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宗训回到汴京已经到了初冬,天气阴冷无比,眼看一场暴风雪即将到来。
到汴京之时已经过了门禁之间,无赖之下,只好到里开封三十里的道观借宿,这个道观正是自己经常休息的那一个寺庙,为了忽悠住陈抟老祖,而今这里已经改成了道观,中央位置是一个人民英雄纪念碑。
这碑高十丈,除了人民英雄永垂不朽外,没有任何人名字,可他代表了所有为国、为职责牺牲的将士们和为职尽忠的官员及百姓们。
柴宗训进入道观,就有小道士前来迎接,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来此了。柴宗训经车熟路的来到最好的一处客房,发现隔壁竟然也住了人。
这个道观处于洛阳和开封的路上,这一路上每隔三十里就有一个龙门客栈,这人不住客栈却来道观借宿。可能是道家的虔诚信徒吧。
柴宗训推门而入,尖儿麻利的把床铺整理好,打来洗脚水,伺候王爷宽衣睡觉。数日的舟车劳顿,从南唐一路赶赴汴京,尽管柴宗训是坐马车,可还是露出一丝疲惫。
这么冷的天,早点进被窝才是最舒服的事。尖儿伺候完柴宗训后,就把琴儿、诗儿赶到外面床铺去。自己脱掉外衣,进入柴宗训床上的被窝,开始暖床。
自从姐姐辇儿离开之后,尖儿就一直和柴宗训同床共枕了,暖好床也不离开,等着柴宗训上床呢。
柴宗训看她被床上的冷被子冷的缩成了一团,摇摇头,也跟着上床睡觉。早就跟尖儿这个小丫头说过很多次了,暖床这是交给琴儿和诗儿就行了,可她就是不听,坚持要自己亲自动身子,说那两个丫鬟身子不香,长期以往,王爷就变成臭男人了,只有自己身子是香的,王爷从现在就熏起,长大后肯定是一个香男子。
柴宗训被她的理论也雷得不轻,人家成年男子,那些书生身上散发香气,那是因为早上出门之前熏香了呀。自己倒好,人体熏香。
“不过效果还身不错。”柴宗训嗅了嗅自己手臂,经过了好几年,自己身上也被尖儿熏出了淡淡的梅花香气,不凑近闻,还真闻不出来。
第二日,柴宗训到道观偏房用早餐的时候,正好碰到一个中年男子,看他穿着打扮却不像中原之人。
“这个大伯,不知你是从哪里来的呀?看样子不似中原人呀。”
男子听了身形顿了顿,缓缓答道:“我是游走四方的行商,这次从西蜀而来,准备前往汴京。”
柴宗训点点头:“原来是从西蜀而来啊。我正好也要前往汴京,要不我们一同前往?正好想听听蜀地的见闻呢,如果大伯不介意的话,路上正好跟我说说。”
男子听完,觉得能跟宋人搭上关系,正好有助于自己此行,而且这男子看起来不大,说话却很得体,应该是哪家的公子哥,对自己就更有利了,于是应承下来。
柴宗训充满了好奇,继续问道:“我听闻蜀地多美女,也不知真假,比我身边这位何如?”
一旁的尖儿却不乐意了,嘟着嘴道:“主人,你怎么把我和那些人做比较,你之前还说尖儿是天下第一美人呢。你现在就吃着嘴里的就望着锅里的了?”
男子听了也好奇起来。听这小女孩的称呼,这男子是他主人,她怎么管起主人沾花惹草了?看来事一对欢喜冤家才是。“蜀地虽说多美女,可某也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小姐对公子用情至深啊。”
吃罢早餐,柴宗训邀请男子上了马车,一同前往汴京,有了郑王的名头,直接一路畅通入了城,男子才下车告辞。
柴宗训径直入了宫,将这次的南唐之行向赵匡胤禀报。
自己虽然被赵匡胤委以重任,当上了国有资产管理委员会的主席,可并不代表着这所有的事自己都能做主,该汇报还是要汇报,这是后世学来的经验,只要汇报了,不管有错没错,都不会变成大错,就算出错了,也有高个子顶着。
刚汇报完,就有太监前来禀报,后蜀使者请求密谈。
赵匡胤使者召进宫来,柴宗训一看,这不就是早上遇到的那个男子么。
这个男子进来后,直接就跪倒在地,接连磕了好几个头,声音战战兢兢地说道:“罪民后蜀臣子赵彦韬,有大事禀报大宋皇帝陛下。”
“起来吧,来人赐座。”赵匡胤见这人是后蜀的臣子,不知有什么事想求自己,不会又跟武平的那个小君主一样,内部叛变,请求大宋发兵吧?
赵彦韬坐下后,这才抬头望了赵匡胤一眼,却瞧见柴宗训正在朝自己挤眉弄眼,这不就是今日一同回汴京的小公子么?没想到这人来头这么大,坐在皇帝的身边,肯定是皇帝的儿子呢,应该是太子吧?大宋太子竟然也借宿道观?
赵彦韬强行压下心中的惊讶。开始述说实情:
大宋占领荆南和武平之后,屡屡囤积军资在这两地,宋朝控扼荆湖,不但拿下荆湖两地的中部大粮仓,还在军事上掌握了西进、东突、南下的主动权,使后蜀、南唐和南汉随时处于被大宋军事打击的势力范围。大宋接二连三的举动,使后蜀君主孟昶坐立不安。
因为后蜀的位置比其他两国更为不利,宋朝不但能从北面挥师南下,还能从东面派水军沿长江逆流而上,会造成两军包抄的局势。
后蜀君主孟昶到了晚年,骄奢淫逸,民众怨声载道。听闻大宋取得了荆湖两地,便主张派遣使者通宋,同意纳贡,拜大宋为宗主国。
“所以你这次是来和谈的?”赵匡胤也高兴得大笑起来:“前段时间南唐李煜不久前遣使来也是认我为宗主国,每年向我纳贡,没想到这个孟昶跟他想到一块去了。”
赵彦韬听完,脸上面露苦色,摇了摇头:“哎,如果是这事,我就不会如此唉声叹气了。孟昶本人是这么想的,奈何朝中大臣王昭远极力反对呀,并且还在长江纸上增设堡垒,增加兵士,主张抗宋呢。我这次本来是被朝廷安排去往北汉,约北汉一起罚宋,让大宋背腹受敌。”
“什么!”不但柴宗训吃了一惊,就连赵匡胤都没想到。