，你挑起的火，你负责灭掉。”
“喂，你刚好，节制一点，快起来，让我看看你的腿。”
“做完了在说……”
*
那天晚上，重获幸福的何庭羲简直跟饿了几百年似的，里里外外的折腾了她一宿。
“佳音。”他忘情缱绻的唤她的名字，一声声，一句句，糯软迷醉。
侯佳音被折腾得忘我沉沦，呼吸断断续续，迷离激烈。
云雨渐歇，已是天明。
何庭羲搂着她的腰，满足睡去。
可再次醒来时，她却已经不在了，要不是房间的欢爱气息还未完全散去，他都要以为昨晚的一切只是他做的一场梦。
伸腿下地，已经能够支撑住身体的重量，他看了一下自己的大长腿，转身去找手机。
这只手机他每天都放在床头柜上，已经关机快一年时间了，但从来没有欠费过，里头有大量的话费。
他开机，第一时间就拨通了侯佳音的手机。
此刻的她正在去上班的路上，听见手里响了，从包里拿出来，看见来电人名单，笑了笑，接起来，“喂。”
“你去哪了？”
“上班。”
“上班？我们昨晚那样，你不累？”看来她体质比以前好了很多。
“累，但是也要上班啊，公司好忙的。”
他没说话，过了许久，才轻声问她，“那……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吧？”
声音里有几分小心翼翼，还有几分渴求。
侯佳音勾唇笑了笑，“好。”
何庭羲紧绷了许久的脸终于笑起来，“嗯，那到了记得跟我说一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