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是你推的我。”
“你要在冤枉我,那就别怪我扇你嘴巴了,欠抽。”
沈宴秋挨骂,哑巴吃黄连,想把这件事告诉老师,可就在这个时候,侯望心忽然从后面走上来,满脸关怀地扶起她,问:“宴秋,你怎么了?刚才我在后边听到动静了,你跟瓷儿怎么了?”
沈宴秋见终于有人关怀自己,而且还是那个自己敬重的侯望心,便倒豆子似的将自己的委屈说了出来,“刚才宋瓷儿推我,害我从礼台上摔下来,还勾破了旗袍,可是她还威胁我,望心,我要把这件事告诉老师……”
侯望心拉住她的手,看了眼她身上的旗袍,沉吟片刻,温和道:“宴秋,我说句实话,你别生气啊。”
“什么?”沈宴秋看向她。
侯望心真诚道:“其实刚才瓷儿并没有推你,她站在离你有这么远的距离。为了体现真实,侯望心还特意用手比划了距离,“你们两离得那么远,她不可能推到你的,会不会是你不小心自己跌下来的呢?”
沈宴秋低喊,“不可能,我刚才能明显的感觉到,有人在背后推我。”
“可是瓷儿并没有推你啊。”侯望心的美目盯在沈宴秋脸上,特别公正严明地说:“如果你要跟老师说这件事,那到时候我作为班长,是一定会站出来说出实情的。”
沈宴秋怔愣,“什么实情?”
“就是瓷儿根本没推你的事情啊,不止我一个人看见了,周围好几个同学也都看见了。”
沈宴秋睁大了眼,明明就是宋瓷儿推的,她身为班长,怎么可能睁眼说瞎话呢?好半响,她终于想通了,原来,侯望心是站在宋瓷儿那边的,她忍不住说了一句,“你们两狼狈为奸!”
“没有啊,宴秋,我说的都是事实。”侯望心目光含笑,一脸的诚恳。
“望心,你在那干什么呢?”宋瓷儿跟几个同学从后面走过来,围在侯望心身边。
侯望心一副端正严明的样子,对宋瓷儿和那几个女同学说:“也没干嘛啊,就是过来看看宴秋受伤了没有,还有,宴秋刚才误以为是瓷儿推的她,我就和她说,刚才我都看见了,不是瓷儿推的她,是她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当着众人的面,侯望心就像主持公道似的,直接洗脱了宋瓷儿的嫌疑,顺便定了沈宴秋摔下去的结局。
“我就说嘛,瓷儿怎么可能去推沈宴秋,吃饱了没事干啊。”女同学A说。
“就是,自己不小心摔下去撕坏了旗袍就想赖到别人头上,想碰瓷啊。”女同学B也跟着讽刺。
“幸亏有班长这个目击证人在,不然瓷儿就要被白白冤枉了。”女同学C目光凉凉。
宋瓷儿闷闷一笑,“就是啊,还冤枉我推的她,真不知道是什么人。”
一时间,所有同学对沈宴秋指指点点,她有苦说不出,掩住脸,冲进了女更衣室里。
侯佳音跟进去,唤了一句,“宴秋。”
女更衣室里没人回应。
侯佳音伸手敲了敲右手边第一间单间,没人回应,她走了两步,去敲第二间,第三间,一间间敲过去……
“宴秋,是我,佳音,你在哪?”
没人回应。
一直敲到最后一间,侯佳音才听到了一阵细碎的啜泣声,似乎是不想让人听见,她努力压抑了哭声。
侯佳音站在门外。
其实从底下的隙缝,沈宴秋是可以看见侯佳音的鞋子的,但是她不想说话,捂着自己的嘴巴,哭得稀里哗啦。
侯佳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门外等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宴秋好像是平静下来了,靠在墙边吸了一下鼻子,哽咽道:“你先回去吧。”
侯佳音隔着门板说:“我等你吧。”
“我还没好。”
“我知道。”
沈宴秋不再说话了,这一刻,侯佳音是让她温暖的,她知道侯佳音向来话不多,在单间内闭了闭眼睛,低声道:“我的旗袍坏了……”
“我知道。”侯佳音声音静静,“你人没事吧?”
“没事。”
隔着门板,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
侯佳音靠近门一点,说:“你好了吗?她们快进来了。”
沈宴秋垂着睫毛,表情失落,“训练快结束了?”
“嗯。”
“老师怎么说的?”
“我还不知道,你进更衣室的时候我就追过来了,不知道她们怎么跟老师说的。”
沈宴秋沉默片刻,“她们肯定会说,是我自己摔的,诬赖了宋瓷儿。”
侯佳音没有说话。
沈宴秋抱着怀里的旗袍,“你相不相信我说的话?佳音,真的是宋瓷儿推我的。”
“我相信。”
沈宴秋默了默,说:“谢谢。”
侯佳音看着眼前的门板。
沈宴秋轻声问:“你当时有看见吗?是宋瓷儿推我的对不对?”
侯佳音回想了下当时的情形,实话实说:“宴秋,当时我在跟林依说话,我没注意到那边。”
沈宴秋失望地说:“那就是死无对证了,宋瓷儿就是故意的,早不推,晚不推,偏偏在彩排的今天推我,她就是气不过我站了她的位置,现在,她应该很开心……”
“宴秋,别说这些话了。”侯佳音看了眼四周,她觉得想说也不能在这个环境下说,感觉不安全。说句实话,宋瓷儿从小被家里宠坏,性格骄纵,可不像是那种会容忍别人的人。
要说霸凌事件,每个学校都是有的,像她们这种普通的学生,有时候被欺负了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毕竟家境和环境悬殊啊,人家欺负了人,父母来了,还为她出头。而有的人,被欺负了,父母来到学校,三七不管二十一就先揍自己孩子一顿,还要当着众人的面揍,这得是多大的阴影?
傍晚时分,雨纷纷。
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沈宴秋的表情一直很低落,旗袍撕裂了,到时候校庆,她也不知道能穿什么了。
侯佳音手里拿着把伞,看她失落成那样,不知道能说什么,想了想,道:“宴秋,到时候校庆,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