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南小心顺着阶梯过来,靠在树上,把我紧紧抱在怀里。
“以南!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我再也忍不住,抱着他嚎啕大哭。
沈以南抱着我的手箍紧,他在我耳边,声音有些颤,喑哑地说:“我也怕,真的很害怕!几乎设想了所有的可能!”
“你们先过来,站在那危险!”大根喊我们。
沈以南放开我,弯下腰来。
我趴在他背上,鼻子越发酸楚,眼泪止不住地流。
生离死别,我终于又趴在他结实宽阔温暖的背上了。
终于脱离危险,到了路上,沈以南小心把我放下。
“你怎么找到我的?不是不通车吗?”我哽咽着问。
沈以南“呵呵”笑笑,“我闻着老婆的香味来的。”
“我又不是香香公主,你又不是蝴蝶。”我破涕为笑。
大根在一旁说:“这位大哥,怕是日夜兼程,翻山越岭,徒步赶路了上十天吧!”
沈以南只淡淡笑笑,拿起我的手,脸颊的胡子蹭了蹭我的手背。
我的眼泪又汹涌了,徒步上十天,日夜兼程,这世上也只有他这般在乎我了!
“老公。”我抱紧他。
他沉默了一会,喑哑地回答:“真怕这辈子听不到这声称呼了。”
“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我!”我哭着说。
我转身拉着大根到他面前,“老公,这次全亏了大根,我们要好好感谢他!”
沈以南看着他,手按在他肩膀,郑重点头。
大根憨厚笑笑,摇头说:“也是我父母造孽,感谢我就不必了,只求你们放过我父母,不要再追究这件事情。”
他从怀里把我的项链和戒指拿出来,递到我面前。
我是很想把戒指拿回来,转头问沈以南:“以南,你身上有现金或者值钱的东西吗?”
沈以南把他的手表取下来,微笑递给大根,然后又从钱包里拿了些现金给他。
我这才从大根手里接了戒指,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说:“这表值好几十万的,你别被人骗去了,兑了钱好好弄个房子,找个媳妇。”
大根赶忙把表退给我,腼腆地说:“我收下这些钱,只是和我爸妈有个交代,不想和他们吵架。”
他看看沈以南,小声说:“如果你们真要帮我,我以后来城里,你们帮我找个事,那就是大恩德了。”
沈以南温言说:“这个没问题。”
他从包里拿了张名片,递给大根,大根接过名片,朝我们鞠了一躬。
天此时大亮了,大根送我们到这里,和我们别过后,掉头回去了。
我们俩搀扶着总算到了山脚,这里是一段去镇上的公路了,路面没解冻,目测应该是没车的。
“来,老婆大人!”沈以南弯腰。
我又趴到他背上,脸依偎在他头发里。
“这么多天……”他说不下去,隐忍地长吁一口气。
我揣摩他下一句,应该是“这么多天,你竟然保护好了自己,没有受到侵犯与伤害”吧。
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我犹豫了好一会,终于还是问了:“如果这次,我没能保护好自己,受到侵犯了,你还会爱我吗?还会要我吗?”
沈以南止步,站了一会,把我放下来,转身看着我。
我抬眼,很认真地看着他,等他回答。
“你觉得呢?”他眼眸稍许眯缝。
我不敢说,只是看着他,等他回答。
他拿起我的手,微皱眉头问我:“记得我们教堂许下的誓言吗?”
我脑中迅疾浮现教堂和他互许誓言的一幕,当时字字句句,回荡耳边。
“你不能和她比,我说过,她并不是受害者,她是蓄意而为,”沈以南抱着我,柔声说:“我们的誓言是无论富有、贫穷、疾病、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我看着他,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吻一会,抱一会,他背着我继续赶路。
“睡会吧,宝贝。”他柔声说。
我伏在他肩头,此刻无比安心,一晚奔波的疲倦袭来,我在他背上恍惚睡着。他皮鞋踩着雪地的声音,嘎吱嘎吱的,沉稳有力,像动听的催眠曲。
等我醒来,他已经背着我到了镇上。
差不多是中午了,竟然见到了久别的太阳,地上冰冻的积雪也在融化,道路也已经通车!
他把我放下来后,我看着他倦容满面,心疼提议:“我们找个旅店,先歇一晚再赶路吧。”
他揽着我微笑:“好,找到你了,也不用那么着急了。”
我们进了一家旅店,吃了饭后,去了楼上客房。
他让我坐下,然后打来一盆热水。
我自己把鞋脱了,袜子却脱不下来,因为这些天把脚冻坏了,加上昨晚的跋涉,冻坏的地方又被鞋磨破皮,和袜子黏住了。
“我来。”他蹲下来,把我脚搁在他腿上,手指沾了点热水,滴在我脚上,浸透袜子,小心剥离。
看着我龇牙咧嘴地样子,他抬起我的脚吹了吹,然后咬牙切齿地说:“太过分了!回去我一个不会放过!”
店里的服务员送来替我们买的衣服鞋袜,沈以南把钱给她,让她再去药店买纱布和药棉、冻疮膏。
他帮我洗漱完,换了干净衣服后,才在床沿坐下,处理他自己。
他名贵的皮鞋已经面目全非,脱下鞋后,我看到他的白色的棉袜已经变成暗黑,有些地方渗着血丝。
“你的脚也磨破皮了!”我从床上跳下来,穿上拖鞋,蹲在他脚边。
他小心脱着袜子,不以为然地笑笑,“没什么,很久没走这么远了。”
“走了十天吧?”我手抓着他的脚,鼻子酸酸的。
“那一天找不到你,然后报警了,那两个禽兽正要出逃,被警方在高铁站抓获,然后我们顺藤摸瓜找来,结果进入湘西地段便封路了,警车无法前行,我只得步行。”
他抓住我的手,凝视着我,“我一路走,一路设想着各种可能,每一种可能都不敢深入的想……”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找我,除夕的晚上,我好想你,我生怕我会冻死在大根家里!”我眼泪吧嗒吧嗒地掉。
他手指替我拭泪,喑哑地说:“我根本没法休息,不敢合眼,一直走,咬着牙走,只想早一分钟找到你,你就少受一分钟苦。”
“老公……”
沈以南把我抱起来,抱在怀里,抱歉地说:“是我没保护好你,这次回去,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再让你离开我半步。”
“小雨点呢?还有白鹭怀的孩子呢?”我噙着泪问。
“无论谁,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动摇我。”他声音冷厉了。
我依偎着他,沉默一会,叹了口气说:“但是她已经怀孕了,你和她这段假婚姻还得维持到哺乳期之后呢。”
“回去再说,总之无论如何,我不会和她再做任何妥协。”沈以南拍拍我的后背。
“我姐和姐夫他们,到底是受谁的指使?是白鹭还是你妈还是她们一起?”我问。
沈以南眼眸眯缝,恨恨地说:“现在那两个禽兽,只招供出来是我妈,而我妈也已经一个人揽下罪责,但我不相信,这件事白鹭没有插手!”
我想了想,点头说:“我觉得应该是她们联手。”
“我很奇怪,我妈和白鹭微妙的关系。”沈以南紧锁眉头。
“估计是白鹭的花言巧语,很合她的心意。”我伏在他肩头,一边说,一边用手指轻抚他的脸颊。
他好一会没说话,我抬眼看他时,他已经睡着了。
倦容满面的脸上,凌乱的胡须掩盖了他的俊美,天知道这么多天的跋涉,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服务员帮我送来药膏和药棉,我打来热水,蹲在地上,为他洗了脚,用药棉沾干净伤口的水,给他擦了药,小心用纱布贴上。
把他的脚抬到床上,盖上被子,我也紧挨着他躺下。
死里逃生,还能躺在他身边,我不由自主地把身子紧紧贴着他,手臂紧紧环抱着他结实的腰。
闻着他熟悉的气息,满满的安全感,我眼皮晦涩,也沉沉睡去。
感觉这一觉两人都睡得天昏地暗,我醒来的时候,看到外边天色暗了,看他依旧睡得香甜,便缩在他怀里,继续闭上眼睛。
他翻转了一下,手似无意,按在我胸上。
我心里一荡,睡足了,精神好了,某些念头便开始活跃了。
我抬起腿,搭在他身上,轻轻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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